“睡醒了？”
商岩对云婉佳说。
此时正值上午，春季的阳光正好，从半掩着的窗口倾泻进来，带着令人慵懒的暖意。
商岩说完后，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她看到少女原本惺忪的睡眼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回复了清明，随后一声惊叫声响起。
“前辈！你在干什么啊！”
商岩说：“……昨日我发现你在练功时有走火入魔的征兆，但在检测后却没发现原因。所以我在想，如果不是走火入魔的话，可能你天生患有顽疾，这种隐性的病症必须尽快根除，不然久而久之会对你的修行产生难以估量的影响。”
“……那么，前辈，我的睡衣呢？”
“哦，你是说这个啊，我用真元将其震碎了。”
床下，的确有一地的衣物碎片，商岩看到云婉佳露出了痴呆的表情。
“为什么要将我的睡衣震碎？”
“……莫非你觉得撕碎，或者烧掉比较好吗？”
商岩陷入了沉思，没考虑到这女孩还有如此爱好。
“前辈，你关注的重点错了！”
“等等，你又产生了昨日相同的病症，体温和心跳无缘无故大幅度提高，昨晚我检查了一晚上也没弄明白，这个病症是间歇性发作的么，这样就麻烦了……”
“你给我出去！”
“……为什么要放弃治疗，你不是说过要成为炼丹大师的么，就这样放弃了吗？”
“但是我没病，不需要治疗啊。”
商岩产生了怜悯之情，慢慢开口道：“我差点忘了，一般像是你这样智力水平堪忧的人，在被当众认为有病时，往往会因为恼羞成怒而不可理喻，同时产生严重的暴力倾向……”
商岩话没说完，暴怒的云婉佳已经一把抓住了她，然后从窗户口丢了出去。
商岩在慢悠悠地滚回院子时，不禁叹息，当年的自己专注修行，从未研究过有关心理学部分，要是当时和擅长心理学的三师兄孙启阳交流一番的话，或许对于这个女孩的治疗可以更加顺利点。
云婉佳总是无故发热，肯定身负顽疾，如此忌医可不行，要不要来个脱胎换骨什么的，比如万剑门的独门淬炼大法就很有必要。
商岩回到卧室时，云婉佳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梳妆镜前梳理着长长的头发。
云婉佳看了眼回来的商岩，俏脸依旧泛着丝微红。
“前辈，你以前是不是一门心思全部放在修行上的？”
商岩觉得这个问题有点不可思议，理所当然地回答：“修仙乃是逆天而行，自然是心无旁骛才能悟出大道，三心二意留恋着滚滚红尘者，又岂能窥得天机？”
这句话一出口，商岩就发现少女那望着自己的眼中满是怜悯。
“……前辈，我有点理解你了，你一定没有女朋友对不对？”
“不，我有。”
商岩也不知道为何要这么说，只是觉得云婉佳的这个问题颇让自己这样死宅有点不爽，而且感觉到了莫名其妙的歧视。
“有吗，我有点不信。”少女眯起眼睛，斜视着商岩。
“我师姐。”
少女的眼眸一亮：“师姐？九耀真君的师姐我记得没错的话是当时最厉害的剑修，碎梦仙子姬砂时？记得霸道魔皇都是死在她的末日万剑诀上面的。”
“……嗯。”商岩轻声应道。
伴随着这个名字再度响起，商岩的眼前慢慢浮现出了久远前的记忆，从溯月峰之巅坠落的女子，还有她看着自己的眼神，是那么悲伤和失望。
“能和我说说有关碎梦仙子和前辈的事情吗，不同的说书先生那里有不同的版本，我想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
云婉佳兴奋了起来，双眼亮晶晶的。
商岩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久才说：“……太久的事情了，都忘了。”
“忘了？不要以为我是小孩子，才不信你，前辈，就和我说一下嘛！求你了！”
商岩没有理会撒娇卖萌的云婉佳，说：“比起打听我的事情，你更应该关心的是怎么重振灵药阁。”
“前辈就是会扯开话题。”云婉佳不满地嘀咕，“药铺的重建工作，当然不能就麻烦王伯伯，我也会竭尽全力的，等会儿准备外出采购下药材，虽然养心丹我已经掌握了，但开店总不可能只卖这一种药品，我打算买点炼制升星散所需要的蓝钴草和夜光珍珠。”
“升星散不比养心丹，它的作用是提升修为和突破瓶颈，所以对于品质的要求更高。以你现在的水平，炼制升星散很难达到超品，你要做好炼出一堆失败品的打算。”
按照商岩看来，升星散的效果是提升修为，而提升修为的药物不比疗伤回气的养心丹，后者就算品质差点，只要多吃几颗一样能有良好的效果，但升星散这种提升修为的药品，可是每次服用药效都会降低的，所以按照商岩看来，不到超品的升星散都是等同于毒药。
毒药，除了别有用心之人以外，谁会买？
“放心前辈，头盔和盔甲我都准备好了，对于挫折的抗性，我想在炼丹一途上应该是没有人比我更强的了。”
商岩不得不对此表示同意，学个养心丹几年没学会，一般人早就放弃了，云婉佳能够坚持下来，其心志和对于炼丹一途的执着是无法否认的。
“话虽如此，我还有疑问，为何王掌柜给出的条件会如此优越？”
昨日，在云仙羽走后，王掌柜和目瞪口呆的云婉佳商谈了有关合作的事宜，总之在商岩看来，这老头不知道是否是真的老年痴呆了还是怎么的，给出的合作协约优越到让商岩怀疑王掌柜是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按照王掌柜的说法，即日起兴运商行再次并入灵药阁，作为灵药阁的经销商，享有灵药阁的招牌，并且获取灵药阁方面的全部货源，同时兴运商行会负责丹药的销售工作，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王掌柜给出的分成是64开！而且不只是灵药阁提供的丹药，是整个店铺的收益分成！
这在商岩看来是不可思议的，按照商岩上古时代的评价等级，最多拿个最低等级炼丹师学徒，这还是得有PY交易的情况下。
看云婉佳这样子，商岩知道她肯定是不懂店铺的经营的，就算她有药圣的本事，估计店铺也会搞成半死不活的样子，所以对于王掌柜的合作建议，两人以最快速度一致通过。
云婉佳想了想，说：“前辈，王掌柜说了，他愿意和灵药阁共存亡。”
“你还真信了啊？”商岩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少女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反问道：“有什么问题吗，王伯伯一直都是好人。”
先不论莫名其妙被云婉佳发了张好卡人的王掌柜感想如何，商岩作为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商人逐利，情义什么的都是借口和废话！但云婉佳身上没有任何利益可图啊……
还是说，王掌柜是单纯在和表姐云仙羽作对？
这也有点说不通。
这时，云婉佳突然问道：“前辈，您比较喜欢怎样的发型？”
说话间，少女的俏脸上又有一抹绯红悄悄爬了上去，商岩心里微微一沉，因为她感觉到云婉佳的体温和心跳又有变化，难不成精神病又发作了吗？
商岩虽然觉得云婉佳病入膏肓，已经无药可救，但还是想了想说：“……你知道，为何佛门弟子的修为在正道修士中一直都处于翘楚的地位吗？”
云婉佳一愣，摇了摇头。
“头发往往代表着人对于尘世的眷恋，这对于修仙之人来说是不可取的，曾经有一名被称作一拳尊者的高僧说过一句至理名言，我秃了但我也变强了，所以对于修士而言，我的建议是光头比较好，象征着对于修仙之路的大彻大悟和至死不悔的决心……”
“前辈！你这个笨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