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紫黑色神袍的神员平静地注视着那双比他还高出一头的眼睛,语气淡然的说道:
“如果你还想要继续活下去,那就麻烦你搞清楚你现在的地位,如果你脑子很笨,那我不介意再提醒你一下。”
说到这,那位神员终于收起了他一直维持的散漫架子,一反常态,他眼神中寒光凛冽,其中凝结出的杀意仿佛比刀子还要锋利。
“你现在啊,连狗都不如,听明白了吗?”
巨大的头颅仿佛被触怒,整个地下室都开始颤抖,沉闷而巨大的怒吼声从血池中传出,轰隆隆的巨响仿佛要击穿整个地下室,甚至连带地面上方的神殿都要一同掀翻才肯罢休。
不过很快,巨大的怒吼声急转直下,取而代之的则是尖锐而凄厉的惨叫。
不一会的功夫,血池重归平静,只是不时地有几股黑色的血液浮出水面,与鲜红的血水交融,形成一滩滩暗红色的血块,又慢慢沉入血池之中。
巨大头颅仿佛受到了非人般的折磨,巨大的眼里完全失去了聚焦,眉宇间满是疲惫与颓废。
神员看着如同败犬一般的巨大头颅冷笑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地下室...
...
过了很久,巨大头颅才清醒一些,他看了那团血肉一眼,没去管它,缓缓沉入血池中。
等到头颅完全沉浸在血池中,再看不见半点惨白踪影之后,几条比成年男子腰肢还粗壮的肉舌才悄悄从血海里探出。
几条粗壮的肉舌舌尖轻触几下血池边缘那团鲜血淋漓的血肉,似乎是在品尝味道。
突然,几条肉舌中的其中三条肉舌的舌尖猛地张开,露出内敛在其中的森白獠牙,开始一小口一小口的吞食着那团血肉模糊,已经完全看不出本来模样的肉球。
三条肉舌挑挑拣拣的分食地上的肉球,其余的肉舌也没有上前争夺,而是又退回深不可测的血池中。
不一会的功夫,三条肉舌就把那团血肉分食干净,吃饱喝足的它们明显有些兴奋,长长的肉舌在地下室不停的挥舞。
紧贴墙壁的桌子突然颤了一下,桌上三根黑色蜡烛同时熄灭。
“忽!”
三根熄灭的黑色蜡烛诡异的再次燃烧起来,和之前微弱却温馨的橙黄色火光不同,这次黑色蜡烛上燃起的火光是白色!
这次蜡烛燃起的火光特别大,像是火把一样大小的白色火团立在黑色蜡烛的头顶上,阴冷的白光照亮地下室里的每一个角落,就连之前特别浓稠的血池,在白光的照射下也变得清澈透亮起来。
一颗硕大的头颅沉浸在血池中,而更下方,则是两块外凸的锁骨,和庞大到无法从血池口看到全部的样子的肩膀和胸膛!
巨人每一处肌肤上都布满了伤痕,密密麻麻的白色锁链刺穿了巨人庞大的身躯,大大小小的伤口中时时刻刻都有黑色的血液流出。
而那些长满尖牙的‘细’长肉舌,它们的根部就是从被锁链穿透最密集的地方,巨人的心脏部位钻出来的!
“咚咚!”
“咚咚!”
“咚咚!”
三声沉闷而有力的心跳声从巨人的胸膛里传出,肉舌根部有三个突出的长段出现,长段分别顺着三根不同的肉舌内部开始向上移动。
地下室里的三条肉舌早已失去了先前的活力,此刻正有气无力的趴在地下室的楼梯口处,状态肉眼可见的萎靡。
肉舌仿佛难受到了极点,竟然开始像人类一样的呕吐,一些衣服碎片不时地从它们布满尖牙的嘴里被吐出来。
终于,三个长段部位露出水面,而三条肉舌的呕吐反应也更加激烈了。
“扑通,扑通,扑通。”
三声柔软物体砸落在石板上的声音响起,完成任务的肉舌无力的滑落回血池中,白色的火光骤然熄灭。
不久,温馨而微弱的橘黄色烛光再次亮起,只不过黑色的蜡烛明显被剧烈燃烧过,短了一大截。
在烛光难以涉及的楼梯口处,一高一矮一脖子长的奇怪三人组正一丝不挂的躺在那里,他们身上布满了黏糊糊的液体,不过好在胸口的起伏很有规律,至少可以证明他们还活着...
...
祈神堂的中央屹立着一尊由黑曜石雕刻出的巨型雕像,雕像足足有二十米高,上面长有七个头颅,头颅分布在雕像各处,看上去没有一点规律可言。
雕像周围是十四条螺旋上升的浮空阶梯,每两条阶梯的尽头都有一个泛着陆离幽光的黑色小屋。
黑色小屋就是向古神拉古斯祈愿的地方,连接黑色小屋的两条浮空阶梯一黑一白,白色的阶梯是去祈愿走的路,黑色阶梯则是祈愿完成离开的路。
尽管已经对这个奇怪的世界习惯的差不多了,不过在每次来到祈神堂这个地方,许茶心里都会产生一种非常浓烈的不适感。
上辈子的白色代表着圣洁的天使,神圣的天堂,黑色则代表着灾厄和不幸,代表着恶魔。
在这里,好像一切都反了过来。
许茶还在感慨两个世界差距的巨大,许竹已经迈着轻灵的脚步登上白色的阶梯了。
她转回头,冲着许茶开心的笑了出来:
“哥哥,走吧,我们一起去向古神拉古斯祈愿。”
许竹心情很好,虽然经历了一系列的意外,但总归还是在大考的前一天来到了祈神堂,可以顺利的完成祈愿。
希望古神拉古斯可以给我一个既强大,又不会变难看的能力。
嘻嘻!最好连哥哥也一样。
想到明天也是许茶的大考,许竹脸上多了一抹酡红。
在这个人人都会被古神拉古斯赐福的世界里,近亲结婚早就不是什么稀少的事情了。
大考过后,几乎每个人都血脉都会因为古神拉古斯的赐福而改变。
没了遗传病的困扰,近亲结婚就变成了一种诡异的亲上加亲,是会被所有人祝福的一种畸形关系。
至少许茶认为这件事情很诡异,所以在他看来,旁人的祝福也显得格外畸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