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该死的,怎么会这么硬……”
尽管全身几乎每一个部位都传来仿佛错位一般的剧痛,但不管怎样,此时此刻,“我还活着”的这一事实就足以说明一切问题了。
我猜得没错,日行者,是“空的”。
其实早前在与男孩的对话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问题了,在我与男孩的对话中,男孩不断强调着“小偷”,“钥匙”,“开门”以及“偷出来”这几个概念。在最后对我的“忠告”中,他更是进一步地强调了“‘出’来”这两个字。
尽管这些东西乍一看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但是,当这些概念与“卑鄙者的欺诈之匙”这把“概念”上的万能钥匙结合在一起的时候,一个疯狂的真相便展露出了雏形。
试问,小偷在进行偷窃的时候,所需要进行的第一步是什么呢?
没错,就是“进去”。
接近存放着目标的“住宅”,“金库”,或者是“地下室”,用准备好的工具打开“门”或者“锁”,然后再把想要的东西取出来。
所谓的偷窃,在简化并删去一切细节与修饰之后,所剩下便是这个三步的简单过程。
而如果将日行者的存在套入到这个简单公式中,再稍加整理,一个只有疯子才会想得出来的战术便随之诞生了。
用某种“钥匙”破坏掉日行者的“外装保护”,随后进入其中,将其“王冠”中的力量剥离出来。
不得不说,在外人看来,这绝对是只有彻底失去理智的人才能想得出来的白日梦。
先不说所谓的内部到底存不存在,到底要用怎样的方式剥离出足以掌握太阳权能的力量,光是要破坏掉日行者的外部保护,就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就像姐姐所说的那样,在力量全开的情况下,即便集整个极北之地全部254名御理武士的力量一起展开攻势,也难以对它造成本质上的伤害。
所谓的行者,就是这样霸道的存在。
或者说,从常理来说,是这样霸道的存在。
那么,换句话说,要打倒这样的东西,就只能使用用超出“常理”之外的东西。
比如“卑鄙者的欺诈之匙”和“无停齿轮:戈鲁特尼”。
在先前的两次攻击中,当日行者的保护被破开的一瞬间,我能够明显地感受到,自己体力的恢复速度有着极为明显提高。
根据男孩的说法,“戈鲁特尼“能够将游离的“元物质”吸入身体之中,并将之转换为对应的“体力”或是“魔力”。
因此,基于我先前的假设,“戈鲁特尼”的第一个用法便随之浮现在了我的眼前。
“无停齿轮:戈鲁特尼”能够无条件地帮助使用者恢复体力,而恢复的速度,则取决于使用者体内的与外界的“元物质差值”。
当日行者的外壳被打碎的时候,其内部的“元物质”便随之泄露了出来,在无形中增大了我周围的“元物质浓度”。
而戈鲁特尼的恢复速度,也随之被拉高了。
也就是说,对于相同的使用者来说,如果置身于拥有较高浓度
“元物质”的环境中,那么“戈鲁特尼”的恢复速度也会相应的提高。
想通了这一点,那个不可能完成任务的第二个难点,便瞬间引刃而解了。
相对于我这个虫子一般的存在来说,日行者体内的“元物质”几乎可以视为无限。
在这个特殊条件下,“戈鲁特尼”的吸收速度,便也随之变成了无限。
因此,在这个时候,我手中的“无限”便能够战胜日行者的“无限”。
就这样,在一通胡说八道一般的推测过后,这个荒唐打法的诸多难点,竟然就这样被一一化解了。
“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丢掉理智,放手一搏了吧。”
带着这样的想法,我跳进了日行者的“身体”之中。
万幸,照目前来看,一切都还能勉强称得上是顺利,此时此刻,我体内的“戈鲁特尼”也如同我预想的一样,正在以较之前千倍,甚至是万倍的速度吸收着周围那一股股温水一般的“元物质”。
除去莫名的“空旷感”与奇怪的坚硬触感之外,眼下的一切还都算是在预料之中。
“不过话说来,这里到底是‘哪儿’啊?”
伴随着疑惑的心情与每一个关节一齐向大脑传递出的有节奏的钝痛信号,我慢慢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然后,我的血液在瞬间停止了流动。
“砰咚。”
“喂……什么啊?开玩笑的吧?”
“砰咚。”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可能……”
“砰咚。”
心脏就像是发了疯一般拼命地泵动着,冷汗从全身的每一个毛孔一齐向外滴出。
我用力地捶打向自己的心脏,胸口传来的剧痛令我勉强能够确定自己还活着。
“该死啊……”
“对啊……怎么会把这个忘记了……”
“我早该想到的啊……”
“一切原来就是这样的啊……”
我咬紧了牙关,用自嘲一般的语气说道。
柔和的光飘落在四周,轻轻向我诉说眼前我所“熟悉”的一切。
就像我之前所说的那样,在今天短短的一天中,我已经经历了太多不可思议,甚至是不讲道理的东西,因此,按理来说,此时此刻,不论呈现在我眼前的日行者的内部构造有多么令人反胃,亦或是多么令人震撼,我都应当能控制着自己去接受它才对。
但是,此时此刻,我所看到的东西,还是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的脚下铺着一层几乎透明的垫子一样的东西,这层东西从我的脚下开始,想四周无限延伸出去,直到目不可及的地方。
前边,后边,上边,下边,左边,右边,在我所处位置的所有方向,无尽的空间向着远方连绵而去,在视野以外的地方模糊成一条条看不清的线,这里没有任何颜色,连天空也是白茫茫的一片,在这样惨白的背景之中,一道又一道的线将这个无比庞大的地方围了起来,形成一个仿佛悬浮于高空之上的透明平台。
是的,我又回到了真理殿堂之中。
只不过,这一次的“真理殿堂”之中,多了些奇怪的东西。
在我的正前方,放置着一尊黑红色的王座。
王座上流动着黯淡的流光,仿佛是用刚刚冷却的岩浆打造而成的一般。
一个披着血红色重甲的人形,正端坐在王座之上。
造型无华但却仿佛在沸腾一般的重甲遮住了它全身上下几乎每一个角落,唯一暴露在空气中的地方,便是那头盔下的“脸”。
准确来说,它的头盔之中没有脸,只有一团跳动着的,仿佛活过来一般的火焰。
人形站了起来,它站立在巨大的王座上,俯视着下方的我,用宏伟如火焰一般的声音说道。
“汝,即是‘逆王者’吗?”
伴随着它话音的落下,无数赤红色的太阳从无尽空间中的极点升起,将整个真理殿堂笼罩成了一片泛着腥味的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