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睁开眼睛,却感受到一阵刺痛与恍惚,他下意识地伸手挡在眼前,遮蔽着阳光。
“啊...”
这位前天命大主教发出了像是一天没喝水的嘶哑低吟。此刻,他无比清晰的感受到身体的疼痛与异样,伴随着他的声音,喉咙如火烧般的疼痛再次袭来。
“呵呵...”
咽了口唾液,喉咙传来的疼痛感并没有缓解,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他正要本能的找水喝,忽然想到了什么,呆立在原地,口中喃喃。
“卡莲......活下去...我...完成了吗?”
“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哈哈哈哈”
几近癫狂的大笑,昭示着他内心的痛快。
“哈哈...哈……”
兴许是笑累了,也许是喉咙处的疼痛已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他停下了猖狂的大笑,眼中神色逐渐由解脱转化为了迷茫。
“那...我为什么还...活着?”
疑惑从心中生出,与之而来的,还有此前被他忽视的数个问题。
我是谁?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不知道。我要去往何处?不知道。
“虚...”
他下意识地就想把那陪伴了自己五百年的人工智能唤出来插科打诨。
“老朋友...你也不在了啊”
踉踉跄跄的向前走去,生物的本能足够驱使他向前,找寻那不知道是否存在的水源。
就在奥托踉跄着向前走了几十步,没了力气,心生颓意想着:“不过如此,这不过是对一个罪人死后的惩罚与折磨罢了。”时,面前的道路被一颗大树堵死,头晕眼花的奥托并没有注意到这是条死路,低着头,踉踉跄跄的撞到树干后,竟然意外将看似被封死,实着中空的侧面撞破,掉了下去。
眼见抓了几把坡上的草根石头无果后,奥托也就放弃了挣扎,听天由命,整个人顺着山崖滚落了下去,整个人沉浸在回味一生功过上。
滚落在松软的泥土上,奥托侥幸活了下来,头部没有受到什么损伤,身体显得残破不堪,但也仅仅是看上去这样而已,比当初虚数的那一战好了不知道多少。
终于不用当那个掌权的主教,有自嘲习惯的他此刻在泥土地上笑了起来。
“呵呵...拯救了了卡莲的我,此刻就连闻着泥土的味道也觉得清香啊,啊......老...不对,奥托先生,你瞧,这破烂的衣物竟也好看的很”
这时,奥托竟不顾形象与优雅,忽略伤痛与干涸,侧躺在泥土地上演起的独角戏。
独自演绎了一会,自觉尽兴了,便扶着崖壁,挣扎着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环顾四周。
眼见崖底深处有一汪还算干净的小水潭,便径直走上去,洗了洗手,然后用两只手舀起一瓢水,便喝了起来。
水潭中的水并不温和,也不甘甜,但这水冰凉的恰好,解决了奥托的缺水状态,他甚至有闲心褪去那破破烂烂的,随着出现在这里起便一直跟随着他的风衣,小心浸入水潭之中,清洗斑驳血迹的身体。
“水潭的对面...是什么?”
在解决了燃眉之急后,奥托敏锐的发现了异样,对面的石壁色彩明显比其他地方暗了不少,就好像...那并非墙壁,而是无光的洞穴。
提起了兴致,他也便不再想着泡澡,草草了事,身上还沾着水珠,着就穿起衣服来,小心绕着水潭边缘,走到了那洞穴面前。
“果真是个洞...难不成里面有什么?”
边走边想,前世留下的习惯开始作祟,他下意识地认为这种洞穴中,兴许又是什么前纪元的科技,还在期待着的,便见眼前出现一座白玉雕刻的墓碑。
光线昏暗,奥托的视野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他并不像前世那样拥有魂刚制作的身躯,自装有夜视功能,只得眯起眼睛,一点点识得墓碑上的字迹。
“嗯...神州的文字,看起来也不是古体,内容是...爱...谁……穿...谁穿...老子……再也不...来了,署名叫做...王莽?”
等等...奥托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曾经也是通读过神州的历史,了解到了王莽这位一人一朝的皇帝,那时他在看王莽的资料时,有一篇格外吸引眼球,文章内说王莽是从那时开始进行了时间旅行,穿越到了过去,当时的奥托正巧在研究时间领域方面的书籍,以找寻复活卡莲的方法,但看到这毫无根据的话,也只是置之一笑,认为是谁杜撰的,并无此事,然后便扔到了一旁。可现在看来,这故事,也有几分可信性...
奥托当然没那么容易仅凭一个石碑便相信这里就是那位新朝皇帝之墓,也不可能凭借为证实的墓碑便认为他是穿越者,他只是扫了几眼,便不再去看,转而观察起石室来了。
这石室倒是精致异常,有石制的桌椅,看起来是一块石头被雕刻成了这样,与石室的底下融为一体,搬移不动,另在墙壁上放置有烛台,桌上放置有玉制茶壶,茶杯,其上还刻着象棋的棋盘,而桌子底下,则雕刻着可以展开的棋盒,里面摆放着一应棋子,石制的床下方有两个抽屉,打开后里面分别装着丝绸衣物与枕席,所有的这一切唾手可得,也不防了贼什么的。
想着防贼,脑子一转,突然想起自己便是这个贼了,安下心来,铺上被褥,躺在上面,侧身看着屋内的陈设,奥托心中蹦出来一个现代化的词语——“多功能”
是了,室内物件几乎都有自己的第二个,第三个作用,就像是现代人家一样,常常把空间利用到最大,留出很多的空余方才舒坦。
“后人建的?不像...这桌椅与洞内石壁浑然一体,若非煞费苦心,绝不可能做出这般效果”
“这碑是假的,假借新帝之名,为自己修建一处居所?”
奥托又摇摇头,听他的那位老朋友说,神州是很注重礼节的,特别是生死之事,在居所伪造出一块玉碑,几乎是没人会这样干的。
“是谁呢?总不可能真是那位新帝的墓室吧,那未免也太简陋了些,况且前世天命的考古队早就已经发现了他的墓,甚至出土出了青铜游标卡尺这种东西,但是却并没有一个人提到过他的墓室这样奇怪”
奥托皱了皱眉头,决定先不想,反正没办法比现在的情况更加糟糕了,不如享受一番,先睡一觉,醒后再寻觅食物。
他躺在石床上,因为被褥的原因并没有感觉到冷与硬,而是温暖与舒适。
“晚安,卡莲”
他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