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子今天去医院体检,意外得知自己怀孕了,虽然很高兴,但她没有立即告诉丈夫莫不勤,而是想要等丈夫下班回家后再给他一个惊喜,却不曾想半个多小时后自己还未到家,就收到了丈夫因车祸事故突然去世的消息,使她如遭雷击!
接下来的几天,李木子在悲伤中处理完丈夫的后事。另外,自己和丈夫两人都是孤儿,各自也都没有什么朋友,如今丈夫离去只剩下她一人,让她更感孤寂与落寞。
同时,她也想清楚了很多事情,那就是她要把孩子生下来,并抚养长大成人,且下定了决心,无论将来再苦再累都会承受,因为这是她和丈夫唯一的孩子。
就这样,李木子怀胎十月后生下了孩子,是一个男孩。思来想去,李木子给孩子取名为莫列。“莫”字承丈夫莫不勤之姓,“列”字通“裂”,代表着孩子来访的那天,同样也是这个家庭不幸的裂痕。
并非认为丈夫去世的不幸是由孩子带来的,反而认为这是孩子与她共同的不幸——还未出生便已没有了父亲,刚有了孩子便失去了丈夫!
所以,给孩子取名为“莫列”,只是为了让她记住,她和孩子不只是在为她们自己而活,同样也是在为莫不勤而活……
小莫列在母亲李木子无微不至的关怀下开始长大,从学会说话到学会独自走路又到上幼儿园。虽然从出生起便未曾接受过父爱,但却在母亲那里得到了充足的母爱,所以小莫列并没有因为自己从小就没有父亲而感到不满,反而很懂事,知道体贴母亲的辛劳与不易……
另外,李木子在某次工作当中受到一位名叫司空玖的漫画家的帮助,两人因此认识并成为朋友。在与司空玖相处的过程中,李木子知道了他不仅和自己一样都是孤儿出身,同时还是一名患有人格分裂症、需要依靠药物来抑制病情的分裂型人格障碍患者。
司空玖因为这种疾病,大多数人都排斥他、害怕他甚至是远离他,以至于现在都还没有过女朋友,更别说是娶妻生子成家了。
而李木子知道他的情况后,并没有和以往那些人一样用另类的眼光看他,相反表示出关心,这让他对于这个女人很有好感,另外得知李木子的不幸后,更是对她产生出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在今后的生活中,两人互帮互助,友谊变得越发深厚。另外,司空玖对小莫列很好,他很喜欢这个奶声奶气很是可爱的孩子,小莫列也同样喜欢司空玖这个给他买好吃的、好玩的、哄自己开心、对妈妈很好的叔叔,这使得李木子对司空玖也很有好感。
渐渐地,司空玖发现自己喜欢上了李木子这个女人,而李木子同样也是如此,但因为已故丈夫莫不勤的缘故,未敢表露出来。
终有一天,司空玖向李木子表明心意并提出了求婚,李木子经过一番思想挣扎最终答应了,不过也提出要求,那就是让小莫列继续姓莫,对此,司空玖欣然接受。
他很喜欢小莫列这个孩子,并不在意小莫列跟谁姓,且透露:在他还未遇到李木子之前,他便已经做好了如果实在找不到女朋友结婚成家的话,那就等赚够了钱去孤儿院领养一个孩子来给自己养老的打算,好在他遇到了李木子。
另外,他还说以后有了孩子,女的就跟李木子姓,男的再跟自己姓都可以。
互相表明心意并接受对方后,李木子和司空玖把他们要结婚的事情告诉了小莫列,希望能够得到小莫列的同意与理解。
小莫列知道后没有反对和任何不满,他很喜欢司空玖,很高兴司空玖能够当他的爸爸,有了司空玖,就没人再敢欺负他和妈妈了。
如此,征得小莫列同意后,李木子和司空玖成婚了,两人并没有举办什么婚礼,只是简简单单地办了个结婚证,并带小莫列到其生父莫不勤墓前进行祭拜。
那一天,司空玖蹲在莫不勤的墓碑前,对这位已故之人述说着让他放心把李木子和小莫列交给自己的话语,小莫列也蹲在一旁帮衬,叫父亲安心,今后没人能欺负他和妈妈。
李木子站在两人身后,默默看着这一幕,心绪有些复杂,恍惚间,她好似看到了丈夫(前夫)莫不勤站在墓旁,朝她露出了一个会心的微笑,待她再仔细看去时,却发现莫不勤的身影已然不见。
失神良久后回过神来,不管这是不是幻觉,她对于莫不勤的顾虑终于放下,并对前夫的墓碑回以微笑……
三人组成一个新的家庭后,关系非常和睦,李木子与司空玖的感情也随之急剧升温,但厄运依然未曾打算放过他们。
小莫列来到了上小学二年级的年龄,李木子因工作原因乘坐飞机出差,却不曾想飞机在半路突发意外事故坠毁,无人能够生还。
司空玖得知消息后,感觉好似失去了整个世界一般,心中的悲伤使得他难以抑制、忍受,而小莫列则是帮蹲在自己面前的继父擦了擦眼泪,笑着说道:“爸爸不哭,妈妈说过,要微笑面对生活……”
看着小莫列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对他微笑安慰的样子,司空玖一把抱住小莫列,父子两相继失声痛哭起来。
失去李木子后,司空玖在莫不勤墓旁为李木子立了碑,选择让她们两个死后还能相伴。
小莫列抓着司空玖的衣角,看着生父与生母的墓碑,对身旁的继父说:“我死后也要葬在这里。”
司空玖闻言,看着两人的墓碑,恍惚间好似看到了莫不勤和李木子,一个朝他微微点头,一个朝他面露微笑。
好似在感谢他对于李木子的照顾……
好似在感谢他能够让两人再次团聚……
好似在说,今后,小莫列就交给他了……
好似……
沉默良久,司空玖对着小莫列说道:“好……”
自从失去李木子后,司空玖就开始时常精神恍惚,总是容易出神,工作开始变得事事不顺,烦躁和失落的感觉萦绕于心头久久不散,于是从不喝酒的他开始酗酒,从不抽烟的他也开始需要用烟物来缓解心中的烦躁。
甚至于有时候,因为喝得太醉了,他忘记了按时吃药,且还不止一次!
那个脑中被药物抑制陷入沉眠的副人格渐渐醒来,通过读取司空玖的部分通用记忆(如常识),副人格大致知道了主人格经历了什么,故篡位之心起,终于某次司空玖睡着后趁机夺取了身体控制权,并借助药物将主人格困于脑中让其不再醒来。
失去了母亲的小莫列同样是情绪低落,但终究是小孩子,很快便在学校里的好友们的帮助下走出。对于继父,他能做的也只有安慰了,除此之外他什么都做不了。
副人格夺取身体主权后,借助读取过主人格漫画家的所有专业知识,再加上身体的肌肉记忆,成功取代了司空玖,积极面对事业和生活,但终究因为性格的不同而让小莫列发现了端倪。
某次吃饭时,小莫列对司空玖说出了他藏于心中已久的话:“你,不是我爸爸……”
闻言,司空玖沉默了,小莫列的那句话他听得懂是什么意思,不是说他不是小莫列的亲生父亲,而是说他不是小莫列的继父主人格司空玖。
不知为何,心中一股烦躁的感觉涌上心头,司空玖强忍这种难受的感觉,冷声回复道:“那又如何,你现在还不是要靠我来养着!”
对此,小莫列只是依旧重复那句话:“你,不是我爸爸。”
再次听到这句话,使得司空玖心中的烦躁感更甚,然而,小莫列接下来的下一句话,却是直接惹恼了他。
“你,不是司空玖!”
听到这句话时,司空玖再也忍受不住那种烦躁的感觉,怒火猛地涌上心头,起身向小莫列走去,直接给了小莫列一耳光,厉声道:“你再说一句!”
小莫列被司空玖那一巴掌打得生疼,眼泪有些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但依旧倔强地重复刚才的那两句话:“你不是我爸爸,你不是司空玖!”
话毕,再次遭到司空玖毒打,小莫列被打得很疼,直接哭了出来,不敢再重复刚才的话,然而司空玖听到小莫列的哭声,怒火更甚,又出手打了小莫列一耳光,凶狠地说道:“不许哭!再哭老子就打死你!”
被司空玖吓到了的小莫列不敢再哭出声,他怕被打,更怕司空玖真的会打死他,只能跑回房间关上门独自小声哭泣。
那一晚,司空玖把客厅里面所有能够砸的东西都给砸烂了,客厅一片狼藉,小莫列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而邻居们听到声音前来查看的也都被司空玖喝退。
之后,司空玖不再努力装成主人格,而是开始释放自己的本性,作为暴虐的人格,当他不再打算抑制自己的怒火时,谁也不敢轻易去招惹他。
在今后的生活和工作中,但凡有不顺心的事情,司空玖都会拿小莫列当出气筒,每次都打得小莫列痛哭流泪,打得小莫列不敢再在他的面前直接哭出声来。
邻居们也都不敢来阻止,平时本就和司空玖这一户没什么交集,看到司空玖是那种脾气不好又敢动手打人的人后,出门都尽量避开他走。
就这样,小莫列因为家庭暴力,性格开始变得懦弱,在学校时与同学发生冲突,也开始变得不敢再还手,他怕被打成为了心理阴影,多次都需要靠以前和他玩得好的那些朋友来帮他解围。
但是,小莫列的朋友们终究因为小莫列的性格太过懦弱了而开始远离他,女生们也因为他的唯唯诺诺而嫌弃、嘲笑他,有的甚至是仗着他不敢还手、不敢告诉老师而开始经常欺负他,小莫列由此变成了学校里被孤立、被欺负的那个,性格遂走向内向。
上了初中后,小莫列饱受的欺凌更甚,因为他不敢还手,因为没人再愿意帮他,因为他永远都不敢告诉老师,因为他担心受到更加严重的报复,于是乎,在家要忍受家庭暴力(简称“家暴”),在校要遭受校园欺凌(简称“霸凌”),莫列的性格变得严重内向,甚至是有些轻微社恐!
无人可以哭诉,莫列只有默默的忍受,怕被嘲笑、怕被人打已成了心理阴影,他开始变得喜欢对着镜子发呆,并时不时对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又哭又笑。
司空玖虽然发现了莫列的异样,但他可不会去管,只是按照法律规定给莫列提供义务抚养,供他上学和提供少量的生活费。
相比起莫列这个累赘,司空玖更愿意与画友们一起每天喝得烂醉,时不时画些色情漫画作品来赚取不良平台的稿费,并常常混迹在女人当中沉迷于女性那令人向往、令人着迷的娇艳躯体。
上了高中后,莫列所遭受的欺凌开始变少了甚至是没再经历过,但因性格重度内向且患有轻度社恐已经养成,所以不想交什么朋友,除非必要,不然也不愿和人长时间(超过5分钟)相处。
同学们见状,都认为他太过内向,和他也说不上话,所以只是管好自己不欺负他,没有人会想要去和那个孤僻的家伙坐朋友。
老师们也不怎么了解莫列的情况,只以为他是内向而已,这样的学生他们已经见过很多个了,都选择尽量避免让他成为焦点使得他难受即可。
对此,莫列是有些松了口气的,除了家里,在学校总算不用害怕挨打了,虽如此,性格仍然重度内向,轻度社恐仍然存在,尤其是喜欢对着镜子哭、笑的怪病依在。
另外,相比起难过的事情,能够让莫列感到安心的也只有沉迷于网络虚拟世界,在那里不会有人知道他是谁,因为游戏、小说、动漫、漫画什么的,是他唯一能够开心的东西。
但沉迷的这些东西,有的是要花钱的,而生活费少得可怜又不敢去向司空玖要和不敢去偷,所以为了钱,莫列只得通过各种途径寻找能够赚钱的办法。
最简单的,写小说,零成本,但是完败!不是抄的就是写得一塌糊涂,毫无新意。
画漫画,不会!司空玖不教,他也不敢向司空玖求学。
打工,做梦!他轻度社恐,不想出门……
能够赚钱的、合法的方式有很多,但多数不是要他抛头露面就是他不行、做不到,所以最终只能选择那么一些不合法、只伤己的了。
例如,机缘巧合之下,他从网上找到了机会,偶然在一个黑色网站上找到了卖肾、卖血的途径,在那个网站里,他还看到了很多东西,如杀人服务、枪支弹药交易、毒品买卖、商业机密买卖、水军雇佣等等,还有更多的是他无权限查看的。
根据多年来看小说的经验,他判定这就是传说中的暗网!
对于暗网,他很庆幸自己能够成为暗网的用户,关于暗网提供的规则公告,他很仔细的看了好几遍,知道在暗网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其中,暴露暗网地址和试图攻击暗网服务器的,公告明确说明予以死刑,毕竟人家连杀人服务都敢提供。
对此,莫列知道自己的分量有几斤几两,很老实也很守规定,只是借助暗网来卖自己的肾、卖自己的血来赚钱而已。另外,他的血是O型血,很值钱,定期去指定地点进行卖血成了他赚钱的主要途径,因为每次赚的都够他花了。
在暗网混迹将近一年后,莫列因为有些受不了司空玖的家暴,曾经有想要过雇佣杀手来杀了司空玖的,但却又不敢这么做,理由有很多,如钱不够、怕被人发现和念及小时候司空玖对他的好等等……
高三下学期,学校放假,莫列回家,又因不小心惹司空玖不高兴而遭受喝醉酒的继父的毒打,这次司空玖借着酒气出手实在是很重,但莫列只能忍受,再痛也不敢哭出声来。
而司空玖见莫列竟没被自己打哭,觉得很没面子,出手更重,抓着莫列的头就往墙上招呼,莫列的头撞在墙壁上流出了鲜血。
鲜血留下染红了莫列的一只眼睛,看着这片血色,或许是多年来积蓄的悲痛、苦楚、心酸、愤怒真的太多了,已经到了临界点,这次终于爆发了出来!
虽仍然不敢还手,但莫列却是一边忍受着司空玖的毒打,一边用充满恨意的双眼死死地瞪着他。司空玖由此被激怒,烦躁的感觉传来,直接将莫列的一只眼睛给挖掉!
莫列吃痛之下下意识地还手反抗,但这无疑更加激怒司空玖,一条腿也因此被司空玖给打断,传出了骨头咔咔作响的声音,而后莫列的侧脸嘴角又被司空玖用刀割开,疼得他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几近昏迷!
本来,周围的邻居们对于莫列被家暴的事情已经习以为常,再说了人家都不反抗,司空玖又那么凶,谁还敢管闲事,所以都选择对此视而不见。
但这次,司空玖下手实在是真的太重了,闹出的动静非常之大,有的还听到司空玖说要挖了莫列的眼睛、要打断莫列的腿,怕他这次来真的之真的,而又不敢直接去管,所以有好心的邻居选择了报警处理。
警察很快赶到,破门而入迅速制服了司空玖,但在制服司空玖的过程中,司空玖醉酒怒气上涌竟出手袭警反抗,因此被以袭警的罪名逮捕暂时关押在警察局。
而莫列因为伤得太重,意识已经陷入昏死,其中一名警察见状,只得赶紧将莫列送到离着最近的医院——一家私人医院进行救治。
当时已经是十二点多,很多医生、护士都已经下班,医院里很是安静,值班的护士看到有警察送来一位受重伤的少年,立即叫来了还在医院的一名医生。
那名女医生姓莫,年仅22岁,医术很好,能够负责很多方面,在她的救治下,莫列的伤势得到控制。
抢救结束后,莫列被安排在一间单人病房,此刻他仍昏迷未醒。
警察付完医药费,看到莫列没事后,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便打算离开,但却被莫医生叫住。
莫医生向警察询问伤者的一些信息,警察并不知道,但他通过留守现场的同志,将用手机拍下的莫列身份证的图片传输给了莫医生。
警察走后,莫医生站在病床前,看了看床上昏迷未醒的少年的脸,发现和她梦中所经常见到的那位非常相似,并且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传来。
发消息叫人调查并拿到莫列的详细信息,确定就是她要找的那个他后,莫医生走近病床,白皙的手轻抚着少年昏睡的脸,有些略微失神地呢喃道:“找到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