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愣了片刻,苏漓才回过神来,咬字清晰的说道:“是呢,姐姐,我确是睡、姿、不、大、好。”
一字一顿,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
听出了苏漓月话中的中的不悦,苏清悠有些尴尬。
虽然不知道是那里惹到了自己这个妹妹,但她朝她还是浅浅的笑了笑。
“没关系。睡觉不乖的人有很多,这不是病。”
如墨的瞳孔中带有几丝玩味的笑意,口气有些戏谑了道了句:“是、吗?”
若非眼下时机不对,她必定会对她好好教训一番,让她知道自己的睡姿到底是乖还是不乖!
生怕再待下去,她就会忍不住动手,苏漓月收起笑意,长长的睫毛微微向上掀了掀,有些遗憾的看着眼前的苏清悠。
她舔了舔自己的小虎牙,声音恢复了常态:“姐姐,漓月先回房了。”
“嗯。”
苏清悠应了一声。
目送着苏漓月离开,她有些奇怪的挠了皱了皱眉。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觉醒来,自己这个妹妹似乎哪儿变得有点不同,对自己也亲近了不少。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苏清悠揉了揉眼,打了个慵懒的哈欠,把刚才的想法抛之脑后。
“不过,妹妹对自己亲近些,总归是件好事。”她自语道。
“糟了……”正在穿衣的苏清悠忽然想到:“自己今天还要去指导新入门的外门弟子。”
匆匆忙忙的洗漱完,苏清悠就急忙向稚鹰阁赶去。
稚鹰阁是外门一栋气势恢宏的建筑,占据了外门山峰的大半山腰。其中光是练气堂就占据数千公顷,乃练气期弟子练武之地,此时宽敞的广场早已人满为患。
由于门内剑修稍少,且大多都非年轻一辈。因此,宗门只好找苏漓月去教新入门弟子最基本的理论。
“呵呵,这不是苏师姐吗?”
“听说你前一阵子闭关修炼,还是没有突破元婴期吗?”
背后嬉笑的声音,带着嘲讽,苏清悠皱了皱眉,但表面上依旧淡漠如尘。
虽看不见人影,不过这熟悉的声音,却是苏清悠很熟悉的。
风卿——灵月帝国的皇女,由于自幼娇生惯养,导致性格骄纵,目中无人,行为乖张;而她又是帝国唯一一位皇女,身份显赫,所以身边自然少不了许多吹捧。
苏清悠对她并不算陌生……刚开始认识她的时候,她对自己的态度并非这般,如果硬要说的话“时冷时热”这一词栩栩如生。后来,也就是去年,苏清悠才知道这人的目的:她欢喜自己。
苏清悠自认为没有磨镜之癖,况且修仙之道讲究阴阳共生,所以苏清悠很自然的拒绝了她。
兴许是因爱生恨,此后,风卿每次见到苏清悠总免不了冷嘲热讽几句。
“怎么?”风卿话语中带着些许怒意:“就怎么不待见我吗?连话都不想回?”
“师妹此言差矣,我只是觉得,你我之间素昧平生,又有何以可说的呢?”苏清悠回过头冷冷的说道。
“你……”风卿眼睛眯成一条线,这是她发怒的前兆。
“呵呵。”或许是想到了什么,她脸上的怒意转变为笑:“喂,悠悠,要我帮忙把你那个魔教的妹妹处理了吗?”
听到此话,很少生气的苏清悠,第一次生气了。一瞬间,苏清悠的剑已经到达风卿的脖颈,闪着寒光的长剑也染上几滴血珠。
微末的疼痛毫无预料的袭击了她。
风卿瞪大了眼,有些惊讶的看着苏清悠,她本以为自己和她同为金丹后期,差距应该不是很大。
再见时苏清悠纤尘不染的立于三步之外,风卿被削去的一缕青丝带着血滴在空中飘摇。
变故发生的太过突然,从开始到现在不过弹指一瞬间,周围的人群和风卿身后的两位元婴初期的护卫甚至没有看清苏清悠是如何出手。
苏清悠的表情没有任何波澜,只是淡漠的注视她,语气冷冽:“师妹,下次说话前先掂量自己是本事,须知祸从口出,如果不是我念及同门情谊,你现在已是莲谳的剑下亡魂!”
“哼!”风卿冷哼一声,依旧挑衅般的说道:“苏清悠,就算你我不是同门,你真的敢动我吗?”
风卿的确有说这话的底气。灵月帝国虽是仙魔大战后才崛起的中立势力,但境内高手如云,同时与修魔者、妖族、修仙者都保存着暧昧的关系,况且风卿的母亲极为宠爱她,倘若风卿真的出了什么事,怕是当真要掘地三尺。
“影卫。”风卿吩咐道:“抓住她。本小姐今天要亲自好好调、教她一番,让她知道什么叫礼仪!”
得令后的二人虽有些犹豫,但还是上前了几步,朝着苏清悠走去。
苏清悠长睫下的阴影遮住了半边瞳孔,眼神严肃。
“喂——”忽然,几个小小的石子重重的击在了影卫的身上:“你们两个元婴期的合起来欺负我的师妹,这就有点过分了吧?”
话毕,一个娇小的身影站在了苏清悠身前。
“师姐。”苏清悠低下头,恭敬的轻唤一生。
聂婉妗带着些许调侃和笑意回头扫了一眼,说道:“清悠,你也就只会在这种时候,才会真心实意的喊我一生师姐。”
苏清悠微微咬了咬唇角,没有反驳。不过,她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变化,还是严肃的盯着面前的两人。
“这么严肃干嘛?”聂婉妗用打趣的眼神看着苏清悠:“不就是两个元婴初期的杂鱼吗?”
言罢,聂婉微微妗斜觑了他们一眼,“我虽然不敢伤你们的主子,但对你们两条走狗我可没这个忌惮的。”
那两人虽不语,但脸色却是非常的难看,可他们不敢和聂婉妗交手,毕竟他们和聂婉妗差了一大个境界,主动出手,无异于是找死。四周的人也是一脸骇然,毕竟他们也是第一次听人称元婴期的这种老怪物为“杂鱼”和“走狗”。
数秒静默后,风卿自知讨不到任何好处,咬着牙说:“走。”
“就这么逃了?真是些胆小鬼。”聂婉妗在背后笑骂道。
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方才御剑离开时,风卿那病态的眼神,兴奋又火热,好像看见了什么待处理的珍宝一样。
“悠悠,我又见到你新的一面了呢。”
风卿在空中笑,那时一种兴奋快意的笑,她在身旁两名影卫难以言表的表情下舔了舔嘴唇,白皙的脸庞激动到酡红。察觉到了身旁两人的视线,风卿非但没有收敛,反而笑的更大声了……
“师姐!”若水然扒开拥挤的人群,钻了出来,小心翼翼的问:“师姐,师姐,你没受什么伤吧?”
苏清悠摸了摸若水然的小脑袋:“无碍。”
寒暄了几句,聂婉妗突然笑吟吟地说道:“小师妹,咱们该回去了,等会你师姐还要授课。”
“不。”若水然摇摇头,说:“我也要听师姐授课。”
“你都已经筑基后期了,还听这些入门的东西啊?”苏清悠刮了刮小姑娘的鼻尖,轻声说:“还是师姐当时没给你讲清楚?”
若水然垂眸,嘴唇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聂婉妗看出了若水然的小心思,开口道:“师妹。”
“嗯?”
“水然她今天就交给你了,不过明天记得还给我。”聂婉妗揉着她的脑袋说:“这孩子打小就更亲近你,对我总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好像我欺负了她一样。”
“哪……有……”若水然委委屈屈为自己辩解。
“或——许——吧?”聂婉妗拉长了声音留下这句话后,随即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