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她舔舐着若水然的耳垂，嗓音缠绵，语调魅惑，带着勾人的笑声说道：“我真是白养了你这个废物，连报仇的勇气都没有？你还敢说是我魔尊苏清悠的师妹？”
见若水然没有反应，她伸手抓住她那颤抖的手，柔声道：“为什么这么抖？很难受吗？还是害怕？杀了我，一切都可以解决了，你再也不会做噩梦被我害死了，所以为什么不动手呢？”
然后，她轻启嘴唇，继续说：“我这辈子唯一一件后悔的事，就是把你这个废物当成我复仇棋子中重要的一环，啧，当初就不该央求师傅，把你救下。”
仿佛河水骤然决堤、高墙猛然坍塌，若水然缓缓抬起眼眸，微微张开嘴唇看着她。
那双原本略微澄澈的眼睛被恍然和难以置信蒙上了阴翳，失神地紧紧盯着苏清悠，仿佛在渴求她收回刚刚这句话。
苏清悠摸着她脖颈上的伤口，用力的按了按，魅语低喃：“弱者——亲眼看着所爱之人，被人践踏**，自己却无能为力。”
“师妹，就是因为你太没用了，就是因为你太弱了，所以我才会被她们像那样欺负。”
“弱者生来就是要被人践踏的，活该你这种人一辈子得不到想要的一切。”
“没有人会同情弱者，尤其是连你这种连报仇的勇气都没有的废物！”
……
“所以，这一切会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师妹你的原因哦。”
话毕，苏清悠招摇的笑了笑。这笑，像极了她的胞妹。
若水然等她说完后，骤然丢下长剑，猛地反剪她的双手，强迫着她将双手背到身后，然后又狠狠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若水然的毒发了，她红着眼睛，显然很痛苦，但她还是挣扎着忍了过去。期间，若水然喘着粗气，在疼痛中勉强保持着清醒，眼神带着疯狂而又充满着爱意，注视着苏清悠。
苏清悠看着她那幽幽的眼神，嘴角抽了抽，既像是笑，又像是哭。
可是，若水然勒住苏清悠脖子的手忽然向上抚摸，然后强迫着她抬起了下巴。
那复杂的眼神柔和了一下，猛地低下头，狠狠地吻了下去。
嘴角慢慢厮磨，仿佛是要让苏清悠记住一般。
这个吻糜烂而又苦涩，带着强烈的血腥气，夹杂着痛苦，灼热地几乎将人燃烧殆尽。
苏清悠被她咬住舌头，一瞬间就带出了血来，挣扎不脱，几乎窒息。
仿佛是压抑多年的火山猛然爆发，若水然灼热的气息几乎将她焚烧，那双强有力的手紧紧将她按进怀中，仿佛要将面前的人捏碎才肯罢休。
绝望的爱，入髓的悔恨，无法缝合致命的伤口；绝望的恨，刺骨的深爱，不能弥补心中的空洞。——爱恨交织，没有尽头。
终于，在绵长的纠缠之后，若水然终于松开手，红着眼眶地注视着她。
只见她舔了舔嘴边的血渍，喘着气，哭中带笑，笑中带哭，不知是哭还是笑的平静说道：“师姐教给我的东西，我确实没有学好，不过没关系，我以后会慢慢学的。”
她寸寸抚过她的嘴唇，温柔的注视着她说：“师姐，我那么珍惜你，怎么可能让你这么轻而易举地死了？我要找到更烈的毒药，更锋利的刀刃，更沉重的枷锁，亲眼看着你承受下比我还要强烈百倍的痛苦。”
说着，她用捆仙锁将苏清悠的手捆住，打了一个死结。
“我要将濒死的你丢下深渊，看着你在寂寞无人的地方是如何苟活，然后变得和我一样绝望、痛苦、煎熬才肯罢休。”
“我要将当年错放在你身上的爱全部夺回，赠与你百倍的恨。”
“你依旧看不起我么？没关系，我总会找到让你求饶的方法。”
“所以，和我一起下地狱吧，师姐。”
……
“愿此生如今世，反复不休。”
不知是何处传来的声音，将苏清悠唤醒，此后，朦胧的光晕到来，疼痛缓缓褪去，她怅然地跌入现实。
醒来的她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她惊觉梦境中的那些场景，是多么熟悉，仿佛曾千百次的发生过，并且，今后、或许就在明天，这样一模一样的场景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些许是心理作用，她总觉有人在低声哭泣，不知是梦中的声音潜入人世，抑或是人生的声音在半梦半醒中混入遥远的梦乡。
苏清悠竖起耳朵静听，的确有人在哭泣，虽然声音低微，却在这破晓的晨曦幽幽起伏一丝脉动。
不可思议的是，那声音起初听起来近在屋檐之上，却渐渐袅袅远去，犹如即将熄灭的灯火，仿佛随时会在下一瞬间停止，在这徒然扰乱人心的声音背后，苏清悠仿佛看见了今生、来世、前世的命运。
就在她感到再也不会继续听见这声音时的刹那之间，她终于忍不住，钻出来被窝，向外探头。
就在这时，身旁的人忽然用一种极其害怕的声音问道：“师……姐……你怎么醒了？”
苏清悠下意识的答到：“刚刚做了一个梦。”顿了一下，她又补充说：“还听见了一些声音。”
“什么梦？”沉默半晌，若水然终于问道。
“诶……”苏清悠抿着唇，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什么梦来着？”
她托着腮回忆，只是刚刚还无比清晰梦变得朦胧模糊，然后渐渐崩塌，直至无影无踪。
“师姐。”忽然，若水然从背后抱住她，用一种陌生的声音说：“不要离开我，永远……”
苏清悠不知道师妹为何突然用这种语气对自己说话，但她也没多想，只觉是错觉罢了。
她松开她的手，想要给她一个轻松的回答，回头，却见她泪水早已哭红了眼眶。恍惚中，她仿佛又看到了刚刚遗失的梦境，只是仅有一刹，就化为云烟，缥缈而过。
“师妹。”苏清悠回过神来，拉着她的手，然后十指相扣：“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永远。”
“真的吗？”若水然慌慌忙忙擦了擦泪水，带着哭腔问道。
苏清悠的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然后静静的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东方呈现出一些淡红色，大片厚厚的云彩泛起涟漪，覆盖在了昏暗的地平线之上，慢慢地，云霞翻涌，金红的阳光犹如海水，涌入木屋，淹没每件物品。而每件物品中在绮丽的霞光中，仿佛复活了一般，低声叙述着各自的往事。
若水然转头看向师姐，她的脸被朝霞映射，有些看不清。
“真美。”苏清悠说着，粲然一笑。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