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漓月觉得自己是应该哭的，毕竟苏清悠看起来一副怅然若失、抑郁寡欢的样子。
“姐姐。”苏漓月垂着脑袋，红着眼，柔弱的声音中带着哭腔，听起来既轻微又沙哑：“古……古灵宗真的被灭门了吗？”
苏清悠闻言，不由一顿，随即心不在焉的看了她一眼。
“你知道了？”苏清悠问，她的嗓音很淡、很淡，听不出悲喜。
苏漓月缓缓点了点头，道：“从师兄他们那里听来的。”
沉默半晌后，苏清悠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只是在这之后，她的眼睛看向别处，很久、很久，都没在开口，也没主动开口的意思。
苏漓月一直在瞧着她，仔细观察她的每一个动作，看了很久后，见自己这个姐姐还是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不满的微微抿了抿嘴唇。
酝酿了几秒情绪，苏漓月再次柔柔的开口：“姐姐。”
没有回应。
“很好。”苏漓月眼眸暗沉，看着走神的苏清悠，幽幽的想道。
同时，她心中不满情绪更深了。
等了一会儿，苏漓月垂下眼，掩饰闪烁的淡蓝色眼眸，声音提高了一丝。
“姐……姐……”
苏漓月尾音颤抖着，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苏清悠寒鸦似的睫毛颤了颤，淡蓝色的眸子，也划过一片微澜。
她抬头望去，只见一双的红了眼眶的眸子静静的盯着她，淡蓝色的眼眸藏有些许不安和痛楚，苍白的嘴角也似在微微颤抖，但因灵池弥漫的雾气，苏清悠有些不确定。
苏清悠走过去，对上苏漓月含泪的双眸，心紧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自责，自己又在不经意间只考虑着自己的感受了。
发生这种事，漓月应该比自己更不安吧？
自己这个姐姐，真不合格。
愣了片刻后，苏清悠有些乏力和无措的问了句：“怎么了？”
“对不起……对不起……本来是不打算继续哭的。”苏漓月揉着微微红肿的眼睛，胡乱的擦拭着泪水，带着些许鼻音，小声的说：“可是，可是……”她顿了顿，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在自言自语：“实在是难受的不得了。”
然后，苏漓月突然抬起头来，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苏清悠一会儿，又低下头，哽咽着说：“姐姐，是不是觉得我很多事？”
“怎会？”苏清悠摇了摇头，轻柔的摸着苏漓月的脑袋，勉颜笑道：“漓月，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遇见这种事，我又在不经意间只考虑到自己的感受，完全忽略了你。”
“才不是呢！”苏漓月慌忙打断了她的话：“姐姐，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苏清悠听到这句话，凄凉的笑了笑，像是想到了什么。
“别这样。”苏清悠蹲下来，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别这样……”
双生子不能同时修炼，总有一天，她们会反目成仇，到时，她们该怎么面对彼此呢？毕竟，悲伤的来源并不是因为幸福的易逝，而是因为，在回忆时，过往的回忆阻碍着幸福。
“姐姐……”苏漓月轻轻偏了偏头，又偏了偏，直到侧脸紧紧和苏清悠相贴在一块儿，弯起眼，轻声说道：“漓月可以为你赴死哦，永远都可以。”
说着，她抹去眼里残留的泪花，强忍眼眶里蓄积的水光，笑了出来，笑容灿烂而明媚。
苏清悠看着她明媚的笑容，心灼痛的厉害，想要说什么，却因鼻尖的酸楚而无言。
苏漓月感受到她的异常，抬手抚上她的脖颈，声音细细软软、打着微颤，同时又夹杂着一丝不安和自责：“姐姐，你怎么了？是漓月又说错什么了吗？”
苏清悠的唇抿了抿，微微张了张唇，低声道了句：“傻……瓜。”
“走吧。”良久，苏清悠站了起来，俯身看向她，说：“夜深了。”
苏漓月的睫毛颤了颤，脸颊两边浮现出薄薄的红晕，别扭的说：“姐姐，我，我……泡久了，身体使不上力。”
苏清悠慢条斯理的脱下鞋袜，白皙的脚尖轻点池面，激起点点涟漪，不多时，碧波荡漾，池水没过她的腰际。她将长发挽在身后，垂望着她的眼眸淡漠、平静。
苏漓月仰头望向她，只见她藏匿在月光中，淡漠的脸庞被柔和的月光抚平，少了几分清冷，多增几分神秘、高雅，可偏偏那湿透了的衣裳将她的身形勾的及为诱人，苏漓月呼吸微微一滞，喉咙微不可查的滚了滚，一抹暗芒也自眼底闪过。
苏清悠缓缓蹲下身，白皙的手臂带着微凉，缓缓穿过苏漓月体温略高的小腿，将她抱起。
苏漓月如愿以偿的进入她的怀里，睫羽微微一颤，淡蓝色的眼眸弯起弧度，其中眸子映着灵动的色彩，转了转，辗转出了狡黠的意味，嘴角也翘噙出笑意。
随后，苏漓月环手勾在苏清悠纤长的脖颈，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苏清悠察觉到身下的动作，垂眸瞥了她一眼，问：“怎么了？”
“无事——”苏漓月这句话还没说完，那双淡蓝色的眼眸忽闪迷离的流彩。
瞬间，勾着脖颈的手骤然收紧，苏漓月蓦地扬起娇艳的小脸，将吻印在苏清悠冰冷的唇瓣上。
“呜——”
苏清悠一愣，反应过来时，苏漓月的舌尖已经撬开贝齿，探出口腔之中，少女炙热的气息也涌如唇齿。
苏清悠想要推开她，可因女孩之前的对话加之半月前的承诺，挣扎一番，终是眼睫微颤，无可奈何的闭上了眼。
“讨厌！”
“讨厌！”
“讨厌！”
苏漓月看着她这样一副像是要把一切都隔离在外的态度，心里的不满情绪，渐渐变为烦躁。
像是惩罚一般，她猛地轻咬住了苏清悠的唇瓣，用力的啃咬着，恨不得将她吞入腹中。
苏清悠吃痛，终于睁开眼，只是她一块被吻的眩晕，一双清澈的瞳孔早已然上水雾，那张清冷的容颜也在月光下染着朦胧的樱色，愈发迷离、魅惑。
待苏漓月察觉到自己这个姐姐实在是要到极限时，才依依不舍的退开了唇，拉长了的银丝在月光下反射着幽幽的寒光。
如此激烈的吻，让苏清悠的大脑有些缓不过来，一时间，她只顾深呼吸着，以平复胸口不断传来的窒息感。许久，呼吸渐渐平稳，不过，口腔里那微甜的、灼热的，弥漫着绯糜的气息挥之不去，这让她有些不适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