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十二月中旬时,往年一月初才召开的门派大比今年提前半月召开。
聂婉妗已过元婴不需参加,她将作为天衍宗的首席弟子同清幽教、白云观、玄阳谷以及灵月帝国的首席弟子,一同组为评审团。
苏清悠的二师弟楚淮南半年前下山历练,如今为了一年一度的大比也在一周前赶了回来,知道师姐的事后倒也望空兴叹了一阵子。
不过他直爽洒脱,就是有时候容易缺根筋,看见师姐有个一模一样的妹妹后觉得很有趣,所以对她的态度也不像顾岁寒那么极端。
苏清悠和苏漓月虽然外表一模一样,但气质天差地别,一个清冷淡漠如梅霜傲雪,另一个柔柔弱弱如菟丝花般,基本很少有人会将她们认错。
只有楚淮南那货,每次见到苏漓月时,都会上前拍拍苏漓月的肩膀,喊她二师姐。
苏漓月不喜欢被人接触,被拍的次数多了,越来越烦躁,有次感受到了苏清悠在不远处的气息,她终于忍不住低头抽噎了一下。
只有楚淮南一脸懵:“师姐,你怎么了?是生病了吗?”
“我知道师兄不喜欢我……”她带着哭腔,柔柔的说:“可能不能不要折辱我?”
楚淮南看她哭的梨花带雨,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他沉思了一下,摸着脑袋问:“师姐,我那儿折辱你了?”
苏漓月咬着唇,红着眼眶看着她,沙哑着嗓子说:“师兄,你难道没看出来,我是师姐的妹妹吗?”
“啊?——”楚淮南有些尴尬,他也意思到了自己的这番是有多伤人,于是立马弯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师妹,我是真没看出你不是师姐。”
苏漓月擦着泪,哭起来娇娇弱弱的那副模样令那些嫌弃她曾是魔修的男弟子都有些不忍心。
苏清悠在天衍宗本身就是风云人物,单凭她惊艳的天赋,她的名字就足以传遍整个天衍宗,再加上她气质清冷、容貌绝佳,早已是很多弟子的梦中情人。
而苏漓月虽然和苏清悠长着同一张脸,但两人的命运天差地别。
苏漓月才到天衍宗时,很多弟子害怕她会害死苏清悠,加上她曾是魔修,就经常对苏漓月冷嘲热讽。
苏漓月听到他们的话只会低着头,红着眼,一副想哭又忍着的模样。
说到底,又不是她自己想要被魔修抓走,为了从魔修手里逃出来她迫不得已修炼魔功,这十分正常,而且苏漓月最近一直在崖山洗练魔气,想必不久之后,她就能重新修道。
想开后,她们对苏漓月也不像之前那般排斥。再说,苏清悠的修为比苏漓月要高,他们都认为双生子之争中死的会是苏漓月,就对她更加了照顾。
甚至有的弟子心想,既然苏漓月注定会死,倒不如和她来一段露水情缘,还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但是有这些想法的弟子全被苏清悠教训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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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悠一直带着压制修为的玉镯,按道理来说,她是不能长时间的呆在苏漓月的身边,但因为见到妹妹上回那副异样的面孔后,便不敢离她太久。
“苏清悠!你难道看不出,你中计了吗?”顾岁寒知道此事后恨不得把她的脑袋给敲烂:“你俩见面时你压制灵力不能修炼,但她可以!她现在金丹中期,看样子马上就要突破到后期,而你也仅仅才后期而已。”
苏清悠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自谦的笑了笑,那笑颇有无奈和凄凉的味道。
“苏清悠,你可真蠢!你的那个好妹妹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善类,你想想,能在魔界活这么久,她怎么可能还会是纯良之辈?!”顾岁寒生气的继续说道。
苏清悠沉默良久后,心不在焉的回道:“漓月,她是我妹妹。”
“你!”顾岁寒一生气,想要抬手打醒她,但又舍不得,只得紧紧握住自己的折扇。
“苏清悠,我给你说,你下不了手,杀了她,我帮你!”
“顾岁寒,倘若你真的怎么做了,休怪我恨你一辈子。”苏清悠盯着她,冷冷的说。“而且,你也不会想尝我手中的莲谳是什么滋味。”
“好!好!好!”顾岁寒连声应道,折扇的扇骨被她一把捏碎:“我是真的没想到,为了一个要杀死你的魔修,你竟要对我出手,你可真是好样的!”
“我们近十年的情谊在你眼里竟是那般不值钱,能够说丢就丢。”
“好!真好!”
苏清悠看着青梅那愤怒的眼神,忽然觉得彼此都陌生的可怕。
“岁寒,别说了,好吗?我累了。”
苏清悠的声音轻柔无力,听的顾岁寒一愣。近十年来,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她用这种语气说话。
“好,我不说了。”
她瞧着苏清悠这副模样,也不忍心再刺激她,叹口气,转过头去,背对着她,不再说话。
良久,顾岁寒无奈的说道:“清悠,你自己最好仔细想个明白。”
说完,她御剑离开。
她一走,苏清悠整个人瘫软了下来。
顾岁寒刚才说的每一句话,仿佛一记重拳砸在她的胸口,让她喘不过起来。
苏清悠不知道苏漓月是不是有意,就算苏漓月故意为之,她也只能顺着她的想法。
晚上两人休息时,苏清悠会想很多事情。
上回,漓月也说要放弃修炼,只想和她一直在一起。苏清悠白天时总是刻意忽略她俩之间的问题,但夜深人静时,这些纠结、痛苦,就像黑暗中无形的手,搅弄着她的神经。
她甚至颓废地想,就这么下去吧。
苏清悠整天和苏漓月待在一起,变得越来越黏人,有一次缠着苏清悠亲了好长间,最后她的唇离开时苏清悠觉自己嘴都有点肿。
苏清悠感觉自己越来越纵容她,虽然她仍然不让妹妹摸自己的胸口,但却允许她伸舌头。
苏清悠觉得自己的妹妹似乎特别热衷这些事,可她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她有想过要给漓月找个道侣,并且询问了她的想法,但是她却突然生气,然后又像那天一样整个人变得怪怪的,最后废了好长时间才把她哄好。
终于有一天,她隐约觉得姐妹之间是这种关系十分不正常。
她想要去打破这种关系。
苏漓月一开始察觉到她的态度十分伤心,然后整个人变得又是古古怪怪的,这次苏清悠狠了心没有理她。
可是,第二天见面时,就见她浑身是血的躺在灵池边。
她以为是别人伤害了她,询问之下得知并没有任何人进入灵池。
直到苏漓月苏醒后,在苏清悠逼问之下才说出那是她自己做的。
苏清悠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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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山的灵池内,苏清悠闭目养神,从灵池内伸出一只手,将她拽了下去。
苏漓月将她抵在边上,双手搂着她的腰,凑上前轻轻吻上了她的唇。
然后她的动作慢慢变重,她含住苏清悠的上唇,像吃东西一样轻微地研磨。
在冰冷的水中,苏漓月亲的时候动作慢条斯理,苏清悠倒是被亲得气喘。
亲完后两人又抱在一起,苏清悠越想越觉得她们的关系十分畸形,却又不知怎么去改变。
苏清悠见她眉目深锁,柔柔地问道:“姐姐,你在想什么?”
苏清悠抬眼,发现苏漓月的眼神有些阴暗,等她再准备细看时,发现徐长越又变得委屈起来。
“姐姐你为什么跟我在一起时还想着别的事情!”
苏清悠摸摸她的头,然后从她的怀中挣脱,走出了灵池。
“明日就要大比,我要回去准备,你也要参加,记得多加小心。”
说完,她顿了顿,弯下腰捏了捏漓月的脸:“争取拿个好名次。”
苏漓月站在灵池内,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
眼中的暗色越发浓郁,如果细看,就会发现她身上的魔气依然存在,而且不减反增。
她摸着自己的唇,像在品味那个吻一样,缠绵又阴冷的说道:“姐姐,你逃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