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这双眼睛，就好了。
如果，没有把他，杀掉就好了。
如果，没有去接受，不属于我的东西就好了。
但，我不允许，我不接受，迎来那样凄惨的结局
因为，那个约定，我必须遵守啊————————
眼中的景物完全脱离了自己的认知。诡异的红线充斥着眼中的一切，无论是侧翻的轿车，身旁倒置的座椅，车窗外围观的人群。这些表面都被那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红线所占据，好似有规律一般，均匀的分布在物体的每一处地方。但那线的红色，不是太阳般的艳红也非玫瑰的暗红，是一种如同有生命一般的跃动的妖红。
头晕目眩，
仿佛被神话中的睡眠之神指引一般，自己，又一次闭上了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眼睛睁开的时候。诡异的红线仿佛从未来过一般，无影无踪。
疑惑的向周围看去，倒置的皮座椅告诉自己正在车里，准确来讲，是已经翻倒的车里。
忽然，脸上传来温热的感觉，伸手摸去，温热的，粘稠的液体。向摸到液体的手指看去，虽然一片漆黑。但依旧能感觉到，手上沾染的是血液，人的血液。
被恐惧，亦或是好奇心的驱使，向另外一边看去。
一个女人，或者是女人的尸体映入了他的双眼，她的上半身如同被重物压碎般扁平，头部可怜的挂在脖子上，感觉很快就会掉落。
对于成人而言，这景象都无比冲击，更何况正在上小学的自己呢？
想大声哭喊，却发现自己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
身体同一具脱线木偶一般，完全控制不了。
这一定是在做噩梦，自己这么想着。
啊，是不是，我把眼睛闭上，再次睁开的时候，我就会从这噩梦中醒来？
闭上眼，感受自己血液的流动。
只有失去过，才能体会到心脏跳跃是多么的来之不易。
沉浸在那份流动的温暖中，仿佛就要这么睡过去。
突然间，感觉到有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背后，把自己从那份温暖中拉了出来。
“没事吧?”
耳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愣了愣神，过于惊讶以至于忘记了回话。
那男人看到自己神志不清，便也没有追问。
慢慢将自己抱起，我还是个小孩，抱起来并不费力。男人背起来自己，看着我，欲言又止，最后只吐出来一句。
“没事的。”
仿佛这句话有什么魔力，我产生了就算此刻依赖与他，也没有任何问题的感觉。
就这样，缓缓闭上了双眼。
我在男人的怀里，睡着了。
在城市的一家小医院里，突然来了一个面容俊朗的男人也算是个是个稀奇的事情。更别说这男人最近天天都出现在住院部。自然地，让那些天天面对那些老头老太的护士们无比在意。
一到午休时间，这些护士总会不约而同地聊起这个话题。又到了一个中午，不知是谁开的头，话题的阀门再度被打开。
“我跟你讲，你知道那个天天去看小孩的那个男的不，可帅了！当时找我问病房时，他对视着我的眼睛，那个微笑，那个眼神，跟个男明星一样！”
这个挂着一脸笑容发表着花痴言论的女护士叫做林珍，她刚来这里实习不久，相对于其他三十多的阿姨护士，她也算是个小年轻。
“不过他为什么天天来探望那个出车祸的孩子，难不成这是他私生子？不会吧，难不成他实际....”
话锋一转，林珍的表情又变得有些疑惑，要说起来，周围都是城中村一类的地方，绝大多数都是大叔大姐这种感觉的人。这种帅哥来这里探望孩子想必也是有什么特殊的理由。
不过，这番言论似乎遭到了旁边站着的一个前辈的鄙视。
“你够了啊，别在这瞎揣测，那男的叫程阳，看着年轻实际都三十多了。他啊，好像是警察，过来调查那个事故的。”
林珍失望的叹了口气，抿了一下茶。那个年长的护士无奈的看了看林珍，继续说道：
“出事故这孩子住院快一周了，啥话也没说出口，每次给他的饭吧，看着也没吃，你说会不会是出了车祸死了一家子，只活了他一个，得了什么....抑郁症吧。”
林珍想起自己两天前去给那个小孩例行检查时的情景，娇小的孩童身躯如同机械一般完成着自己给他的指引。扎针时没有任何表情，收餐具时也只见到汤少了一点，别的饭菜，甚至连为了照顾他专门买的甜点也没有一点点吃过的痕迹。
想到这儿，心里不免涌上一丝苦味。
气氛在不自觉中变得沉重，几个年长的护士纷纷摇头叹气，为这个失去了亲人的孩子担忧。
似乎是为了打破这令人憔悴的气氛，住院部的门再度被打开了，是一个男生，脚上穿着运动鞋，身着简简单单的衬衫长裤。五官精致，面容俊朗。眼神也似乎透露出着一阵阵活力。
林珍的目光都被这个进来的男人吸引了，而他便是自己刚刚口中的帅哥，林珍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这怎么也不像三十多的人吧.....”
程阳很熟悉的走进了走廊里面的一处房间，虽说第一次来时自己找了很久，最后无可奈何问了问护士站才找见的。但这连续几日的拜访却让他感觉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推门进去，病房并不算小，宽敞的空间里摆着两张带着轮子的床。前面挂着一个电视，电视开着，里面正在放着今天的新闻。而自己要找的人，正一人坐在床前，呆呆地的望着窗外，如同无机质的机械一般。
忽然，男孩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眼神与其说是无力，更像是放空，已经放弃了思考。
男孩没有说话，目光却望向了更远的地方。程阳叹了口气，先前也是这样。这个孩子可能会突然说话，但是当他问什么时男孩都不会回应。
对这次的事故费如此大的时间是为何呢？
当他把这个孩子从那个已经快要爆炸的车里拉出来时，那种绝望的眼神击穿了自己的内心，让自己想起那无法挽回的遗憾。
这场事故严格来讲没有任何异常——车上的人几乎都是死于过于猛烈的冲击导致内脏破损。于是总部认定为惨烈事故便早早结了案。
唯一剩下来的问题就是这个男孩。而目前也没有找到任何亲戚来收养他。这孩子就只能在这家医院呆着。没有任何人的陪伴。
程阳名义上说是来调查，实际上，自己也清楚是因为自己放不下这个孩子。可是，即便自己有着一份心情，这个孩子到现在也只是跟他有一点点的交流，当然，如果这称得上交流的话。
这样的沉默持续了很久，程阳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多呆了，起身，悄悄的推门走了出去。走之前回头看了看，那个男孩依然在凝望着窗外，仿佛等着什么一般，但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等待什么。
程阳刚走出了病房，就发现一个女护士直接走了过来。程阳来不及躲闪，和女护士撞在了一起。她一个不稳，坐在了地上。
“这种小城市的护士，不会给我碰瓷了吧？”
心里这么想着，程阳急忙把她扶了起来
“真是抱歉，我刚没注意......”
这个护士并没有像程阳预料的那样，夸张的大喊大叫，反倒极其斯文的低下了头
“哪里的事，明明是我突然走出来，真是对不起”
那个护士抬起了头，这时程阳才开始观察她的脸，脸上五官虽不美丽但也算端正整齐。突出的是，跟其他带了点大妈气质的护士不同，她看起来明显很年轻。
“有什么事情吗？”
听到女护士的话，程阳才反应过来。刚刚居然一直盯着她的面庞。
想到这里，为了缓解一下气氛，他故作抱歉，左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头。
“哎呀，我刚刚想一个事情，有点出神”
护士起了身，匆匆的走了，程阳以为她是生气了，追了上去
“那个，我叫程阳，虽然是个警察，但毕竟是我撞到了你，如果不介意的话要不我请你喝点东西吧？”
护士愣了一下下，马上反应过来，高兴的说：
“那可以啊，正好换班了”
“那就走吧，这附近正好有一家咖啡店，就去那可以吗？”
“嗯嗯！我去稍微收拾一下，等我一会哦。”
护士小跑着进入了工作间，过了一小会便出来了。只是换了件衣服，在护士服外面套了一层黄色的外套，但比那略显老气的护士服却好了太多，她看见了程阳，她欣喜的跑到了他的身边。
“那么，我们走吧。”
走出了医院大门，程阳本来想问这个护士一些事情，但又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能尴尬的望着她。护士没反应过来，直到看到程阳那略显窘迫的表情，才明白了
“啊哈哈哈，抱歉抱歉，我有点小开心就忘了。毕竟是帅哥带我喝东西嘛。”
她用手撩了下头发，继续说：
“我叫林珍，是这里的实习护士”
程阳默默的在脑海里把这个名字记住，渐渐地放快了步伐，因为自己也在警局忙了一个上午，什么东西都没喝，喉咙说起来的确有一点干燥。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但，自己要干什么，还是很清楚的，自己为了了解那个男孩，得从护士那里问点男孩的近况，因为警察这个身份容易给别人带来紧张感，所以尽量不要说出自己的身份好。
“那个，林珍小姐....”
“怎么了？”
在他正准备往下说的时候，猛然发现了不对劲。身为警察的他，一眼就发现了林珍的异常，她的脸部微红，刚刚看过去的时候她还闪躲了一下他的眼神。在程阳的眼里这只有一种情况———她肯定知道隐情，想到这里，程阳决定不要打草惊蛇，要让她自己说出来。
“没有没有，就是想问一下，你比较喜欢喝什么类型的咖啡呢？”
林珍被这个问题问的有些猝不及防，自己的家庭并不富裕，不然她也不会天天在这毫无乐趣的小医院里当实习护士。速溶咖啡倒还喝过，但是咖啡店那种显而易见就是消费不低的地方她是一次也没有去过的。
被程阳这么一问。她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好，因为她也不想暴露她一次咖啡店没有去过。但是看着程阳的脸，又觉得必须要说点什么。最后只能无奈的说一句。
“就...普通的就挺好”
“普通的..吗？”
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是没去过咖啡店吧。程阳这么想着。
其实不免有一些无奈，但也并不意外，在这个不知道是几线的城市里面，这种人并不少见。看着眼前的林珍不知所措的样子。动了动嘴唇。
“那交给我吧。”
林珍听到这里，神情舒缓了许多，对她来讲，避免了一次尴尬自然再好不过。
接下来便开始聊起来她的工作，交友等一些很平常的话。程阳当然也静静的听着，时不时附和几句。就这样走了十几分钟，他们进入了一家名叫Tivat的咖啡店。
店里的内饰并不算豪华，甚至谈得上一般，但因为店铺是一种灰色的简约风格，所以倒也不显得简陋。客人也不是很多，环境相当静谧。比较吸引人的是角落里摆放着一个红色的钢琴。这钢琴摆放的位置不是很明显，但是因为和这个店里的所有东西格格不入，所以反倒异常显眼。
程阳之前每次来都要在那个钢琴面前停留一会，但这次程阳的目光并没有被那个钢琴锁住太久。毕竟这次身旁还有一个等待着自己去点单的人。程阳走向吧台，那里有一个男服务生，看见程阳走来，热情的问道
“你好，先生，您需要点什么呢？”
“两杯热拿铁，大杯”
“好的，请您稍等”
拿铁味道柔和一点，应该没问题吧.....程阳这么想着，对着林珍说了一句：“你先去坐吧，我在这等着”
在林珍眼里，今天就是她的人生幸运日，本来就是贴在门边偷听，结果被撞倒了。然后这个帅哥为了赔礼居然邀请她约会，这简直就是偶像剧的情节嘛！看到帅哥为自己等待的样子，是她人生第一回经历。正在她臆想时，程阳拿着两杯咖啡坐到了她的对面。
“你要是喜欢的话，可以加点糖”
程阳指了指旁边的方糖，然后自己加了一块进去。林珍也有样学样的放了一块。然后抿了一口咖啡。
“好好喝”
这是她自己发出的感慨，口腔内的余韵比速溶咖啡高了不知哪去
“哈哈哈哈，还可以吧”
程阳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这家店是他来这里工作偶然发现的，他对这里评价很不错。自己喜欢的东西被夸奖自然会开心
林珍除了喜悦自然也带着一些好奇，毕竟他是个警察，天天为了那个男孩跑来，想必有一些隐情。如果知道一点，对自己的工作也有一些帮助吧。
“话说那个男孩，就那个你天天来看的那个男孩。他怎么了？”
程阳表面一脸迷茫，但心里其实已经喜悦无比，林珍能自己说出来这件事是最好的。
“他，一家子出了车祸，就剩下他一个了...现在局里还有点事情需要落实一下，我就来问下情况。但他从来没跟我有过交流。那孩子有跟你们说什么吗？”
“啊，跟我们一个字也没有说过，做检查时也就是按着我们说的话活动，饭也不好好吃。我真的挺担心这孩子的。”
程阳把咖啡杯子放下，心里再次变得有些失望。本来想着能从护士嘴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或者他的喜好，结果貌似那个男孩跟护士的交流甚至比不上自己。
林珍看着眼前的男生失落的表情，也惋惜的说道：
“唉，要是能做点什么别的就好了....”
程阳想到了自己，自己还在叛逆的时候失去了父亲，而自己给父亲眼里留下的样子也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样子，等到自己变化的像模像样的时候，父亲却因为自己鲁莽的选择，离开了自己。
“有些东西，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吗...”
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程阳急忙拿起电话，翻开盖子，上面显示着刘警督，他给林珍打了个颜色，表示他要去外面接电话。
推开了店门，他才点下了接听键。
“刘警督，你好你好，出什么事情了？”
程阳并没有过多的说一些闲话，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了起来。电话那头的刘警督也不是什么喜欢聊一些闲事的人。
“小程啊，是这样，那个孩子那块有什么新消息吗”
“嗯...我不好说，可能我也问不出来什么了”
对方似乎早有预料，于是也没有停顿，紧跟着就开了口：
“那是这样，上面对这事情也不太关注了，毕竟热度已经过去了。你最后安排一下他的所属问题就行了。”
“啊...行吧。”
“刚刚又来了个案子需要人手帮忙，这边处理完就去那边看看吧，刚晋升这几周你业绩也不错，好好加油干啊。”
“嗯，嗯...好的好的，谢谢刘督关心“
“哈哈哈哈，就这样先挂了啊，这边来客人了。”
“啊，好，行行行。”
对方挂断了电话，程阳陷入了沉思。
对于那个男孩来说，自己就是个多管闲事的大人吧。
他的身边，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存在了。
店门再度被推开时，在林珍的眼中程阳很明显严肃了许多，本来的年轻模样荡然无存，那股属于身处社会之人的气息从他的体内渗出。但这股状态并没有存在很久，准确来讲，直到他看见林珍时便已经褪去。他又变成了阳光的青年。只不过脸上还是能看见一丝难以诉说的惆怅。
“抱歉，久等了吧。实在不好意思，刚刚上面来电话了。“
“没事的，也就一小会，你那边没事吧？”
毕竟是领导来的电话，可能是被批评了，林珍这么想着，又听到了程阳的声音。
“不过我还有点事去处理，对不起了”
林珍听完这句话，就看见了他走出了店门
“啊，你等等啊！”
他已经走远了，留下林珍一个人在店里，但不知为何，林珍却生气不起来，因为，他留下的背影，是那样的落寞，悲伤，甚至是，痛苦。
程阳带着剩下的拿铁坐在了一个普通的公园长椅上，抿了一口咖啡。入口冰凉，香气散尽。只有留在唇齿间的微苦告诉他这是一杯精心调配的饮品。正值初秋，望着身前的花草，眼前的翠绿并未消逝，依旧绽放着夏日的余晖。
“...嘁”
苦涩，带动了脑中那个男孩的身影。他那死气沉沉的身体，想到丧失希望的仅仅是一个年幼的，比自己那时还要小的多的孩子，便止不住的痛心。
作为他成为警司开始正式办案的第一件案子便如此沉重，这是他始料未及的。虽然他可以直接把孩子放到孤儿院，了结这个案子。
但，这时候不管，自己那时的悔恨，不就重蹈覆辙了么？
“不能这样啊，我，起码要做点什么吧。”
若同自言自语，他把咖啡一饮而尽，丢进身旁的垃圾桶里，向着医院走去。
男孩一直盯着枝丫间孤零零的鸟窝，天色黯淡之时，小鸟突然发疯了似的朝上方呼唤。一只大鸟缓缓飞来，停在了那个鸟窝前，将嘴里的食物递到小鸟面前，小鸟急不可耐地抢食，有从嘴里掏的，有从旁边捡的。
想必，都很快乐吧，毕竟它们的父母回来了。
男孩看到这里，带有一些期待地回头，身后，却毫无一人。
泪水从他的眼眶里缓缓滴落，一滴，两滴，轻轻打在床单上，渐渐如同烟云般晕开。
可这，只是无声的眼泪而已，他只是默默的流着泪。
忽然，背后传来了声音。
他转头看去，身后不是他心心念念的亲人，而是那个天天来找他的警察，但是这又有什么呢？对于它来说，谁来都已经无所谓了。
男孩缓缓的抱住了那个警察，痛哭起来。
月悬于天中之时，男孩的眼泪不在掉落。
男孩的嘴唇微微颤动：
“你是谁？”
眼前的警察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微微的笑了一下，反倒问了一句：
“你可以，相信我吗？”
男孩看着眼前的男人，浑身散发着阳光之气的眼睛里，此刻却充满着如同老人似的亲切和慈祥。男孩笑了，只是微微的点了头，便在男人的怀里睡去。
“也许，我可能当不了一个合格的监护人。但是，我可以试试，总比让已经悲惨的事情更加悲惨来的更好。”
“你认真的吗？你没必要为这小孩做到这样”
“他相信我，我想帮他。”
“算了，无所谓，那你就带着他去办个领养手续吧，不过，奉劝你一句，老是这样子用情过度，你是成不了什么事的。”
“谢谢刘警督，我会记住的。”
“唉，算了，好好干吧。”
程阳放下了手机，牵起了病房里少年的手。
自己想做的，自己能做的，也只有肩负起对他的责任吧，虽然自己没什么信心，但与其交给孤儿院，还不如自己见证他的成长。看着眼前少年的眼睛。
“你好，我叫程阳。”
少年眼里的男人，逐渐有了温度。心里本来被自己高高竖立起的墙壁仿佛被他的话语凿开。
“你好...”
“我叫，叶钦幽。”
叶钦幽笑了，那是他车祸以来第一个笑容。
自己笑了，要问为何的话。
因为，这个男人，是如此令人安心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