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骤降,窗户上浮出了水汽,看向窗外一片朦胧。屋内的也是凉凉的,逼迫人要在家多穿一件衣服。于是miume就索性把被炉搬出来摆到客厅的位置。
MARiA已经把行李都搬到miume家里,那边那个小公寓不再租用了。一开始她还有点不太好意思,后来就放得开了,没事的时候就钻进被炉,懒洋洋地倒在柔软的垫子上睡上一觉。
尽管如此,MARiA也不是吃白饭的,出了许多新曲。再加上之前的舞蹈,逐渐的在这个小圈子里有一点知名度了。
“我回来了。”miume穿着棉服急忙跑进家门。外面太冷了,她一秒都不想多待。“一天天快要忙死了。”
“罪心(miume所属团体)又有什么活动吗?”MARiA还是像平常那样,钻进被炉里,策划着到今年年底的活动。
“当然是排练舞蹈,然后还有直播什么的,冬季的live也排了不少。”miume脱下外衣,同样也钻进被炉,玩笑般地把冰冰凉凉的手伸进MARiA的衣服里。
“啊,好凉啊。”MARiA打了个激灵,然后把这只冰凉的手从衣服里推出来,用自己的手去捂热。
“对了,明天晚上我高中同学聚会,你也一起去吧。”miume笑着说。
“我?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呢?正好把你介绍给他们,我之前和他们提到过你,说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到我家里来住了。他们都非常想见见你。”
“好。要见到姐姐的同学,还有一点紧张呢。”
“诶呀,以MARiA的气场,一定会惊到他们的。更何况,”miume一把搂住MARiA,揉搓着那吹弹得破的脸蛋。“我们家MARiA这么可爱,一定会非常受欢迎。”
“呜啊,姐姐,弄疼我了。”
好不容易挣脱miume的“折腾”,脸蛋都被揉红了。
“好吧,我尽量不给姐姐丢脸。”
“这才对嘛。”miume再一次轻抱MARiA。
☆
换上还算可以的一套衣服,画上淡淡的妆容,戴上自己攒了好久的钱才买下的首饰。MARiA站在镜子前,看了看镜中的自己,感觉还不错。
“准备好了?”miume从屋内出来。她的打扮让MARiA一惊。
平常见miume都没有怎么打扮,这一打扮真是一鸣惊人。
“嗯。”MARiA没办法把视线从miume身上移开了。
“到那了之后,不能喝太多酒。有一些混蛋也过来了,和他们保持距离。”miume提出要求。
“好!”MARiA爽快答应后便和miume一起出门了。
两人换乘了两次电车,走了十多分钟,来到了相约的饭店。
饭店标牌夸张到让人离老远就能一眼注意到,装修风格却是偏西式的。其实就是一家日料和KTV的结合体吧。MARiA倒是有一点意外,不过也在她预料之中,同学聚一起就是要玩得开心才行。
跟着服务员来的包间,一推门,就能看见八九个人围着桌子又说有笑的。啤酒已经拿进包间了,整整一箱,还有一瓶清酒。
“这不是miume嘛,这些年没见又好看了。”
“哈哈。看起来山本你混的不错啊。”
在几句寒暄过后,miume开始介绍起MARiA。
“这是MARiA,我之前提到过的。怎么样,是不是特可爱?”
“是啊,怎么美女都让你给碰见了。”山本开着玩笑,然后摆手示意让她们坐下。
坐在MARiA身边,打扮华丽的女子瞥了MARiA一眼,然后把凳子挪到旁边,脸上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MARiA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反复检查身上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会遭到这样的对待呢?衣服是新的,妆容也刚刚好,为了今天的聚会,她还特意给自己编了一个小辫子,怎么就会被讨厌了呢?
想着,她有一点紧张,偷偷地握住miume的手。
“啊,美都,我听说你结婚了。”miume看下那个故意远离MARiA的女子。
既然叫了名字,那应该是和miume关系不错的人吧。
“是啊,一年前就结婚了。”美都敷衍地回答,她一动,手上的饰品互相碰撞发出“叮当”悦耳的声音。
“好久没见了,生活相当不错吧。”miume继续搭话。“以前上学的时候,咱们两个还经常在一起吃便当。舞蹈社排练的时候咱们两个也经常一组……”
“别再提那些可笑的东西可以吗?”美都一下子打断miume的话。“人总得现实一点,我看你还在坚持跳舞?那种东西是没有出路的,都已经这个岁数了,不还是穷酸样?”
miume不再说话了。现在的美都已经不是当年的美都了。时间让两人之前出现了差距,友谊似乎变成了玩笑一样的东西。
山本见状,连忙举起酒杯说道:“喝酒,同学在一起就是要喝酒!”勉强圆场。
正当几人喝的正愉快,包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叼着香烟,给自己梳成刷子头的男人走进来。一打眼就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众人都不说话了。那个男人姓石黑,高中时候就是不良少年,但似乎人品太差,连混子都不爱搭理他。他胆子又小,平常大家都懒得理他,若是他真的干出什么恶心人的事情,抓着他衣领臭骂他一顿,他也不敢还嘴。
就是这么一个差劲的人,扰乱了这个饭局。
石黑一眼就看到默默喝酒的MARiA,觉得她长得还不错,就直接抽一把椅子坐到她旁边,朝她脸上吐了一口香烟。
“咳咳……”MARiA被呛得直咳嗽,她太讨厌这样无礼的行为了。
“我说,一上来就这样可是会遭人厌的。”美都最先发话,她最瞧不起这样的人了。
“我知道啦。不过啊,这位小妹妹还真是可爱啊。”石黑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露出他那口发黄的牙齿。
MARiA彻底慌了。看着石黑,就仿佛是一只柔弱的小动物面对巨兽,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
“抱歉,这是我妹妹。”miume一把拉过MARiA。她也纳闷,为什么好端端的聚会,这个地痞流氓回来这里搅局。
“啊,是你妹妹啊,那真是太巧了。”石黑稍微收敛了一点,然后开始自顾自地喝酒,自言自语着。
“对了,这里可以唱KTV的,我记得小林唱歌很好听来着,艺术节的时候经常上台独唱。”山本想要活跃一下气氛。
坐在角落里的一位个子不高的女生脸一红,慌慌张张地摆摆手说:“我……我还是……算了吧。我已经……好久没唱过了……”
那这是是独唱吗?
MARiA怀疑起来,她印象中的独唱应该很有自信的吧。怎么唯唯诺诺的呢?
“MARiA呢?我听miume说,MARiA是一名唱见,还出了专辑。”山本看向MARiA,他把希望寄托在MARiA身上了。
“我?”MARiA一愣。
“唱一个吧,要不山本会难堪的。”miume小声对MARiA说道。
“好啊,唱一首我还算拿手的吧。”MARiA说着,点了一首《SPiCA》。
miume笑了一下。原来拿手的就是指自己的歌啊。KTV里唱自己的歌也太狡猾了吧!
在轻轻地旋律中,MARiA哼唱这最开始的歌曲。完完全全由toku所写的歌,这首歌toku送给MARiA了,这首星之曲将会成为GARNIDELIA的经典作品吧。
曲终,所有人一起鼓掌。不愧是唱见,声音就是好听啊。
“接下来请欣赏,《 ブラック★ロックシューター》!”MARiA一下唱嗨了,又点了一首黑岩射手。这首歌她之前在niconico大会议上唱过,也算是非常熟悉的一首了。
“这孩子还真的活泼啊。”山本对miume说道。
“是啊,和咱们当年很像,不是吗?”miume看着MARiA的唱跳的样子,露出浅浅的微笑。
“可是,这条路走下去真的一点也不容易。我很早就放弃音乐了,早早地出去工作赚钱养家。”山本说道,他一点也不后悔放弃音乐,但是一想到这里,心头不免有点紧。
“我知道你结婚了,和一个很漂亮的女生。”
“是啊,今年我们的孩子刚出生,小小的,非常可爱。那小家伙一出生,我就又有赚钱的动力了。”
“很幸福的一家啊。”
“真的,非常幸福。你看美都,她今年结婚,嫁给一个爱她的有钱的男人,大家都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你也得快点了,咱们已经不年轻了。”
“是啊,不年轻了,”miume喝了一口酒。“但是,在得到幸福之前我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做。”
“什么事?”
miume指向正常唱歌的MARiA,说:“我要把她捧出名。”
听到这句话,山本差点把下巴惊掉,他问:“你是认真的吗?”
miume肯定地点点头:“五年也好十年也罢,我想要让她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也算是弥补一下自己的遗憾吧。”
听完,山本立马明白了怎么一回事,他只好支持miume。
就在两人聊天时,石黑喝得醉醺醺的,一跨步,凑到MARiA身边,用猥琐的目光上下打量着MARiA。
这种动作让人感到非常不舒服,MARiA也是有点害怕,连忙往边上挪了几步。
石黑步步紧逼,无论MARiA躲到哪里,他总是要凑过去,用那目光好好的恶心MARiA一番。
“miume桑,和我去拿些饮料上来吧,大家都有一点喝醉了。”小林来到miume身边,弱弱地说道。
“嗯。”miume也没有留意其他的,就直接和小林出去了。
一看到miume离开了,石黑可算抓住机会了,他在靠近MARiA的同时,去摸MARiA的手以及胳膊。这就更让MARiA觉得害怕恶心,但看对方那样强壮,又不敢反抗。
她害怕自己若是出声反抗,会坏了miume和石黑的关系。但她并不知道在场的所有人都讨厌着石黑。
她只是忍受着,恐惧着,期盼能早一点结束。
见到MARiA不做声,石黑更加骄横跋扈。他直接伸手去摸MARiA的大腿,甚至还企图往深一步。
“咚!”一罐饮料直接砸到石黑脑袋上。
石黑下意识回头看,看到miume气冲冲地站在门口。一看到这场景,石黑马上就慌了,他想逃,但又逃不了。
“谁允许你碰她了!?”miume一个箭步冲上去揪住石黑的衣领,朝着他的脸就是一拳。
“对不起对不起……”石黑连忙道歉。只有他还是和当年一样欺软怕硬,软弱无能。
“行啦,吓唬吓唬他得了,他毕竟也是人,住了院,你也有麻烦的。”美都摆弄着手上的饰品,眼皮都没抬一下。
miume还是气不过,拉起MARiA头也不回地走了。
真是扫兴!明明应该开开心心地去,开开心心地回来,谁知道那个混蛋竟然有胆子对别人动手动脚的!
miume还是有一点愧疚,她挽着MARiA的胳膊,说到:“抱歉,这次怪姐姐了,让你受伤。原谅姐姐吧。”
“我没生气,我也没怪姐姐,我只是有一点怕……”MARiA攥紧miume的手。她现在心还在怦怦跳,她真的没有想到这样的事会让她遇见。
虽然听到MARiA这样说心里能舒服一点,但miume还是很愧疚。
一股淡淡的香味飘来,那是叉烧的香味,一下一下地挑逗着MARiA的味蕾。说起来刚才在饭店的时候就没怎么吃,光在唱歌来着。
MARiA顺着香味的来源望去,是一家拉面店。
“姐姐,”MARiA拽拽miume的手。“现在正是吃拉面的季节。”
刚听到这话miume一愣,然后看到一旁的拉面店后一下就明白了,她笑了笑然后带着MARiA走进店里。
店里没有客人,只有老板一人。
“欢迎光临,两位坐吧。”看到有客人来,老板一下子就来了干劲。
“两位来点什么?”老板端来两杯冰水,恭敬地问。
“我要味增拉面。”
“我要叉烧拉面。”
招呼好后,老板连忙跑去厨房,不大一会两碗拉面被端上来。
“啊,大家还真是不容易呢。”MARiA一边吃着拉面一边喃喃着。她大概是看到独自经营一家拉面店的老板而有些感慨吧。
“谁又容易呢?我的那些同学,高中时候都是舞蹈社的,都想要站在更大的舞台上。但是最后还是败给生活了,过着普通人的日子。”miume说着,长叹一口气。
“啊?”MARiA不自觉地联想到自己。自己和他们一样,有着同样的梦,那自己最终会不会也败给生活呢?想着,她又不自觉地惆怅起来。
“不过啊,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看他们现在一点也没后悔放弃舞蹈,小日子过得相当幸福了。”miume补充道,她嘴角勾起淡淡的笑,也许她以后也会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怎么样才能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呢?”
“不清楚,不过我想大概就是要向前看吧。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没实现的梦也只能定格在那里了。人不能活在梦里而忘了生活。”这句话也是在劝miume自己,也许有些事这一辈子也办不到,上天就是如此不公。
“我会实现我的梦想的。总有一天我会站到更大的舞台上。到时候,我要邀请你和妮娜来,咱们三个一起跳舞。”
听着MARiA描绘这未来,miume笑了笑,说:“嗯,那我可靠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