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比利亚,7:00AM
诺登斯站在某个屋顶上。
这是一家诊所的屋顶,里面的老人以前以捕鳞为生,随着海岸边愈发不平静,他们也跟着来到了这里。
那位老爷爷医术高超,而奶奶则比他年轻不少,以前是他的助理护士,但后来招的人多了,就不再亲自操刀了,其他老人都当说,这奶奶以前是维多利亚的奴隶,后面那公爵在打仗的时候被杀了,人就被送到爷爷这里来了。
有一部分的鳞干就是他们的,送到这里以后,爷爷看出诺登斯神情不对,坚持要为他们配置一个能够减缓海嗣细胞发作的药物。
这药还真是神药,从刚才到现在,诺登斯脊髓处的阵痛已经明显消失了,不过在普通情况下,这也只能充当海嗣转化的止痛剂来使。
他在屋顶上,用自己的剑练习着昨天所使用的剑术。
“呼,我以前老说,特奈尔老爷子交给我的剑术太重,现在看来,倒正好合适。”他将剑举过头顶,再迅速地挥起来,在身边形成了一阵刃风。
“哦,你在这啊。”楼梯上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还记得我吗,我是吉兰。”
“记得。你是之前把我弄回来那家伙。”诺登斯放下手中的铳剑,回答道:“怎么了?”
“昨天玻诺对你说的话,没忘了吧?”
“哼……”
昨天晚上……
“为什么,我跟你们的人说好了这一趟会有报酬的。”诺登斯清醒起来,看着玻诺。“卡西迪,这是怎么回事?”
“你先冷静下来,东西肯定会给你的,但有个问题,挺大。”玻诺先是安抚了一下他,随后又说:“我们有一批货物要从边境运过来,是境外的东西,一些药剂,这些药剂本来是要交给这里的一个组织的,结果在边境那边,药剂就被审判庭查收了。”
“他们在查出这批药剂到底要运往哪里之前是不可能还给我们的,所以,现在我们有个大麻烦。”
“又正好,其他资金在那之前也用在了物资方面,所以,我想要你们帮个忙,去“收回”那一批药剂。”她道。
“行吧,你们救了我,就当是给你们免费打工两趟。”
“哪里的话,这两趟的钱,在完成之后我会给你,如果你信不过我,你也可以自己拿走药剂,再找一个买家。”
“我信你们。”诺登斯转身。“有什么消息叫我,我去睡会。”
“所以你有什么事情?”他继续问。“有线索了?”
“有了,但不完全。”吉兰回答。“你先过来看看……”
此时
伊比利亚颂圣棱堡
“关于那个微型摄像头的事情……”
“已经弄好了,边关的所有人都有配备,达里奥审判官。”
“他能够记录一个人一日内的所见所闻,自动寻路磁吸系统……劈里啪啦,而且很难坏掉,续航还很强,希望他们能够好好利用这个。”
“你做的很好。”
“那是应该的,话说,罗雅人呢?”
“她在写报告,艾丽妮也是。”
“她和哈穆尔审判官的报告,有一点十分让我感兴趣。”
“上面写的那个诺登斯……我倒想亲自见见他。”
“你会的。”
此时,卡维古拉互助会地下室
“这是……”诺登斯戴着耳机,一脸惊喜地听着。“你真黑进去了?”
“拜托,这可是我一个半月的心血。”坐在他旁边的那人说道。“我看着我爸的图纸粗劣模仿的窃听装置。”
“我早就说了,窃听有用,他们老不重视,现在好了,遭殃了找着我了。”
诺登斯摘下耳机,对着他竖了个大拇指。
“你找我们应该不是就说这点事情吧,凯文。”一旁的吉兰对着他说道。“你应该有更大的发现才叫我们过来。”
“可不是,你们听听这段。”凯文说着,拧动旋钮。“听听看。”
“噗滋——”
“这批也该往瓦伦西亚运了,这里面……是药物吗?”
“是,是一个看着像维多利亚人的境外运过来的。”
“那什么时候走,现在?”
“这里过去瓦伦西亚药监局也得一天的车程,今晚再过去吧,现在睡觉。”
“你还真是心大,这样的东西敢晚上运?”
“怎么,不就几瓶药?”
“啊哈,行吧,望圣徒保佑。”
“————”
“wow。”诺登斯听完后,会心一笑。“看来我们今晚要打谁已经很明了了。”
“我们又不知道具体时间……”吉兰站在旁边,苦笑道。“最好的方法就是今天晚上去路上,分几个人去,每条路都守着,有人发现哪条路有人经过就马上给我们信号,再拿下他们。”
“这个计划可以,准备好了,再过一会我们就去待机。”
“好,我先出去一会,吃点东西。”诺登斯走出门,挥挥手。
“啪唧。”
就在他走出门的时候,好像有什么撞到了自己身上。
“呜哇。”
对方被弹了回去,摸着额头。
“啊对不起,你是……”诺登斯这才反应过来。
这是个女孩子,看起来才到自己脖子那么高。
“呜,对不起,那什么,凯文…先生,在里面吗?”她问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找凯文先生有急事……”
“哦,那你进去吧。”诺登斯说道。“他就在里面。”
那人迈着小碎步跑了进去,而他自己则是走到了外面。
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那云朵好似是要将整个伊比利亚都压扁一般,厚得令人生畏。
“今晚要起雾了。”他自言自语道。“这天气,适合动手。”
6:00 PM
“好,我来给你们捋一捋计划。”
站在房间正中的吉兰拿出一张地图。
诺登斯,卡西迪,还有拿着榴弹发射器的莫德尔,都来到了这里。
“从我们的药被收的暂时保管处,到瓦伦西亚城,一共有两条公路,一条小路,是车辆能够安全通过的。”
“我和诺登斯分作一组,监视路程最近的那条道路,卡西迪和莫德尔去监视两外侧的道路,注意不要太近。”
“嗯,老办法,等找到了车,就通知我们,然后给他拦下来?”莫德尔挥挥手,问道。“这样的话,不怕药物会损坏吗?”
“所以我们要逼迫他们停车。”吉兰继续说。“我会准备一些障碍物,放在卡西迪的车子里,然后,你在收到我们的信号之后。就立刻去对应的道路放置路障,你自己的那条道路我认识,很窄,你只要把车横过来,就可以拦下他们。”
“好,我会注意的。”卡西迪回应称。“然后呢?”
“再然后,我们发现他们以后,就保持距离,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再继续,他们一停车,我会让他们下车交涉,那就趁着开门直接把人弄下来。”吉兰继续在地图上比划着。“如果他们不打算下来交流……那就随机应变。”
“好吧,再说。”莫德尔比出一个“了解”的手势,接着画将:“那么,接下来的我们也都能猜到了,下车,抢车,开走。但你想过吗,审判庭的人可不算是任人宰割,哪怕是那样运点东西的,也会有护卫队,你就不怕开打?”
“所以说关键在于怎么把他们弄下来,然后开车跑路。”吉兰回答道。“就得快准狠,一旦开抢,旁边人一动手,我们就得压制他们。”
“带好家伙,兄弟们,走吧。”吉兰说道。“嘿,咱们可以干他一票。”
其他人也整装,磨剑,上膛,正待击发。
1:30AM
伊比利亚的夜晚并不清爽,看不到通明的天空,只有缭绕的云雾。
车辆的灯光在空无一人的道路上显得格外显眼。
“我们要守住这条路,注意附近任何车辆的动向。”吉兰停下车辆,将武器佩至腰间。“这里没光,我们就在这里停。”
四下无人,连一辆车的声音都听不见。
诺登斯拍拍脑袋,转向吉兰,问道:“我们要拿的到底是什么药?”
“不知道,好像说是某些治疗血液疾病的药物。”吉兰挥挥手。“谁知道那边的大佬需要点什么,反正我们办完能搞钱,这是真的。”
“呵,我随意。”诺登斯甩下一句话,便眯起眼。“等着吧,他们有发现应该也会回信。”
“你倒是精神点啊,我正指望着这笔钱给我们跑路的能力呢。”
“如果要跑……你会跑去哪里。”诺登斯睁开眼,道:“如果是你的话,你会去哪个地方住呢?”
“我嘛……那当然是维多利亚。”他说道。“现在的维多利亚是真厉害,兄弟,我觉得我去那里会比较爽一点。”
“好嘛,我说呢,我记得他们的王室叫什么……兰来着?总之又是一个贵族分治,遍地军阀的地方,到了那边,你打算干什么?”
“哈,多咯,不过我们现在先着手眼前的事情吧。”
“不是我说,等我哪天在报纸上看到:某位阿戈尔成为贵族公爵之类的,那我可能会去你那开一瓶……”诺登斯正挥手,道。“等等,那辆车……!快打电话!”
“喂,卡西迪,干活了,4号公路。”吉兰从座位上猛地坐了起来。“我们跟着他们,别激动,抄好家伙,待会你上去把车抢了,我开这车掩护你。”
这车刚过,吉兰刚刚想要开车追上,但一辆紧随其后的车将他们拦了下来。
“下车,伊比利亚审判庭,接受检查!”车上下来俩人,似乎是审判庭的护卫,还是专门护着这辆车的。
“……计划改变,把他们打晕,别杀掉。”
诺登斯点了点头,将武器放在车上,走下车。
“……阿戈尔人?岛民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一看到吉兰那尖尖的耳朵,便立刻起了警戒之心:“乖乖配合,转过去,把手背……”
话都没说完,一道冲击便已经从他的下巴传来。
沉膝,力跃,一发可以称得上是完美的掌底击狠狠地打在了他的下巴上。
“你……”另一人刚要迎战,便已经被一发手刀夺去了意识。
“操,他妈的谁说过会有人在这守着一辆破车?”吉兰甩甩手,打下一通电话。“喂?卡西迪,你布好障碍了……?好,我们换了一辆审判庭的车,待会你看到了别起疑,虽然说他可能不止两个人 。”
“你开这辆,我开审判庭这个,之后抢到车我们就跑。”他扒下其中一人的衣服,继续说。“呼,我得穿上这审判庭的人的衣服,这样反而好靠近。”
“那好,到了以后,你一抢到手,我就给你干扰他们,咱们走。”
“哦对了,这个。”吉兰突然想到什么,从车上拿下两幅面具。“带上,别被认出来了。”
“嘿嘿,前面的兄弟。”
“我的车出问题了,货洒了一地,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帮我们的?”
卡西迪的厢型车横与路中间,后备箱打开,里面是一些遮阳伞之类的东西。
车是斜着放的,为了方便跑路。
“你这什么?”那两人被拦住了,他们下车看着洒了一地的道具。“这让人怎么走?”
“没办法的嘛,我尽快,尽快好吧。”卡西迪说着,装模作样地搬着东西。“您看今晚雾这么大,我这不也是意外……”
“我一个人搬不动这些东西,能来个人嘛?”
“算了,我下去搬一条小路出来。”其中一人说道。“我们能过去就行。”
另一人看着后方缓缓驶来的护卫车,便点了点头。
“好,我来帮你。”他说着,便往卡西迪的方向走去。
夜幕与雾气一同遮蔽了路灯的光芒,他看不清卡西迪的表情。
他好像在笑?他在笑什么?“
在靠近一点,卡西迪的脸便完完全全地显露在他的面前。
他用一种阴谋得逞的眼神,在看着自己笑。
与这笑容一同出现的,还有那把倒映着冷清杀意的手弩。
“有……”他刚想转头,却只发现在车中的人已经躺在了地上。
而再反应过来,一根针就打在自己身上,倦意也随着药剂涌上了心头。
“啪嗒。”他倒了下去。
“完事了,咱把东西开回去。”卡西迪收起手弩,道。“咱该进入收尾阶段了。”
收起那些看似很重的道具,他们把车一同开走,剩下两人躺在路边。
“搞定,一个没死,这下审判庭应该不会太急。”坐在车里的卡西迪对这与自己并行的两人喊道。“不过莫德尔就衰了,他可去远了。”
“那是,不过咱现在结局不错。”吉兰道。“我还能白拿一套这审判庭边境巡卫的制服呢。”
“我建议你摸摸口袋或者找找纽扣,可能有定位器。”诺登斯提醒道。“这种制服都会有的。”
“我找找……”吉兰上下摸着自己的衣服,最后,他从胸针上抠出一颗小小的摄像头。“我去,还真有啊。”
说着,他把摄像头丢出了窗外。
“好,今晚咱几个喝几杯。”卡西迪对着他俩说。“还没见识过你的酒量呢,诺登斯,怎么样啊?”
“喝就喝。”诺登斯爽快地应答道。
就着白雾与欢笑,几人开着车回去了聚居点。
4:10AM
到了这里,已是四点多。
几人坐下,开了几瓶啤酒,便畅饮起来。
“哇,这是什么酒?”诺登斯看着手中金黄色的酒瓶。
“猜猜什么酿的……哈,是他妈的源石虫。”吉兰挥挥手,道。“我们这有个萨卡兹,以前有个战友,后来去酿酒了,这才寄给我们尝尝。”
“在哪酿的酒啊……?”
“哥伦比亚,是一个科技同样很发达的国家。”
卡西迪见提到哥伦比亚,自己也插一句:“哥伦比亚……好事,我知道那里的机器人,我之前再电视里看到过他们的阅兵仪式录像。”
“去你的,那都是几年前的东西。”吉兰再喝下一口酒。“现在都不知道牛逼到哪里去了。”
“哈,对,我真想去看一眼。”
“那你呢,诺登斯,你有没有,想要去,或者说是想要做的事情?”
诺登斯躺下来,若有所思地望着天空。
“如果可以的话,无论在哪里都行。我想开一所孤儿院。”
“孤儿院……哇哦。”吉兰也躺下来。“为什么?”
“因为……有很多孩子,因为我不能帮助他们,他们在我的面前离开了这世界。而我足够幸运,活了下来。”
“我想,我是否有能力改变这样的现状。”
“伊比利亚再怎么烂……也不会有这地方吧。”吉兰回答。
“除非是荒野。”卡西迪看着两人,回答道。
“哈,操蛋的荒野,我还能闻到海盐的味道。”
不知是酒的作用,还是雾的作用,诺登斯感到自己出现了幻觉。
在自己头上的楼顶,有着一团紫色的灯火。
……等等,紫色的灯火?
“啪,啪,啪,啪.”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阵鼓掌声便传入耳中。
“真是高尚的理想,可惜一个人救不了所有人,只会让那些无法得救的人更加愤怒。”
诺登斯猛地站起,看清了面前的东西——两位大审判官,正护卫着一个穿着审判庭制
服的家伙。
卡西迪与吉兰也已经反应过来,立起身,拉响了警报铃。
“定向吸引是好东西,可惜你将它丢出了窗外而不是踩碎,那样的话,你可能还有一点机会的,吉兰先生。
“把他们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