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电报机)……”,从未见过米歇尔如此暴躁过,或许能让他暴跳如雷的也只有面前这位被嫌疑犯生擒的“资深刑警”马叶尔了吧。
“嘶,咻咻咻咻,闭嘴!”,看似文质彬彬实则一肚子坏水的库里则,现在还可以用两个词来形容,那就是衣冠禽兽,或斯文败类!他正拿着突击步枪对着米歇尔一顿比划,米歇尔则是抬起他的双手表示:“哎哎哎哎,别急,有事慢慢谈,气大伤身体嘛。”
米歇尔面对库里则立马换了副表情,但无论如何都可以从他沧桑的脸上读来一丝无奈和万般痛苦,尤其是自己的二货警员正被面前这穷凶极恶的歹徒拽着头发,且他嘴里还时不时的说着:“轻点哥,轻点……”
米歇尔的眼神向右动了动,眉毛紧皱着,似乎在表达一种暗号,其大致意思就是:我怂你别怂啊!你抢他的枪啊!你这老小子,干啥啥不行,造饭第一名,成绩单都让你吃啦?
“哎?你干什么呢?”,库里则咬着牙甚至向前呲着牙,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甚至让人很想在他的下巴上来一拳——他这样确实很欠揍。
“哦哈哈,朋友,没什么,我眼睛里进沙子了……嗯,哎呀……老了不中用了。”,说着米歇尔频繁的眨动着眼睛,甚至举起来的右手伸向面前揉眼睛。
“老了就退休啊,来烦老子干什么啊!”,库里则则是继续咬牙切齿阴阳怪气的,说着那口齿并不流利但却非常嚣张的话语。
“这不是,还得抓几个倒霉鬼嘛,好回去交差啊。”米歇尔长叹一口气,他甚至把举起来的双手掐在腰间,时不时的偷偷瞄着地上的手枪,眉头紧皱。
马叶尔此时终于靠他那根本不灵敏的眼神察觉到了米歇尔的讯息,他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歇着眼睛看着库里则手中突击步枪的保险。
“什么倒霉鬼?我是倒霉鬼?”库里则这时早已不耐烦,在他的世界中,这两个人很快就该去死了……
“哦,先生,这怎么好说呢?”,米歇尔抬起头,眼神坚定的看着前面这位戴着眼镜文质彬彬却又如同魔鬼的年轻人。
“比如说呢?啊?——”,库里则不耐烦的问着,而这两个人,将让他说的这句话,成为遗言,或是将来的证词……谁知道呢?
“比如说?”
“呵呵,你啊!”,马叶尔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猛地将头撞在了库里则的眼镜上,眼镜破碎的玻璃碎渣,扎得库里则一只眼睛直接失明,另一只眼镜闭上的及时,但眼皮却伤了不轻。
米歇尔见状,紧忙向前冲一步,拽住库里则的突击步枪,库里则使劲扣动扳机,接下来的画面大概是这样的:
在这昏暗的巷子里,火光四起,枪声持续了半分钟左右,有些零零碎碎的文件伴着枪声,飞出窗外,同时还有米歇尔和马叶尔的拳头砸在库里则身体上或其他家具上的声音,以及库里则本人的咆哮……
早已等候多时的刑警们,见大事不妙,紧忙推开警局轿车的车门,甚至门都没有关上直接抄家伙爬上那立在墙边的楼体,更有甚者好几个踉跄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
哦,多么幽静的巷子啊——
-
“突突突突突突突——”,这突击步枪的声音,响彻了半座城,甚至它的声音被大山所听在耳朵里,又轻声的诉说出来。
噗——我,拿着阿金精心为我准备的咖啡,刚刚抿一口进嘴里,又全部的喷了出来。
“嗯?不好喝?”,阿金坐在我对面,这里很明显,是她家用来享用早餐的地方,而她先是很惊讶的看着我,然后又继续冷冰冰的眯着眼睛问着“吐出来了?”,紧接着小抿一口。
“咳咳咳咳咳,你没听见枪响?”,我真是不敢相信,堂堂一位中原国军官,竟然听不出突击步枪的声音。但出于礼貌,且出于我刚刚因为眼花想给她后脑勺来一下的愧疚,更出自她昨晚有可能救我命的更大的愧疚,我没有表现得特别过分。
而她接下来的话,反倒显得我有点大惊小怪且再一次的无地自容:“好啊,那你现在飞过去吧!”
这好像开玩笑一样的话,差一点让我这第二口又喷了出来。
“那怎么着也要为同事担心一下吧?你这……我这……我有愧疚感……”,没等我说完,她便毫不犹豫的打断我的话。
“我今天要去警局入职,待会儿你会见到他们的。”,但很明显这句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什么心?好奇心!
“你?入职?你一个外国人?!”,虽然这第一……二次?就算是第一次见面吧,这第一次见面就这样说话,换做是其他像她一样如此漂亮的妙龄女生基本上都会泼我一脸酒的这样不雅,但我确实为我的同事担心,毕竟昨天的事情就足以很让人惊讶。
“待会儿再说。”,目前为止,她说的话,甚至没有一个词是点缀或无用的,这让人感觉到异常的寒冷,就像是握在我手里的咖啡是热的,而她的却是加了冰块的。
“哦,行。”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我怎么好意思再去烦她呢。
-
街上。
我紧忙拉开轿车的车门,噌的一下窜进轿车的后座……
“嗯?”,阿金瞪大眼睛盯着我,又看了看被我暴力拉开的车门。
“额……”,我无礼?不!
临出门前,阿金为我贴心的准备了比较合身的衣裳,以及一条我还能穿进去的裤子,这本身都很好,可是,这衣裳和裤子……是女式的!
带有非常明显的装饰性花纹且领口比较深的白色纱衬衣,以及穿上就是全方位不舒服的紧身牛仔裤,还有我连扣子都系不上的黑色毛呢大衣——这,就是我今天出门的衣着。
要问我的制服?
湿透了……我不知道昨晚到底是酒后断片,还是真的有人照着我的后脑勺敲了那么一下,我在脑子里无法回忆起昨晚自从阿金举枪对着那小子之后任何一个画面,而这种感觉,让我庆幸着我还活着的同时,焦躁的直想骂人。
“司机今天生病了。”,阿金轻柔且冷冰冰的声音传进我耳朵里,她就好像是在哀求,却又好像是在责令,低着头看着我,满脸的不知所措。
“啊?那怎么办?”
“你来!”
“可我……我驾照……那个……”,看我支支吾吾的,她却有点不耐烦了。
“你驾照才得到手一个月,可我在你们国家不允许驾车!”,她的眉毛轻轻地皱起来,嘴唇飞速的闭合使得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我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等等……她是怎么知道的?
“那我……试试?”,我指了指驾驶室,试探性的问了这么一句我自己都觉得可笑的话。
“快去!”,可她并不打算礼貌对待,而是点点头,说出像发布命令一般坚定的话,且钻进后座。
“嘶……好吧!”
“对了,你说你去就职,那到底是什么职位我有权知道吧?还是说我肩上的星星还不够。”,我尽量用最卑微的语气问着她,同时扭动车钥匙,在两三次引擎预热之后,这辆轿车算是被我启动了。
“你想知道?”,她蛮不在乎的语气,让我以为是什么不起眼的小职位。
我踩下离合器,挂上一档,慢慢松开离合器,这辆车就在我的精准控制下,缓缓地向前以龟速挪动着。
“我要去斯利卡警察局,临时担任……”,她从包里翻开那张委任状,亦或是命令书,她照着上面念道:“刑侦科及行动科特派教员。”
嗜——这辆由我精准驾驶的小轿车一个急刹停在了马路中央。
“你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