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天空中便传来嗡嗡嗡的巨响。
“准备停靠,请离开警戒区域!”
一台冒着蓝色氮气的悬浮车停在了废弃淡水净化厂外面,一小队创伤小组武装救援队呈战斗队形跑下悬浮车。
希雅听到声音,抱起这个不知名的会员跑向了外面,维克斯也帮忙在前面开路。
看样子,他们来了,时间只用了140秒。
不一会儿,两拨人就这么相遇了。
“把病人放…士官?希雅?请配合我们一起收容这个病人,把病人放在担架上,剩下的就交给我们了。”
“是,长官!”
希雅将病人放在担架兵打开的担架上,果断的退后五步。
“感谢你对我们德尔塔A车组的帮助,在我组负责的辖区内这个会员已经失去联系13小时了。”
车长对着希雅表示感谢,由于是自己人,他才会忙里偷闲的多说一句。
“恐怕你们得请求支援了,里面还有多个白银级别的会员。”
“噢,这该死的清道夫!希雅医官,你进去检查那些病人,其他的我来处理。”
车长立刻联通了紧急支援内线,请求下一步的支援行动。
“TT3056001汇报总部,请增派地面救护车队,现场有多名待处置的白银会员受伤。”
很快,车组就带着伤员先行离开。
希雅在得到命令后便让维克斯在原地等候,而自己则勉为其难的在停职期间再次履行了自己的职责,救人。
没别的,人情世故,和她有矛盾的是公司的理事会,那群人无非就是职业经理人,总有一天会卷铺盖走人,而公司的真正高层对他们的福利还是不错的,而创伤小组的其他战友们,至少在赛博精神病发作前都是把她当作自己人的。
这是2064年,至少在创伤小组内部的气氛并没有像是2070之后那么冷血,毕竟,那个时候义体改造不断普及大众,甚至其中有人已经改造到了魔怔的地步。
而那种内外高压的环境下,已经没有人会关心其他人的命了。
因为,在那个时间节点,创伤小组的核心早就不是原来的那一批人了,公司的董事会也都已经离世的离世,传给后代的传给后代。那些经历过20年代到30年代那些个还有点道德观的年岁的人越来越少了。
随着这该死的时代到来,社会大环境也已经变了,变得更差,创伤小组内部自然也是迎来了巨变!基层人员的培训也开始变得公式化,速成班比比皆是,这也是无奈之举,毕竟,袭击事件越发频繁,威胁等级也一路飙升,面对的敌人越来越恐怖,前线伤亡太大了,需要更多的人来填线,然后这一切就造就了一系列的悲剧。
你指望一群培训总课时长度不足48小时的武装人员掌握如何正确控制甚至救援赛博精神病会员的方法?还是如何正确搭救正遭受到一群拿着军用级别武器的疯子挟持并且致残的富豪家属?
一些暴恐机动队的业务都没如此危险,更别说接手这些的都是一群扩编后的新成员,他们的精神或者状态会随着执行任务的时长而逐渐变得异于常人,且性格要么就是冷酷无情,要么就疯掉成为一个被战友消灭清除的精神病。
如今,希雅所处的时期正好就是一切灾难性变革发生前的日落时分,创伤小组虽然只服务于会员,但终归没有那么冷血,起码,这个时候,还能帮忙收尸的时候把他们也当一回会员处理,有时候人手紧张还会送这些街头乞丐上一回他们生前绝对无法上去的悬浮车,这好歹也算人性最后的余晖了。
而且,从上尉克里斯叫她之后做好事低调点的说辞来看,之前希雅这类事情没少在内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发生。还是会有一些抱有善意的成员会选择发扬人道主义精神,对陌生人伸出援手。
这样的创伤小组显然还存在着一条看不见的地下道德体系,显然,他们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冷血,只不过,他们在犹豫,在考虑现实,在彷徨于用自己一身专业能力救人还是只用它来提供明码标价的服务?
之所以希雅会这样想,完全是因为在走到通道内的时候被脚底下的东西绊了一脚。
原来,这一个车长,他居然在背过身的时候“给”了希雅一个应急医药箱,而且还是用来治疗白金会员的那种特大号特齐全的医疗设备箱,不过是备用款,所以比较老旧。
也就是说,他“不小心”在刚才抢救白金会员的过程当中因为赶时间“遗失”了一部分公司资产,这种事经常在一些特定环境下发生,比如发生激战,病人有重大危险之类的。
不过发生这种事故并不能按照条令处分他,因为他也是为了践行创伤小组的7分钟准则,至于怎么判定病人是否处在危险期?这完全是车长和随车医官根据参数检查主观判定的。
而他这种就是在送医疗物资的!那个女病人并没有太大的危险,只要强心剂打上,注射一点葡萄糖和生物修复药剂,没一会就可以活蹦乱跳。这女人就是被从夜店迷晕了带走的,身上还有一股酒味。
不过为何他会自信的觉得希雅是能够懂得他的苦心的人?哪怕从头到尾,她其实根本不认识他,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可他,利用了公司的漏洞,很是淡定的塞了一些药品。
明显是知道她希雅现在被停职,但也明白她目前不受管制,自由度反而提升了,于是,救那些人的事就交给她了。
抱着地上“掉落”的设备组,希雅加快了脚步。
也许,这就是那位车长就是对她的无条件信任的由来吧!毕竟,一个能被公司处分的成员又能坏到哪去呢?
这样的夜之城,也许,真的有希望!
而她,前面才被打击到的内心,如今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死灰复燃了。
也许可以,她真的能改变一切也说不准呢?那为何不在有限的程度作为前提的情况下,上去干预,去尝试,去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情呢?就像,刚才那位车长一样,当一个无人问津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