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弟弟,别来无恙啊。”
说话间,伊尔已经站在了绯焱的身前,他把自己的脸凑向绯焱,两人的鼻尖几乎相碰。
“堂堂赫尔末大陆的王子殿下,居然沦落为人类的仆人。”
伊尔瞥了一眼身侧的缪斯,脸上露出了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立于他们头顶之上的罗兰,冷眼看着这一切,他似乎不太想插手。
“伊尔,你怎么在这里?”
绯焱没有退却,起初有些波澜的情绪,已经渐渐地平复。
“你不是明知故问吗?”
此话一出,绯焱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惊讶的神色。
“你和卡蒂亚……”
“你很聪明。”
伊尔打断了绯焱的话,邪笑着看向他。
“为什么?”
眉头纠结得如同麻花一般,绯焱有些恼怒地问道。
“为了欲望。我只是在满足自己的欲望而已。”
伊尔笑着从绯焱的身边退开,但两人之间还是保持着三个人的间距。
“欲望……吗?”
“怎么样?要和我打一场吗?”
很明显,伊尔已经开始向绯焱挑衅了。
“缪斯!你先去救蕾莉亚!”
“可是……”
“快去!”
尽管有些犹豫,但是看着绯焱坚定的神情,缪斯无法做出反驳。他转身朝着回廊跑去,在他与罗兰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疑惑地回望了一眼没有阻拦自己的罗兰。然而当他快到房门口的时候,一道光束从自己的耳际越过。
“缪斯·弗兰特,我可没有说过你可以进那个房间。”
缪斯看了一眼底下的绯焱,又看了看眼前的罗兰。现在的形势是二对二,看来除了一战,就别无他法了。
“不动吗?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罗兰便扬手发起了进攻。透着幽幽蓝光的魔法球,直直地冲向了缪斯。对缪斯而言,并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毕竟这“封魔天才”的名号不是白白得来的。一道泛着琉璃炫彩的波光自缪斯的眼前轻柔而迅捷的滑过,在罗兰的攻击抵达的同时,炫彩的波光瞬间展开,将魔法球硬生生地挡在了身前,灼眼的白光在两人之间炸开,晶莹而泛着琉璃炫彩的碎片,也随之纷纷落下。
“琉璃?倒是不错的结界。”
罗兰看着那星星点点的碎片,的确是如梦如幻。眼前的少年居然将如此高阶的魔法施展得淋漓尽致,倒真是难得。只可惜,这个少年不会服从于自己。况且,自己还要拿他去实现自己的宏伟计划,拥有如此力量的缪斯,果然是最佳的容器。
“看来,他们两个是不相上下啊。”
伊尔语气悠闲地说道。
“哼!是吗?你的意思是,我们也是喽。”
绯焱毫不客气地以牙还牙。
“嗯,可以这么说。不过要试过才知道。”
话音刚落,闪着红光的右手径直击向了绯焱。漂浮术让绯焱顺利地躲开了攻击,然而这次的敌人和以前的大为不同。伊尔邪笑着冲向漂浮着的绯焱,红色的光芒直击上绯焱的防御结界,在结界完全破碎的同时,绯焱已然立于其后。
“火焰球!”
瞳孔中带着惊讶,然而嘴角上的邪笑却没有减退一分。一把冰剑坚定地挡在伊尔的背后。
“丝络!”
冰剑完全地吸收了火焰的力量,并将这双重力量完美的融合。红色的冰剑迅速地在两人之间散发开来,冰红色的丝络形成了包围之势。然而机敏的绯焱轻松地躲过了。
伊尔似乎并不在意这一点,一甩手,手中的丝络又延长了几分。直逼绯焱而去,无论绯焱如何的躲避,丝络却一直死死地盯着他。而他们所经之处,早已变得伤痕累累。
“绯焱……”
眼角的余光瞥见一直处于下风的绯焱,缪斯的内心十分的焦急。他很清楚,一旦被丝络击中,后果不堪设想。
“你还有心情看别人吗?”
说话间,无数的冰箭已朝着自己飞来。缪斯只得收回心神,扬手抛出无数的火之矢。火与冰在半空中剧烈的撞击着,四溅的火星与冰屑在空气中缭绕着。爆炸产生的烟雾形成了极好的屏障,罗兰的身影没入其中,一旁的缪斯也不甘示弱,紧跟着进入了浓重的烟雾里。
映照出缪斯肃穆表情的银色长剑,在浓重的烟雾中划出一道白色的痕迹,烟雾卷曲着划过剑身。一记铿锵有力的撞击声,带着沉重的感觉震得罗兰的虎口发疼。罗兰的长剑横在缪斯的身前,一把黑色的装饰枪坚定地挡住了长剑的去处。一个轻巧的闪身,缪斯已经远离罗兰,并且瞬移至罗兰的身侧,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子弹疾速旋转着飞向前方。猝不及防的罗兰一个侧身,虽然未被射中,但脸上的白色面具却成了牺牲品。
面具的碎片随着罗兰的落地,一片一片的剥落,直至整个掉落在地上,隐藏着的笑脸映照在缪斯惊愕的双眸中。那笑容似有若无,只是淡淡地掠过嘴角。
“拉斐尔?”
缪斯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少年。
“很荣幸,你还记得我。”
拉斐尔淡然地回答,左手一转,趁着缪斯失神的当口,银色的长剑利落地挥下。正中缪斯的左臂,灼热的痛感骤然间传到脑部,尽管坚韧的意志力让缪斯仍旧紧握着米迦勒,但是想要再次扣动扳机,几乎没有任何的可能。瞪视着向自己缓缓走来的拉斐尔,缪斯已经做好了背水一战的打算。然而拉斐尔却没有想过,站定在缪斯的身前,拉斐尔眯缝起浅蓝色的双眼,剑尖轻轻托起缪斯的下巴。
“我不会让你有再战的机会,但是也不会就此了结你。你,对我还有用。”
话音甫落,缪斯只感觉拉斐尔的声音变得似有若无,眼前的美少年也变得模糊起来。他拼命地想要保持清醒,却是徒劳无功。
“可以结束了吧?”
用食指轻敲身边的结界,冰冷的声音似乎要冻结一切。
“缪斯!”
摆脱伊尔的纠缠,绯焱一个飞身冲向结界。
“你,想要收尸?”
拉斐尔冷冷地看着他,停滞在半空中绯焱,有些恼怒地瞪视着拉斐尔。
“你想怎么样?”
看了一眼拉斐尔身侧的结界,透明无色的结界中,缪斯正静静地沉睡着。米迦勒依然被紧握着,缪斯沉睡的脸上有着不甘。平躺在结界中的身体周围,缠绕着若隐若现的丝线。
“再妄动,可就无法保证他纤细的脖子是否完美了。”
冷冷的话语如同利剑,抵着绯焱的咽喉。完全被钳制住的绯焱,只得任由伊尔为自己套上枷锁。
一方面,拉斐尔以迅雷之势擒获了缪斯和绯焱。而另一方面,得到消息的卢卡斯特也已经开始了行动。他们似乎等不及要把卡特莱斯送上绞架,对于他们而言,卡特莱斯只是整部戏剧的一个插曲,真正的主角还没有完全露脸。至于整部戏剧所必要的牺牲,也没有完全实现。而眼下,他们正要让这种牺牲作为序幕。
“克拉福特,一切都准备好了吧。”
曼迪斯自顾自地欣赏着左手中指上那颗硕大的钻石,金色的戒指被制作得足够结实,足以承受那颗钻石的重量。
“是的。已经完全按照您的吩咐准备好了,现在就等着举国服丧了。”
“这种话在我面前说就算了,如果被外人听到了,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曼迪斯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卢卡斯特,便不再说话。
“是,属下一定谨小慎微。”
克拉福特十分知趣的退出了房间。在门口的一角,卡特莱斯的御用医师之一的药剂师——索德已经一脸谄媚的迎了上来。
“索德,你今天来得够早啊。”
向来都不甚喜欢索德的克拉福特,几乎是在用鼻子说话。
“哪里,阁下。我只是尽忠职守而已。”
对于克拉福特的无礼,索德只是一味的笑。然而内心却早已怒火中烧了,他巴望着有一天可以把眼前这个欺软怕硬的男人毒死。
“尽谁的忠,守谁的职啊?”
克拉福特语带讽刺地问道。
“自然是您和曼迪斯大人。”
一躬身,原本九十度的鞠躬,却整整多出了近一倍。看着索德的脸几乎要碰到膝盖,克拉福特有些满足的笑了。
“我怎么敢让您尽忠职守,您只要忠于曼迪斯大人就行了。我这种小人物,最多是与您同级罢了。”
克拉福特望了一眼索德,表情随即变得严肃起来,继续说道。
“曼迪斯大人刚才询问,是否一切就绪。我自然是如实回答的,我只希望您可以好好地完成您的任务。”
作为君王的御用药剂师,索德可以随意进出皇家药库,无论什么样的药,只要是他开口就没有得不到的。至于皇帝的用药或补品,也都是由他调配的。卡特莱斯对他的信任几乎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只要是他送去的药,根本不需要试毒。
“这是自然的,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药送去了。”
索德谦卑的笑答,只是不知道这样的谦卑中,有多少的真实又有多少的虚伪。克拉福特本就不屑与这样的人打交道,因此只是轻哼一声,便拂袖而去了。
诚如索德所说的那样,不知情的侍从小心翼翼地端着碧玉色的夜光杯,诚惶诚恐地向卡特莱斯献上可以延年益寿的汤药。半透明的汤汁,在碧玉色的夜光杯中轻轻摇晃着,柔和的光线穿过薄纱般的白色落地窗帘,悄无声息地洒在纯白的床铺上。当光线透过夜光杯时,一缕清幽的碧色略带了那么一点浑浊,轻洒在红色的地毯上。侍从恭敬地垂首立于宽大的帝王床前,双手轻托着银色的托盘。
“把汤药放在那里就可以了。”
身为卡特莱斯最宠爱的人,安迪自然是有这样的权利。不着寸缕地修长身躯,仅以一袭乳白色丝绸睡袍裹身。抹茶色的短卷发略显凌乱,白皙而光洁的肌肤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出宝石般的光泽。修长的手指静默地指向床头的银白色小柜,侍从立即会意地将汤药放下。淡绿色的眸子望了一眼小柜上的夜光杯,安迪的嘴角扯出一丝浅笑。
“陛下,该服药了。”
安迪坐于床沿边上,轻柔地唤着依然酣睡着的卡特莱斯。微睁双眸,隐约间似乎看到了天使。然而再仔细看去,却发现原来是早晨的阳光从安迪的背后扩散开来,让自己有了些微的错觉。在安迪的搀扶下,卡特莱斯从床上坐起。
“到服药的时间了吗?”
带着宠溺的笑,卡特莱斯轻声问道。
“是的。”
安迪一边回答着,一边拿起了小柜上的夜光杯。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卡特莱斯便服下了汤药。抬头看见壁炉上有着狩猎女神小像的座钟,卡特莱斯露出了一丝微笑。
“安迪,距离议政还有一段时间。”
说完便一把将安迪拉进自己的怀抱,覆上自己迫不及待的双唇,诱人的呻吟伴着略显急促的喘息在这个静谧的空间中弥漫开来,窗外虽然是炎炎的夏日,然而窗内却是无法遮掩的春光。
“服下了?”
声音没有一丝的急躁,而是多了几分沉稳,对于卡特莱斯的信任,索德倒是有几分把握。
“服下了。明天是否还要继续?”
安迪双手环胸,斜靠在身侧的树干上,神情淡然地问道。
“那是自然的。这汤药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而且长期服用也不会置人于死地。然而服用之人却不可过分贪欢,如果纵欲过度这汤药也就成了致命的毒药。”
索德带着一抹冷笑,斜眼看着安迪。
“哼,我倒是成了你的药引子。不过,只要是为了曼迪斯大人,我变成什么样倒是其次的。”
“安迪大人果然忠心。按照我的药量,只要再服用三天就可以了。至于三天后的那场戏是否精彩,就要看您的了。”
索德依然是那样的谦卑,似乎在任何人面前他总是这样。也正因为如此,旁人才无法探知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这个不需要你操心。”
安迪轻哼一声,转身离开。然而走到半途中,却又驻足转身。
“索德大人,您应该想好对策应付那些多疑的朝臣了吧。”
似是疑惑,似是肯定。安迪双眸犀利地看着索德,然而年近五十的索德,究竟比安迪这个初出茅庐的孩子要老辣得多。又是那种谦卑的笑容,索德抬起右手,恭敬地置于左胸上,略微的躬身,眼睛看着自己的皮鞋尖,口中恭顺地说道。
“安迪大人自不必担心,所有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
垂眼看着依旧躬身的索德,安迪的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神情,一言不发地离开了。直起身子的索德,望着安迪远去的背影,轻扯出一抹冷冷地、慧黠的笑。
三天并不算短,于人的一生而言,这不过是漫长道路上的一块青石罢了。然而对于曼迪斯,却似是一条没有尽头的鹅卵石小径。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脚底那刺入心肺的痛楚,内心总是这样的忐忑不安。
“阁下,明天就是大限了。您又何必如此焦虑不安呢?”
克拉福特试图安抚曼迪斯不安的情绪,但是曼迪斯就像没有听到似的继续踱着步子,书房中的白色大理石地面几乎要被走出一个坑洞来。
“哼!他们说什么都安排好了,但是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出尔反尔。”
多疑的人也总是怀疑别人多疑,现在的曼迪斯就是这样。他总是担心别人是否会出尔反尔,但从没有想过其实自己就经常食言而肥。然而这一次,他的多疑并非毫无道理。与他合作的不是人类而是妖魔,对于一个出生在以封魔为生的国度里的人来说,要相信妖魔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也只能选择相信了。不过,您别忘了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一旦事情有变,相比之下我们还是比较有利的。”
克拉福特的一句话倒是让曼迪斯安心了些。
在度过了漫长而忧心的一夜后,大限随着初升的太阳悄然而至。这一日的阳光异常的耀眼,它似乎要用那锐利的双眼看透一切阴谋似的。安迪如往常一样服侍卡特莱斯喝下了汤药,贪欢的卡特莱斯在又一次的翻云覆雨之后,才恋恋不舍的去了议政厅。
面色柔和的卡特莱斯坐于王座之上,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台阶下的众臣。曼迪斯闭着双眸,兀自站在王座之前。众臣亦是噤若寒蝉,偶尔有几个胆大的偷眼看一下曼迪斯,但很快就收回了眼神。枯坐了一个小时之后,失去耐性的卡特莱斯终于开口。
“如果各位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今天的议政就到此结束吧。”
虽然早已习惯了这样冷清的议政,但对于卡特莱斯而言,这样毫无意义的枯坐根本就是浪费时间。对于众臣而言,这样的议政还不如取消来得干脆。面前的君王根本无心政事,所有的军国大事,几乎都由曼迪斯一手包揽。君王之位形同虚设,甚至连傀儡都称不上。望了一眼依旧不发一言的众臣,卡特莱斯第一次有了那么点怒气。重重地拍了一下手边的金色狮头扶手,在众臣的惊讶中他站起身,带着怒火走下了王座。
鲜少这样发脾气的卡特莱斯似乎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只是径直走出了议政厅。斥退了身边的侍从,卡特莱斯独自一人站在皇宫后花园的人工湖边,不经意地低头看向湖水,却惊讶得连连后退。对于极少照镜子的卡特莱斯来说,湖水中的倒影让他有些后怕。消瘦的脸颊已经没有当年年轻时的丰腴,枯瘦的颈项昭示着他逐渐衰老的事实。他有些不甘,为了获得长寿,他不惜重金也要索德调配出的汤药,居然没有让自己变得年轻,就连保持当年的容貌都没有做到!
卡特莱斯带着惊恐跑回了自己的寝宫,无视侍从的劝阻,卡特莱斯摆出君王的态势轰走了所有的人。他把自己关在了没有阳光的房间里,心底有一股奇怪的怒火与恐惧在慢慢地升腾。抬头看见在黑暗中隐约闪烁着纯白光泽的四柱雕花大床,卡特莱斯的脸上露出了令人悚然的笑。喉间发出的奇怪笑声在房间中萦绕着,圆睁的双目紧紧地盯视着那片纯白,突然间,他疾速地向前冲去。
脚下一个踉跄,卡特莱斯整个人跌进了纯白的柔软中。狰狞的笑容,充满血丝的圆睁双目在这片纯白的映衬下,显得诡异和恐怖。他紧紧地抓住身下的白色丝被,将它们揉成一团,疯狂地将自己的脸埋进那柔软中,不断地做着深呼吸。身体随着他剧烈的呼吸,不断地颤抖着。药效所带来的抽搐症状,也渐渐地开始出现,心跳倏然地加速。卡特莱斯只觉得心脏似乎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握住,又似乎有无数的利刃刺穿了心脏一般。他痛苦难当地倒在白色的四柱雕花大床的中央,双手依旧紧握着那白色的丝被。仰面倒在床上的卡特莱斯,放开了紧握着的痉挛的双手,牢牢地抓住自己的左胸,似乎要把那只紧握着自己心脏的大手拉开一般。然而那种垂死的挣扎并没有让卡特莱斯获得更多的生机,扭曲的身体如同枯槁一般。
索德小心翼翼地站在曼迪斯的身后,卑躬屈膝的背影在婆娑的树影下,显得有些落魄。曼迪斯没有表情的望向远处,然而眼中闪烁的光芒却泄露了他的心情。有些愉悦,但也有些悲伤。皇帝的驾崩意味着自己的计划成功了一半,然而自己的内心深处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地剥落。
“干的很好,索德。不愧是皇帝最宠爱的药剂师。”
曼迪斯依旧将自己宽阔的背对着索德。
“谢谢您的夸奖。”
索德有些不安地回答。
“您似乎很不安啊。不过,您的不安并没有错。毕竟弑君是很大的罪名。”
身体不由得哆嗦了一下,索德颤抖着用白色的手巾擦拭着额头不断冒出的冷汗。
“阁下,您不能撇下我不管,怎么说,都是您让我……”
有些焦急地索德猛地抬头看向曼迪斯,然而触及到曼迪斯威胁性的目光后,迅速地向后退去。
“我没有让您做任何事情,您是皇帝的御用药剂师,皇帝的驾崩是您的责任。”
优雅地喝着手中的咖啡,曼迪斯慢条斯理地说道。然而这番话,让索德更加的恐惧。
“阁下!您不能这样!如果,如果,我有任何意外的话,我……”
“您将做什么?”
曼迪斯一脸的不屑。
“阁下,我会将您的罪证毫无保留的公之于众。”
索德强装镇定地看向曼迪斯。
“哈哈!这是我听过的最可笑的事情。您说的罪证就是这些破烂吗?”
曼迪斯抬手轻轻地挥了一下,一名军人模样的男子踩着皮靴进入了房间。在索德的惊愕中,一只黑色的皮箱被重重地扔在了他的面前。
“这……”
索德异常的惊慌,如同一只惊慌失措的山羊扑向最后的一块草皮似的。眼看着黑色皮箱快要落入自己的手中时,一只黑色的皮鞋毫无预警地踏在索德的手背上。
“这个皮箱原先是您的,至于现在……它属于那里。”
曼迪斯脚下一用力,皮箱顺势贴着光滑的大理石地面飞向一旁的壁炉,径直撞倒了前面的黑色金属栏杆,在撞上栏杆后面的台阶后跌进了熊熊燃烧地火焰中。看着那片金色渐渐地将皮箱吞噬,索德只有跪坐在那里,瞪着惊愕的双眸。
“把他带出去,做你该做的。”
曼迪斯的目光转向落地窗外的花园,语气中充满了杀意。
宽阔的马路被熙攘的人群填满,原本寂静的清晨却因为一件噩耗而变得嘈杂。玛姬卡城的政府大楼内同样是一片唏嘘之声,人们不敢大声地发表言论,只得几人一组的窃窃私语。长而宽的走廊上,急促的脚步声如同暴雨般落下。
“斯特兰奇!”
合上蓝色的文件夹,斯特兰奇若无其事地站起身。
“皇帝驾崩了。”
“你,你知道了?”
阿尔伯特有些惊讶地看着斯特兰奇。
“你以为我的情报网是装饰品吗?”
斯特兰奇嗤笑着看向阿尔伯特。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哦。不过,你觉得当局的解释真的可信吗?”
有些疑惑地看向斯特兰奇,阿尔伯特移步站在了斯特兰奇的身边。
“曼迪斯和克拉福特把自己的嫌疑撇的一干二净,你觉得我们除了相信还能做什么?”
转身走向文件柜,将书桌上的文件有条理地摆放。
“……我明白了。不过,缪斯和绯焱……”
“他们的话,应该不用担心。缪斯是盛放水晶的最佳容器,而绯焱则是激发出这个容器最大力量的开关。相信他们不会笨到伤害这两个人。”
斯特兰奇笑着看向阿尔伯特,对于他而言,皇帝的驾崩根本不算什么。除非这样做,可以让格兰特和伊莲平安地回来。然而这个人的逝世,就意味着一个时代的结束。那么谁将开始另一个崭新的时代,就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了。是曼迪斯还是克拉福特?抑或者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