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罪释放的格兰特有些茫然地走出了那个白色的牢笼,一辆黑底描金的四轮马车稳稳地停在不远的路口。驾驶马车的车夫朝着格兰特露出了毫无拘束的笑容。
“怎么是你?”
“唉,斯特兰奇阁下又怎么能驾驶马车呢?除非我们别想走过那个热闹的市集了。”
“阿尔伯特,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么油嘴滑舌了?”
“嗳,我可什么都没有说哦。”
听到那个略带威胁的声音,阿尔伯特立即把头摇得想拨浪鼓一样。
“哈哈!你们的精神很好嘛。”
格兰特大笑着说道。看着向自己伸出手的斯特兰奇,他的眼神再度回复了柔和。
“谢谢。”
“那么,我们出发了!”
“拉斐尔·埃尔维斯?那个世袭伯爵?”
“没错。”
格兰特的脸阴沉了下来,这个姓氏让自己有一种负罪感。
弗兰克·埃尔维斯作为一名平易近人的伯爵,深受领地百姓的爱戴。而他与封魔家族——兰德尔家族的宗主——罗德兰特有着深厚的友谊,甚至有了让双方子女成婚的决定。然而,这个婚约在兰德尔家族的那场血案中被掩埋了。但是,在此之前,弗兰克就被冠以叛逆罪锒铛入狱。罗德兰特企图为他求情,却被告知只要交出他的女儿,便可以让弗兰克获救。然而在弗兰克的阻拦下,罗德兰特最终只能看着弗兰克被杀。而当初从埃尔维斯的家族宅邸中强行带走弗兰克的,正是当时被授命为封魔军团副司令的格兰特。而这个所谓的封魔军团正是SONO和龙骑士团的前身,当时直接受命于政府。
“难怪蕾莉亚可以活下来。”
阿尔伯特单手托腮地坐在书桌前。
“蕾莉亚能活下来,未必是好事。”
在斯特兰奇为每个人递上一杯热茶时,沉默许久的诺埃尔开口道。
“如果斯特兰奇手中的那本笔记没有错误的话,缪斯体内的水晶已经融合成了虚无,既然无法取出,那就只有把缪斯当成武器。可想而知以缪斯的性格是不可能就范的,所以蕾莉亚就成了他最致命的弱点。”
“可是有绯焱。”
“绯焱吗?那小子可是会为了缪斯不惜自杀的。”
“你的意思是,他会单方面解除契约?”
“如果强行解除的话,还是可以做到的。”
格兰特的最后结论,让阿尔伯特有些吃惊。如果强行解除,绯焱就等同于背叛了缪斯。
“他会灰飞烟灭的!”
“真到了那个地步,绯焱就必须这么做。除非他愿意看着缪斯成为他们的武器,与我们为敌并且被我们杀死,抑或者杀死我们。”
带着怒气的阿尔伯特一拳打在了面前的乌木书桌上,格兰特有些心疼地看着。可怜的书桌……格兰特不忘在心里默默的哀悼。
斯特兰奇瞥了一眼格兰特那猥琐的眼神,银色的托盘毫无预警地从他的头顶坠落。十分干脆而响亮的声音,加上一副威胁的表情,让格兰特总算是回复到了往常的样子。
“咳!现在基本清楚拉斐尔的目的是要为他的父亲报仇。至于伊尔……他要的是全世界。”
“什么!这小子口气也太大了吧!”
阿尔伯特再度攻击格兰特的书桌,不过这次格兰特的行动力比较快速,立马挡下了阿尔伯特的拳头。
“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在他们行动之前找到缪斯。”
卢卡斯特端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表情淡漠地看着眼前的男子。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憎恨一个人。
“阁下,看来您不是很高兴啊。”
伊尔悠然地坐在卢卡斯特的对面,对于这位赫尔末大陆的审判庭最高官员,伊尔没有丝毫的畏惧,相反他有些想要发笑。
“伊尔,这里是审判庭,所以请你自重。”
“哈哈……!”
在一连串狂肆地笑声之后,伊尔再度恢复了之前略带戏谑的表情。
“阁下,我相信您不会把我送上审判席的。如果您真的这样做了,那么您又要以什么样的方式来让穆澜退位,甚至杀死他呢?”
“他是您的父亲,伊尔殿下。”
被如此直白的方式说中心事的卢卡斯特,紧握的拳头上暴出了青筋。
“父亲?对于一个只想窝在赫尔末大陆这个肮脏的小地方的男人,根本不配做我的父亲。他太懦弱了,没有丝毫的威慑力。”
在伊尔的内心深处,穆澜并非真的是一个懦弱的男人,只是对于夺取父亲所有宠爱的绯焱,他有着无比的憎恨。既然父亲宁愿把这个国家交给一个被当做灾星的儿子的话,那么自己就要夺取整个世界,以此来告诉父亲他的决定有多么的愚蠢。
“殿下,您言重了。臣不敢逾距。臣只是做该做的事,说该说的话。至于其他的,与我无关。”
“您不用着急澄清什么,我只是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
卢卡斯特用愤恨的目光瞥了一眼伊尔。玩笑?这个玩笑可是会掉脑袋的。他一个区区庭长,可是开不起这样的玩笑。人老了,就会像他这样惜命。
“那么,伊尔殿下。您这次光临审判庭,是为了什么呢?”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伊尔·莫利安·米歇尔又怎么会毫无理由地踏入审判庭半步呢?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来给阁下一个机会,一个实现梦想的机会。”
“您在开什么玩笑。”
卢卡斯特打算忽视伊尔的话,自己拥有着高于王室的权利,和君王平起平坐,这和拥有一个国家没有什么区别。
“您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的确等同于一个国王所拥有的。但是,您有没有想过,天上不可能有两个太阳。所以必须除掉一个才行。”
卢卡斯特的身体微微一震。
“您的意思是……”
“您不会不明白吧。我现在可是想要保住您呢。”
这一次,卢卡斯特露出了些许轻蔑的笑。眼前的男子真的会如他所说的那样,是为了帮助自己而来的吗?不会,自己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伊尔殿下,您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我已经老了,可承受不起。”
“我没有开玩笑。”
伊尔的表情变得很快,让卢卡斯特有些来不及反应。
“阁下,您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我这次来,绝对不是征求您的意见,而是来通知您,将要和我合作的事情。”
晚霞色的眸子里透出了杀意,虽然不是那么明显,却让卢卡斯特如坐针毡。伊尔在毫不掩饰地告诉他,如果他不合作的话,那就只有死。换言之,伊尔并不是完全没有给他选择的余地。只是选项少得可怜,而且无论选哪一个,自己都不划算。
“那您的意思是,我必须和您合作喽。”
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僵硬,卢卡斯特为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正好找到了一个借口。他背过身站在宽敞的落地窗前,眼神有些茫然地看着外面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御神木。
“除非,您更喜欢另一个选择。”
虽然无法看到对方的表情,但伊尔依旧能够感觉到那种对于自己所产生的畏惧。
“阁下,您还是快点作出选择会比较好哦。我,不是那种很有耐性的人啊。”
“您觉得我还有选择的机会吗?”
这种无奈的声音在卢卡斯特的口中变成了叹息。
“很高兴您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伊尔的脸上再度露出笑容,让卢卡斯特感到胆寒的笑容。
“大人。”
萨默尔静穆地站在卢卡斯特的身侧,看着原本矍铄的眼神变得颓丧。
“唉,人老了,就开始畏首畏尾。结果却……”
“大人,弑君篡位那是重罪。”
“我自有分寸。”
抬手阻止了萨默尔的劝说。自己并非毫无察觉,只是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如果可以,他会尽量避免和伊尔接触。从自己看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赫尔末大陆迟早会沦为他的筹码,他夺取天下的筹码。只是,这一切都来得太快。卢卡斯特从没有想过,伊尔会这样逼迫自己。即使他的手上没有任何可以威胁自己的把柄,但依旧成功地让自己妥协了。
“萨默尔,你还记得绯焱殿下吗?”
“是,当时他被认为是赫尔末大陆的不祥之人。”
萨默尔怎会忘记那件事情呢?毕竟是他收到那样的匿名消息,审判庭才开始着手调查,并最终把绯焱囚禁在了云霭。
“没错,是你收到了那样的匿名消息。虽然我们有进行细致的调查,但是我一直有一种怀疑。你不觉得太过巧合吗?绯焱殿下很少在人前显露自己的能力,却在我们调查期间频频发生意外。”
“难道……!”
这是自己未曾想过的问题,萨默尔只是单纯地把消息告诉了卢卡斯特,那个时候根本没有怀疑过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并非毫无可能。萨默尔,你去好好调查一下这件事情。记住,不要让伊尔殿下有任何的察觉。否则……”
“我明白的。”
躬身行礼之后,萨默尔隐身退出。
“摩尔卡特。”
“大人。”
摩尔卡特站在门外,等待着卢卡斯特的命令。
“告诉他们,把朱利安转到普通囚室。理由是,目前证据不足,在没有更充分的证据出现以前,朱利安·瑞德·雪梨只能作为嫌疑人。听好了,你们要保证他的安全。还有,在云霭里呆得太久了,所以找人给他治疗吧。”
“是。”
“会不会是实验室?”
阿尔伯特有些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我想应该不会。之前要融合水晶,自然是要去那里的。就目前的状况而言,他们已经不需要实验室了。所以最有可能的地方有两个。一个是阿尔伯特上次去的伯爵府邸,而另一个就是赫尔末大陆。”
斯特兰奇坐在格兰特的对面,语气严肃得不像平常的他。但是格兰特却无法否认他的话。就连一向聪颖的诺埃尔,此时也皱起了眉头。斯特兰奇提出的两个地点,无疑是最有可能的。但又都是最棘手的地方。伯爵府邸,阿尔伯特已经闯过一次,而且差点就被识破,想必拉斐尔已经起了疑心,要想再次突破要冒很大的风险。
至于赫尔末大陆则是更大的麻烦。就好像妖魔在人类的领土上必须遵守特殊的规定一样,人类也必须在妖魔的领地内承受特别的约束。况且迄今为止还没有人能够踏足赫尔末大陆,除了缪斯的父亲——埃尔诺斯·弗兰特。可如今,就连这个渺小的希望都已经不存在了。
“我看伯爵府邸的可能性是最高的。”
阿尔伯特撇了撇嘴说道。
“未必。”
格兰特当即否认了这种猜测。
“如果按照常人的思路,当然会想到是赫尔末,因为我们无法突破。但是,他们也会这样想。那么照这样推理下去,我们就会舍弃赫尔末,去攻击最容易也是最有可能成功的伯爵府邸,即使我们已经造访过一次。”
诺埃尔迅速地接下格兰特的话头,继续说道。
“所以,赫尔末才是最有可能的。”
诚如他们所推测的那样,伊尔前往赫尔末不仅仅为了威胁卢卡斯特,最要紧的就是把绯焱和缪斯一起带回赫尔末。
在他的豪华府邸里,绯焱和缪斯就如同座上宾,尽管两个人对他都报以蔑视的态度。
“二位,你们可是我的贵宾哦。”
伊尔笑得有些奸诈。
“这倒是稀奇,您的贵宾都必须带上这样的手铐。”
瞥了一眼面前的茶点,缪斯并没有吃下去的打算。况且手上的手铐让他的行动有些不自然。那是一种特质的钛金属,里面包裹着的是一整块魔法水晶——冰巢,一种能够让魔力运行缓慢的水晶。
看了看手上的钛金属手铐,缪斯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体内魔力的运行速度正在减慢,虽然它一直处于平稳的状态。但要发动某些攻击性魔法,胸口便会剧烈疼痛起来。
绯焱面无表情的坐在缪斯对面,目光看似平淡的低垂着。伊尔想要更充分地压制他,除了双手,甚至连双脚都戴上了枷锁。
“绯焱,我们走。”
缪斯绕过长桌,一把拉起绯焱的手便离开了餐厅。
“殿下。”
“有那个在,他们跑不了的。”
伊尔露出一丝浅笑。
回到卧室的缪斯,看着只是发呆的绯焱,有些担心地蹲在他身前。
“绯焱,你可不可以说句话?你一直这样的话……”
突然说不下去了,缪斯有些诧异。平时对着他,似乎什么都可以说。但是为什么,现在却说不出来了。跪坐在地上的缪斯,原本湿润的眼眶里,流出了眼泪。内心的某一个地方似乎在坍塌,悲伤的情绪就好像是满溢的水。
伏在自己膝头哭泣的缪斯,是那样的无助,但是自己却无能为力。绯焱除了冷眼看着这一切,已经没有力挽狂澜的力量了。是从何时开始,自己变得如此的懦弱。是的,就是那一天。当自己亲眼看到DEMON植入缪斯的体内的那一刻。
“亲爱的弟弟,你知道吗?DEMON除了能让人听话以外,它也可以让人死哦。现在你们两个的体内都有一颗DEMON,只要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作出违背我命令的事情,另一个就会灰飞烟灭。所以,你别想违抗我。而至于你,绯焱,希望你没有想过要单方面的强行解除契约。”
伊尔的话似乎还在耳边萦绕,这种互相牵制的手段可是他最擅长的了。而自己想要强行解除契约的企图居然也被他看穿了,如此一来,自己只能看着缪斯成为他的工具吗?抑或者,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那么,我们要去赫尔末吗?”
“如果在更早的时候,也许我会选择去。但是现在的话,似乎没有那个必要了。”
“是啊,说不定伊尔已经在策划进攻这里了。”
斯特兰奇的话就像是一种魔咒,魔法催动的速度之迅捷,就连他们都来不及回应。
“格兰特大人!妖魔,上百名卡尔鲁用结界包围住了整个大陆!”
“来得还真快啊。”
格兰特转身给自己的下属递上一杯茶。
“冷静点,特莱尔大陆也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危机了。”
虽然格兰特异常的冷静,冷静得让他的下属们都不知道这位上司究竟想要干什么。但是卡尔鲁的包围却是不折不扣的事实,就连深处深宫的伊莲都感到不安。
“娜塔莉!”
“陛下。”
感觉到伊莲焦急的心情,娜塔莉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我要召开皇家议院会议!”
皇家议院会议!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虽然每周都会在议政厅举行一次例行的议院会议,但那只是为了日常政务而召开的。至于皇家议院会议,如果不是什么特别紧急的事情,大家总是避免这样的会议。更何况,皇家议院会议只有皇帝或储君才可以召开,其他任何人都不得擅自举行。因此它成为了特莱尔大陆的最高会议。
“陛下,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娜塔莉有些不确定地看着自己的主人。
“您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鲜少露出如此犀利的目光,然而只是这么一次,也足以让娜塔莉胆寒。无言以对的首席女官悄然退出皇帝的寝室,快步走向毗邻议政厅的议院。
伊莲坐在自己的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成为掌控一切的人……伊莲的嘴角微微的上扬,但那笑容却显得如此苍白。
“罗伊,我会实现你所没有实现的一切。”
庄严肃静的议政厅内,诸位大臣,包括议院的各位议长,甚至连长老院的长老们都静穆地站在那里。当议政厅的大门敞开的同时,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伊莲的身上。
“诸位大臣,议院的各位议长,还有长老院的各位长老。今天是我伊莲·安·吉奥波特第一次召开皇家议院会议,希望也是最后一次。”
伊莲清冷的声音在这个偌大的大厅内铺展开来。
“我想你们的消息应该比我更灵通吧。毕竟你们在宫外呢。”
这话让所有人都听出了一点什么,于是他们都向着伊莲山呼“不敢!”
“卡尔鲁,区区三级妖魔居然敢聚众,用结界包围了包括特莱尔大陆在内所有国家。这件事情可非同小可。不知道您是怎么想的,曼迪斯大人。”
没有想过眼前的小丫头会这样直白地点名,曼迪斯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地说道。
“陛下,卡尔鲁目前只是包围,并没有更确切的动向。我们甚至不知道,他们是因为自己的意识,还是背后被人操控。所以,我们还不能贸贸然地行动。”
“这样啊,不过就我的情报而言。他们并非是自己的意识。”
极少在这样的场合发表言论的拉摩尔,今天却破天荒地反驳了曼迪斯的话。萨迪罗特只是象征性地看了一眼拉摩尔,随即转向曼迪斯。
“曼迪斯大人,抱歉了。拉摩尔并没有恶意,我想他只是口直心快了些。”
“哪里。是我唐突了。萨迪罗特阁下。”
宰相和大长老在那里互相致歉的时候,伊莲却悠悠地开口了。
“既然是有人指使,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
突然之间,场面变得有些尴尬,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似乎那个问题的答案是一个禁语。
伊莲那冷然的目光盯视着曼迪斯身后的克拉福特,他正用颤抖的手握着亚麻手帕擦拭着额头不断冒出的冷汗。他在恐惧,甚至不敢正视君王的目光。卡尔鲁的围攻之势,除了那个人无人能做到。只是他没有想过,居然会如此迅速。
“虽然他们目前还没有什么逾距的行为,不过这样的态势对于我们也是一种威胁。拉摩尔,你去SONO事务所。告诉他们,让他们务必稳住那些卡尔鲁,最好能够打探到他们的目的。还有,让龙骑士团全员待命,随时准备出征。”
“是!”
拉摩尔毫不犹豫地接下了君王的谕旨,转身离开了议政厅。
“萨迪罗特阁下,您是长老院的大长老。所以请您务必稳住民心,不要让人们有丝毫的恐慌,如果谁敢在这个时候挑唆人民闹事的话,您可以全权处理。一旦发生战事,也希望您能带着他们第一时间前往避难中心。”
“陛下放心,老臣自会处理。”
“娜塔莉!”
“陛下。”
“您是我的首席女官,同样也是我们特莱尔大陆有名的医师。我要您立刻从御医院里挑选出出色的医官,并且在最短的时间内集齐必要的药品。以便在战事发生的时候,可以治疗伤员。”
“我马上去办。”
看着伊莲毫不停歇地发号施令,曼迪斯突然有种晕眩的感觉。这个女孩的能力已经超出了自己能够想象的范围,起初只是觉得她很执着,一旦认定了一件事情,便会毫不犹豫地贯彻到底。但是,现在看来自己完全错了。她不仅仅是贯彻,甚至是到了让人骇然的地步。原以为伊莲这个傀儡皇帝不过是件摆设,却不想一旦她开始发令,那些大臣们便会不由自主地去执行。
“这就是所谓的‘帝王之气’啊。”
“您说什么?”
“您不知道吗?所谓的‘帝王之气’指的是帝王所拥有的气质与气魄,它的存在,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去服从。”
曼迪斯错愕地看着王座上的伊莲,脑海中想着萨迪罗特所说的话。帝王之气吗?这真是一个可笑的存在啊。曼迪斯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似于嘲讽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