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头好痛。
四肢好痛。
全身都好痛。
意识一片模糊,只是感觉身处于黑暗之中,无边无际。
发生了什么?
我看到了什么?」
碎片般的记忆,化作图像在我眼前浮现,我发了疯的寻找着,然后看到了祂——
「对,魔王,我们遇到了魔王。我们和它战斗,然后负伤,我亲眼看着同伴们倒下……然后,那时候的我在做什么呢?」
破碎的记忆伴随着痛苦一起涌进我的体内,大脑一阵阵的刺痛!眼前的黑暗化作利刃,化作尖刺,化作刀枪刺入我的身体……在无尽的痛苦中,我哀嚎着悲鸣着颤抖着祈祷着,无数次的感受自己的灵魂濒临破碎……在这极致的痛苦中,我回想起了一切。
「她们敌不过祂,就算加上我也是。所以我……我把「银龙」■■左手,然后用尽全部的意志……但是……太弱了,我的力量太弱了……对,在那个瞬间,我感觉到了,■■仿佛充满了我的体内。我看到了光芒闪烁,然后伸出手去,但碰不到……我做不到……我又一次没能救下……然后,「■■」告诉我,力量不够的话,就把力量叠加起来……用尽全力,把我的意志,「银龙」的意志,■■的意志全部注入!」
「然后呢?然后?」
我强迫着自己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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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是……」
「最 强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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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谁人的记忆?
我感到窒息。
不知何物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回荡。
脑海愈发的混乱,可偏偏大脑却如生锈般迟钝。
「所以说你也该醒了吧,我亲爱的执剑者~」
「没有回应?好吧,看来你这次真的做了很危险的事啊……真是的,又要我来帮你。」
一个俏皮的女声在我脑海中想起。
「谁在说话?」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更深的剧痛侵袭了我的身体。
「呃,呃啊……啊啊啊啊啊魔王?!我怎么样了克洛丝怎么样了大家怎么样了■■怎么样了还活着死了受伤了意志耗尽灵魂破碎■■不见了我在干嘛快醒来■■帮帮我■■■不要■■■■■杀掉你■■■■■■■痛■■■■痛痛痛■■■啊啊啊啊啊■■!」
坠落
……
坠落
……
从浅层的黑暗坠入至深层的黑暗。
……
最终眼前出现光亮。
……
……
……
“啊啊啊——”格莱大吼着从床上坐起身,浑身都被汗水浸湿。耳畔仿佛依旧有人呢喃,那刺痛如此真实,让他感觉现在如同虚幻。
“呜呜……”脑海中的呢喃声不见了,取而代之身旁传来的轻微啜泣声。
格莱扭头向身侧看去,克洛丝正趴在自己身侧熟睡着,但脸上却有着泪痕。呜咽声也是从她的口中发出。看着少女的侧脸,格莱突然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我还……活着。」
这是他的第一个想法。
「等等,为什么她会在我的床上?!」
然后这是他的第二个想法。
格莱发现了事情不对劲,但还没来得及等他理清思路,左手传来剧烈的疼痛。格莱倒吸一口凉气。一看,发现自己的左手已经被绷带包成了个球。
“哪个坑逼医生干的。”格雷小声地吐槽道,然后终于回忆起了发生的一切。
「身体好痛,是在最后和魔王单挑的时候受的伤吧?哈,不敢相信啊,掉出来的内脏都安回去了吗……刚刚那“梦”,果然是意志消耗过度了吗。不,应该连灵魂都……」
格莱摇了摇头,让自己稍微清醒一点,刚刚的痛苦让他现在还有些喘不过气。
「肉体上的损伤大概是云奈帮我处理的吧?」
对于格莱来说,肉体上伤害的影响远轻于意志上的伤害。因为基本只要留口气,云奈都能把他奶活。但意志的竭尽和灵魂的破碎,就算是云奈也无能为力。
话虽如此,但他此刻仍然活着。因此,引发这奇迹的唯一可能,格莱就只能想到「银龙」了。
然而格莱现在丝毫感受不到「银龙」的存在——剑圣与其圣剑之间都有着某种意志上的联系——而这最坏的情况就是他失去了「执剑」的能力。
格莱挣扎着想要起身,但他突然又想到在身旁熟睡的克洛丝。少女正熟睡着,眼眶仍旧微微泛红。
「虽然不知道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但她一定很累吧。」
「让你担心了。」
这么想着,格莱忍不住伸出手去理了理少女有些凌乱的发丝。克洛丝对于他来说不仅是同伴,更像是兄妹的关系。十年前他救下了克洛丝,而自那以后,克洛丝就一直和他形影不离,直到现在。
格莱怕起床会吵醒克洛丝,于是干脆啥也不想,又一次躺下。
「执剑」很重要,至少在大部分人眼中,应该会比一位少女好好睡一觉更重要。但格莱是个性格古怪的人,至少在某些方面是如此。
「啊,真是奇妙,好像五年前就再也没有和她一起睡过觉了吧。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克洛丝变成了现在的性格吗?女孩子果然都很奇怪啊,有时候也猜不透她在想什么。真怀念那时候啊,像做梦一样……」
格莱很困,又一次沉沉睡去。
两人在床上相依而眠。
窗外,是升起的太阳。
晨光洒在两人身上。
一切都静谧而安宁。
……
……
……
这景象美好,却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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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剑哪有老婆重要?(单纯作者个人感想,划掉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