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底是哪一边啊,”锦华躲在角落里生着闷气,“竟然笑我……”
“抱歉抱歉,实在抱歉。”莫娜在一旁赔罪,作为伟大的占星术士,她一般不会笑的,除非忍不住。
审问的工作交给了那边的冒险家二人组,但冰萤术士已经看透了,锦华一行人都是小孩而已,不会拿她怎么样的。
所以,审问渐渐变成了请教……
锦华不打算和那个奇怪的冰萤术士纠缠,起身走向了那台机器,想着好好研究一下。
这台机器的结构其实很简单,说白了,就是一个铁壳子里放着一块磁石,显示器的作用只是更精确地指出磁石的方向而已。
“看来不用问了,这机器多半是靠这磁石的心情运行的,估计愚人众也修不好。”锦华得出了结论,让班尼特和菲谢尔回来了。
“也就是说,又白干了么。”班尼特似乎早就习惯了竹篮打水一场空,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罪恶的暗影,浪费了本皇女宝贵的圣裁之雷。”菲谢尔有些生气,竟然被敌人看不起了,简直不能忍。
“小姐的意思是,白费力气了。”奥兹负责地回应。
“也许我可以和这磁石谈谈。”锦华感受着这磁石的记忆,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共享岩石之记忆,感悟大地之心灵,难道,汝就是本皇女寻找的地灵化身么?”菲谢尔好奇地看着锦华,想起了自己在小说中看到过的一个角色。
“喂喂,我能观星展望未来哦,怎么想都是我比较厉害吧?”莫娜鼓着脸颊,当时得知莫娜的占星能力时,菲谢尔可没这么大反应。
“梅姬斯图斯卿也十分厉害。”奥兹缓解了尴尬的氛围,替菲谢尔解释道。
锦华感知着磁石的记忆,最直观的感觉就是,混乱。
这块磁石的记忆混乱不堪,锦华有时能看到复杂的机器,有时能看到不认识的至冬人,但都不连续,没法组织出什么连贯的故事。
“这块磁石很不稳定啊……”锦华叹了口气,怪不得愚人众一幅听天由命的样子,这么不稳定的装置,也就只能交给运气了。
“我听见命运的嚅念,在本皇女耳畔低吟,幽夜以至,吾将前往净土,取得众生的安睡。”菲谢尔突然说了些听不懂的话,众人立刻看向了奥兹。
“小姐的意思是,先休息一下吧。”奥兹翻译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锦华点头同意,如今,他们也只能选择愚人众的方法了。
冰萤术士倒是看得开,早就再次睡着了,作为一群小孩的俘虏,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班尼特从背包里拿出了餐巾,架起锅开始做饭,野外的食物多半就是烤肉排或者蘑菇,锦华他们没有打猎,不如说,以班尼特的运气也碰不上什么好猎物,所以只有蘑菇可以吃了。
班尼特的霉运也是折中的,如果你想采蘑菇,那就什么都找不到,但如果你想吃烤肉,就能找到蘑菇了。
也算是小小的经验之谈。
“那个债务处理人逃走后肯定会叫援兵来,到时候我们该怎么办?”莫娜担心愚人众卷土重来,这次的星图寻找真是困难重重。
“我会保护大家的,放心吧!”班尼特倒是信心十足,全然不担心的样子。
“嗡——”奇怪的声音传来,锦华立刻看向了放在地上的机器。
那个机器突然启动了,其中的磁石漂浮起来,隐隐指向了南方。
“抓紧时间,把握机会。”锦华立刻站起身来,跟着机器的指引前行,众人连忙跟上,要是这东西再坏一次,下次什么时候好可就说不上了。
继续深入秘境,各种机关反而少了很多,锦华他们轻易地通过后,来到了一个古老厚重的门前。
“这上面写着什么东西的样子。”锦华打量着这扇门,门上写的东西不像是文字,更像是某种……公式?
“这是占星术士用的符文,那副星图果然在这里!”莫娜相当兴奋,熟悉的领域,她很有信心。
“可是,我们是跟随愚人众的机器来的,他们不是在找什么矿石么?”班尼特有些疑惑,没想明白其中的联系。
“也许,那种特殊的矿石,就是星图的原材料。”锦华一语点醒众人,让莫娜打了个寒颤。
“胡……胡闹!愚人众怎么能觊觎文物的原材料呢!这不是暴殄天物么!”莫娜气愤地跺了跺脚,对愚人众的目的深感痛恨。
“窥探本皇女之花庭一枝,真是肤浅可笑,目光之短浅,无愧于暗影之名。”菲谢尔一摆头发,高声笑着,似乎是在无情嘲笑愚人众的浅薄。
“小姐的意思是,不会让愚人众得逞的。”奥兹如此翻译道。
“总而言之,只要先找到星图,就算是我们的胜利了吧!”班尼特热血一笑,这种破坏坏人的计划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莫娜,这门上的符文是什么意思?”锦华有些好奇,上次在门上得到的信息可是惊天动地,锦华怀疑这个世界的人就喜欢在大门上写重要的事情。
“这些符文要用在占星术中,才能得出真正的信息。”莫娜拿出了水占盘,把门上的符文一一推算起来。
“占星术是……无用之物?怎么会!”莫娜惊讶于占卜的结果,连忙继续向下看。
“虚假之天?我当然知道虚假之天,可是,怎么能说占星术无用呢?”莫娜茫然了,她的水占术就是映射虚假之天后显露命运的真实,可是这些符文完全否定了虚假之天,等同于否定占星术本身。
“莫娜,所谓的虚假之天,你真的知道是什么东西吗?”锦华开口,让莫娜沉默了许久。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虚假之天具体是什么,只知道提瓦特的星空或许是假象,这是老太婆的研究成果,我不太清楚。”莫娜有些不安,这些符文中满是绝望,可以想象留下这些符文的占星术士的精神状态。
“如果星空是虚假的,或许,这些符文说的有道理。”锦华停顿了一下,莫娜紧盯着他,似乎非常迫切地想知道后文。
“莫娜,命运是可以改变的吗?”锦华郑重开口,得到了莫娜同样郑重的回答。
“命运之所以被称为命运,正是因为它无法改变。”莫娜严肃起来,这是她一生的课题。
“如果把命运看做是剧本,那么,占星术就是给予人看剧本能力的工具。”锦华说着,莫娜点了点头,这个比喻很恰当。
“命运不可改变,就像星空不会改变一样,或许,虚假之天就是命运本身,占星术对虚假之天的解读,就是在阅读命运的剧本。”锦华的话彻底震撼了莫娜,没想到锦华对世界的看法这般通透。
“占星术的出现,只是在阅读命运的剧本,换言之,不论读不读剧本,演员都会按照命运来行动,不过是一无所知的表演和知道剧本的表演的区别。”锦华皱着眉头,是啊,如果不能改变命运,那么占星术不过是降低演技的无用之物罢了。
“不!我绝不承认!占星术蕴含着世界的真理,它才不是只能预见未来的东西呢!”莫娜无法接受这个结论,她的愿望可是由神肯定的,当然不会被这点东西动摇。
“我们先进去看看吧,这些事以后再说。”班尼特加入了会话,缓和了气氛。
一旁的菲谢尔已经凭借着奥兹的鸦眼看到了机关,打开了大门。
大门后是一间狭小的密室,和这么大的门完全不相配。
在密室的墙上,锦华看到了一幅辽阔广大的星图,铺满了整个密室的墙面,而星图上的星空,竟然是用闪亮的宝石制成的。
锦华手中的机器停止了工作,这次不是故障,而是已经完成了任务。
“太震撼了……”莫娜已经看呆了,她仿佛看到了真正的星空,分毫不差。
“看来,这些宝石就是愚人众的目标了。”锦华随手把机器扔掉踩碎,虽然不能保证愚人众只有这一台机器,但,能毁掉绝不还给他们。
菲谢尔拿出留影机拍下了星图,这星图镶嵌在墙上,当然是带不走了。
“这次可真是找到了难得的宝物!”班尼特很是兴奋,但……他其实什么都没得到吧?
“不能带走,也就意味着这里迟早会被愚人众找到,我们守不住这张星图。”锦华皱着眉头,心里很是烦恼。
“报告给西风骑士团好了,让他们派人守着,愚人众现在在蒙德可不怎么受欢迎。”莫娜淡然开口,心里却不平静。
当着西风教会的面掏了风神的神之心,鬼知道愚人众是怎么继续留在蒙德城的。所谓的西风骑士团远征,真的值得吗?看看蒙德都被欺负成什么样了。
“也只能如此了,况且,我们的麻烦还远不止于此。”锦华把目光望向秘境的出口,他知道,如果债务处理人找了援军,他们只会在秘境门口伏击众人。
“我们回去吧,还有场硬仗要打呢。”锦华向着秘境外部走去,却被班尼特拉住了。
“我可是团长,当然应该让我走在前面。”班尼特爽朗一笑,让锦华愣了一下。
“有你这种团长,真是团员的幸运。”锦华摇了摇头,微笑着走到了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