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女帝生辰还有最后三日，虽然林泯生依旧不能下床行动，但这并不影响她做贺礼的准备。
顾泠然在前一日便被林泯生吩咐回天剑托话，已经返回了天剑，而千梦则担任起了药堂的职责，忙着替林泯生接诊出医。
所以如今府上，只剩下江厌月和她两人相依为命。
嗯，“相依为命”，这是江厌月的玩笑话，但的确挺符合两人现在的情况。
江厌月对于“不要下床”的嘱咐纯属当作耳旁风，林泯生说了几遍便也懒得再理她，只好任她串门到自己房间。
林泯生喜欢清静，对于擅自打扰自己的人，总归不喜，只是碰上江厌月这种毫无自知的，她又头疼得无可奈何。
就像是现在这般。
“你还要看多久？”
林泯生床上摆上了一张方桌，桌上放着不少的雕刻工具与珠玉原料，她左手中拿着块已经有了雏形的白灵玉，右手拿着一柄刻刀。
淡淡开口，她没有转头看向正坐在一旁木椅上满脸玩味的江厌月，只是继续着自己手头的工作。
“这不是因为你的脸怎么都看不腻嘛。”
江厌月手中把玩着一个苹果，轻轻抛向空中，她又再次随手接住，朝林泯生“嘻嘻”一笑，啃了一口手中的苹果。
她今日身上只穿了一件宽薄的墨色长服，傲人的身材难遮的凸显，一双雪白颀长的美腿只是肆意晃荡，摇曳着阵阵香风，令人心神荡漾。
绝色美人在侧，是个男人都会心猿意马。
但很可惜，林泯生是女子。
“你这幅打扮所幸是在府邸。”
“否则怕让人以为是我亏待了你，我没给你能穿的衣服？”
林泯生懒得和江厌月这个不务正业的魔尊死杠，只是冷笑一声，放下了手中的刻刀。
为救江厌月，她用去了半块白灵玉，剩下半块虽然足够制簪，但也限制了进一步的精修，所以林泯生打算采用一些其他珠玉弥补。
而这些珠玉，正来自江厌月给她的储物戒。
这一点，倒勉强算是个人情，但这点人情也早在江厌月不厌其烦的骚扰中抵消了。
“别人想看还看不到呢，这可是只对你才有的福利呐。”
“我没有磨镜的爱好，你还是另寻他人吧。”
“我比较中意你，怎么办？”
“.......”
江厌月看着在林泯生手中越发有发簪模样的白灵玉，撇了下嘴，她又啃了一口苹果。
呸，酸的。
“乾清女帝和你什么关系啊？她居然值得我们韶清仙子亲自制簪。”
“只是一份尘缘罢了。”
拿起砂纸，林泯生正打算磨砂，听见江厌月的话，她蹙了蹙眉，接着又放下了砂纸。
“能不能好好吃你的苹果？”
实在忍无可忍，林泯生转头看向了江厌月，表情有些温怒。
一而再再而三打断自己，这家伙实在没完没了了。
就是林泯生的性情，也实在受不住江厌月无穷无尽的发问。
本就难受的头，又有些隐隐作疼。
“好好好，别生气。”
“我不过是好奇而已，我们相处那么久了，总该有些交情吧？”
“这总算不得过分隐私？”
见林泯生似乎是真的有些恼怒，江厌月又收敛了一些动作。
她当然是不怕林泯生的，只是她身为魔尊，要宽宏大量一些。
这叫做格局。
“我勉强算是她的老师。”
再次拿起砂纸，林泯生又聚精会神地打磨起玉簪雏形，接着缓缓开口。
虽然这些事她先前和好友楚含灵都只字未提，不过告诉江厌月也无妨，毕竟不是什么大事。
“老师...哈？等下，你入过凡？”
微微一愣，紧接着江厌月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了面色平静的林泯生。
乾清女帝的老师，那不就是说明林泯生在凡间待过一段时间么？
入凡修行，是舍弃身份与修为，以凡人之躯悟道的修行方式，在魔道和正道间都十分流行，对于修炼瓶颈的修士是最好的一次历练感悟。
但是林泯生她需要什么修为精进么？连灵力都无法随心使用的废人，谈什么修炼。
“因为某些缘由，与修行关联不大。”
对于江厌月的不解，林泯生倒是也能理解。
无法修炼的自己按常理，哪怕入凡感悟大道，也只不过是无用功。更何况，自己是道体先成，无需他人那般费事，大道自成。
她入凡六年，只是因为执念，或者说...心魔。
她因为一人所生心魔，也因为一人所受暗疾缠身。
这些往事，她早抛之脑后，不愿再去提起。
“这件事顾泠然知道吗？你那妹妹，也算你半个弟子吧？”
有些来趣，江厌月啃完了苹果，接着从木椅站起了身，坐到了林泯生床尾的空处。
林泯生的八卦，那可是有趣得紧。
“这些琐事，有什么可以说的。”
“呵呵...那我大概清楚了。”
“那女帝怕不是也被我们的韶清仙子迷得神魂颠倒，朝思暮想着自己曾经的师尊呐~”
“......”
刚刚打磨完雏形，林泯生将其浸入了水盆中，润洗去了表面杂质。
对于江厌月的话，她懒得回答。
无聊透顶的脑补，自己和那丫头之间哪里来这么多故事。
乾清女帝，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个小女孩。
“哎呀，我都能想到你这次回去，她那惊喜的眼神了呢。”
“怎么不理我？需要帮忙么？”
头仰着天花板，江厌月目光闪烁着，满脸兴奋。
乐子人的本性此刻暴露无遗。
可惜林泯生并不理会她，所以她只好又看向了林泯生，随手拿起了桌上一块碧玉。
自己魔尊放下脸来帮忙，那她总该领情了吧？
“放下。”
只是回应她的，是林泯生头也不抬，冷冰冰的话语。
“你不帮倒忙，我就十分感动了。”
“什么意思，瞧不起我江厌月？我也是心灵手巧的好嘛？”
“...呵呵。”
“喂喂，呵呵是什么意思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