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晦零羽几人到的时候,里面里三圈外三圈围了好一些人。
待警员驱散外面的群众,零羽带上手套,又要求方晦也带上,几人遂上楼查看。
死的人家是住了很久的一对夫妻,根据周围邻居的描述,这对夫妻平时生活十分恩爱,和邻里关系也十分不错。
但……
零羽在开门前把手铐解下,叮嘱两个警员把方晦看住,接下来的东西不太适合一个学生看到。
随后,她走进了房间内。
迎面而来的,是一阵恶臭。
就像是鱼子酱上粘了苍蝇,放了几个月,腐朽生出虫卵的那种感觉。
令人作呕,熏面,灼喉。
不过零羽也是见过了大风大浪的人,巨人症什么的都见过的,这种程度她还真没放在眼里。
随即她观看了一下犯罪现场。
说是现场,其实也没剩下多少东西了。
两具尸体剩下的东西不多,很多地方都消失了,根据残块上的咬痕判断,这次的罪犯与上几次的罪犯是同一个人。
尸体被啃食,而且啃食了很多地方,几乎把两个100斤以上的人,也就是共两百斤以上的肉吃的干干净净,只留下一对手和一些肉屑,从时间上来看,死者死亡时间绝对不会超过14个小时,想在八小时内吃完那么多肉,绝不可能是人类做到的。
零羽皱了皱眉头,觉得凶手可能藏了些尸体,比如下水道之类的地方,可是事先警员已经去过下水道,但,结果跟这两具尸体不一样。
所以,凶手到底是在14小时以内把200斤左右的肉变消失?
零羽又把目光看向了那对手。
那对手是现场唯一完整的人类器官。
一双手孔武有力,一双手细腻温软。
两只手无名指上各有着一只戒指,戒指上刻着几个英文字母,那是两个受害者受害者的名字缩写。
先从男方的手排除凶手是类似吉良吉影那种恋手癖。
零羽低头手鞠下巴,慢慢退到墙角,她要在脑海里重新演变整个案件。
地点在厨房,犯罪时间距离现在差14个小时左右,也就是早上八点左右。
罪犯是个有变态食人癖的杀人犯,体重,身材都很难判断。
因为如果身材高大丰满,那么他进入这个房间邻居不可能没留意。
身材也不可能矮小,一个身材矮小的人不可能在数量和身体素质方面都远逊于男女主人的情况下将房屋的男女主人杀掉。
除非带着凶器。
但那样男主人没有给他开门的理由。
而且,为什么死亡地点是在厨房冰箱前?
冰箱里的东西还什么都没有少。
莫非……
零羽灵光一现。
莫非他们死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凶手站在他们身后?
零羽心中一悸。
她脑海里闪过这样一副画面。
男主人起床去冰箱前拿东西时,一双带着寒光的眼睛就在他身后,冷冷地看着他。
但那样也解释不通啊。
零羽看了看散落在一片凝成蛋白胶的血红中的一把扫把。
根据两只手的颜色判断,男女主人死亡时间不同。
男主人死后,女主人应该还活了一个小时左右。
凶手居然那么自信,在杀死男主人后根本不怕女主人逃跑。
而且这扫把也应该是女主人用来反击的道具。
也就是说她有着反击的时间,但是为什么她不跑?
因为和老公深厚的爱情吗?
零羽看了看戒指。
是这样……吗?
似乎也只有这样能解释得清楚了,但是零羽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但她暂时先把这个疑问放在一边,紧接着,又要推测凶手的想法了。
凶手唯独留下了两只手。
手上各有一只戒指。
看来,凶手很大可能是因为这两只戒指才把它们留下的。
联想到戒指,一般会想到爱人,爱情,夫妻。
凶手可能是想到了爱情之类的事情,才唯独把这两只手留下,也就是说,在凶手的记忆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对他内心有巨大触动的事情。
那这算什么?
食人癖,虚无潜入者,一打二的杀手,身材身高均不明,大胃王,纯爱战士……
这算什么啊!
那么多素材放在一起,根本想不出凶手是个什么样的人。
而且这作案手法,只是单纯的吃。
这比上海红衣男孩案件和猫脸老太太案件还要灵异迷信。
零羽自己讲出来自己都不信。
她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案件。
简直,完全不是人类可以办到的。
“唉。”她叹了口气,打开门,示意其他人可以进去了。
“发现什么了吗?”方晦冷静地看着零羽,问道。
“没有,少年。”零羽看了看方晦,有点沮丧地说道:
“那对夫妻死的很诡异,很难判断凶手的身材,而且从现场上来看,唯一一个有作用的线索就是夫妻手上的戒指了,但没有别的线索支持,仅凭我的猜想论断,那也只是白日做梦,虽然出现了新的死者,不过对警察探案来说,并没有多少帮助,反而对你是个好消息。”
“他们的死证明了你确实不是凶手,你可以走了。”
“这样啊。”方晦并没有急着走,他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告诉零羽线索的好时机,即使自己灭掉这只鬼,但这只鬼已经出现在了公众面前。
如果没有人看到她心目中的“凶手”消失,那群众仍然会恐慌。
这并不是件好消息,而且,方晦也需要警察来帮自己寻找鬼的踪迹,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应该是他们合作的大好时机。
“那,你觉得凶手为什么要留下那对手?”
“嗯?”零羽诧异地看了方晦一眼,在她的印象里,方晦不是这种会问问题的性格,尤其是知道自己可以走的时候,但她还是回答了:
“应该是睹物思念从前吧,凶手也许是一个有丰富情感经历渴望爱情的人。”
“你的意思是……爱情?”方晦回想着剩下的那个男孩头,怎么看也不可能生前有过爱情。
“嗯,当然,这只是我的初步判断,毕竟没有太多线索,现在只能胡乱推敲了,少年,那你有什么看法吗?”
“我的看法是——”
方晦缓缓地抬起头,看向零羽的眼睛:
“凶手,是一个渴望家庭温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