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用说？”
水奈朵摇头，“我看你是完全不懂哦。”
她像是个精通女性的女讲师，翘着右脚娓娓道来。
“以我对哥谭女性的观察，我总结出三类少女，你是第一类：比起索取，你更渴望的是付出。若是过度解读这一点的话其实你算得上是某种有受虐心的变态，或者是忍耐型的病娇，不过变态倒无所谓，哥谭人才辈出从来不缺变态，倒也不差你一个。”
从未听过的理论。
伊琳缓缓睁大双眼，有生之年她第一次被人称作变态，不免有些心情复杂。
“所以我很中意你，你不会把心思放在和我争抢上，而是会一门心思对雷野好，算得上是一顶一的后宫人选。”水奈朵说。
这话其实不太好听，好像在说她伊琳是个恋爱脑袋的方便女孩。
不过伊琳也没反驳。
“我举个例子，之前去找你的那个刺客妹子，梦你还记得吧。”
那张苦涩悲伤的脸蛋记忆犹新，伊琳点了点头。
“这孩子也是典型的第一类少女，她从进化的第一天起就对小亮动了心，跟在小亮后面跑来跑去，可她却一直藏着自己的心意对谁也不说，现在倒好了，小亮这小子一天天也不着家她才开始着急，可这又有什么用呢，谁知道小亮会不会在外面跟野女人成了家？”
一提起小亮，水奈朵不禁流露出担忧的神色，“也不知道他在外面是好是坏。”
伊琳没有接过话。
其实她也有些担心，试着巫算过小亮的情况，但大巫门前的线错综复杂，若想看清，要支付的代价意外地大得离谱。
这种情况说明对方正牵扯在可能会对世界有重大影响的事件里，伊琳只能判断出对方还活着，却没能力深究。
“不过梦的情况与你有些不同，她并不是羞涩而是自卑，而你...你比较邪门，我不好说。”水奈朵说。
邪门就算了，不过...自卑么？
说的真准。
“那么你呢？”伊琳问。
“我是第二类，我索取，我付出，我很愿意为他做各种各样的事，但与之对应的我一定要得到很大很大的回报。”
她稍稍有些得意的仰头，抬起自己的右手晃了晃，那颗看起来有些廉价的戒指被她好好地戴着。
伊琳沉默。
“在我进化之前，我的喉咙差点让他像个出生一样给搞坏了，但作为回报他一直好好保护着弱小的我，也不胡乱拈花惹草。这就是索取与付出的关系，我眼里的爱情就是这样相互的，于是我才会心动。”
水奈朵小猫似的眯起眼睛，“进化之后就更简单了，我想和他在一起，就主动满足那个好色鬼，作为回报我要他爱我，最大的爱。”
伊琳心说我真不觉得雷野有那么好色，至少你看起来比雷野好色多了。
不过她觉得水奈朵说得很好，这个魔物少女的世界观是扭曲的，连带着恋爱观念也稍微有些扭曲，但那么简单那么纯粹，像是澄澈的水。
让她很好理解。
“再举个例子，贤者团里有个高个子叫做011的，你知道吧。”
健康的身材与飘逸的红发，那个美人同样让人印象深刻，伊琳又点点头。
“她也是典型的第二类少女，上次我尾随她和012约会，二人一共花费一千一百哥布林币，其中每一个环节都是二人AA制付费，另外，当晚两个人去了情侣洞窟，根据我在墙上钻了个眼观察到后半夜的发现...”
“好了我知道了，还是说说第三类吧...”伊琳神色尴尬打断了她。
倒也不是她羞于聊这些成人话题，但水奈朵会拿来聊的总是这种偷窥尾随之类的事件，分享的东西也总是其他哥布林十分隐私的XP。
再加上她绘声绘色，善于使用各种奇妙形容词以及拟声来描述细节，让本就不堪的话语更加辣耳朵。
伊琳不想听。
“你说第三类少女啊...”水奈朵正色，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这种女人最可恨！是你我需要联手对抗的！她们像是蛀虫一样只想着索取，却不愿意付出，碰到这种坏女人只会变得不幸！”
是说珀丝？
可是她确实有在帮雷野做事啊？
“珀丝也算在第三类么？”伊利不解地歪头。
“她当然算！”水奈朵一脸蔑视地瘪瘪嘴，“至少以我目前的判断，她对雷野会发晴但却没有产生爱情。所谓的魅魔头子其实也就这么一回事，她的心思其实不在雷野身上，她的目的只是为了保证族群的安全而已。”
还是那个问题，人类与魔物的视角终究不同，思考的方式也不同，所以水奈朵有更独到的见解。
从珀丝来的那天开始，水奈朵就一眼看穿这女人心里的小九九，所以才直接把她拉上了后宫预选的黑名单。
“我再举个例子，伊...”
话语一滞，水奈朵本想说的是伊芙，考虑到眼前这位少女可能不爱听那个人的事，就硬憋了回去。
“莉可蜜！”水奈朵灵机一动，“我们来说说莉可蜜。”
伊琳大吃一惊，“她也是第三类？”
作为最早登录哥谭大舞台的美少女之一，莉可蜜在哥谭多少混出了点名堂，至少在所有人那里都能混个脸熟。
而以伊琳对莉可蜜的有限了解，这女孩怎么也不至于被归类在坏女人的行列呀。
水奈朵摇摇头，“她是第四类，她是智障。”
“我现在回想起来，总觉得后宫的事是她自己误解了什么，因为雷野只是单纯把她当好用的工具人。”
这么一思考，水奈朵也就明白了雷野的想法。
莉可蜜实在是太蠢了，与其放出去让人骗得裤衩都不剩，还不如让雷野来骗她，至少管吃管住还有工资。
然而水奈朵本人其实是很认同莉可蜜这个后宫的。
因为很好使唤，而且瓜兮兮的像是笨蛋宠物一样，还有着哥谭市最高规格的胸部。
像这种世一奶，水奈朵当然不可能放跑她。
她耸耸肩，“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她的智障会不会遗传，如果不会遗传，那么她是完美的。”
此时怀里嘤咛一声，见习牧师悠悠转醒。
“发生甚么事了？咕啊！”
咏春！她刚睁开眼睛又被一拳睡倒。
连带着年轻贤者又挨了一拳，两人再次进入婴儿般的睡眠。
伊琳没有在意这两个孩子，她还在思考着水奈朵说的三类少女的事。
想了想，这么分类其实没有问题，可她觉得这世界上的所有少女，在真正恋上某个人之后都会退化为第四类吧。
若沉醉在爱情里，谁不是个智障呢。
不过，她难得和水奈朵聊恋爱话题，不免有些小开心，想要继续下去。
于是她指了指安然睡去的两人，“这两个人算是哪一类？”
“难说。”
水奈朵想了想，摇摇头，“这两个孩子都没超过十五岁，会变成哪一类都有可能，我随便换个人给你讲。”
说着水奈朵环顾四周。
伊琳见状，抬手在空气里虚握，风墙的流动改变，酒吧的喧嚣忽而涌来。
“你终于来了。”有人说。
两人都被吓一跳，因为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很近，又带着冷冰冰的敌意，但当她们低头看去，就明白这句话不是对她们说的。
魔女冷冷看向入口的方向，一脸轻松愉快的幽谢绝了魅魔服务生的拉拉扯扯，根本不在意魔女的脸色，就那么坐在了她的对面。
对视一眼，伊琳和水奈朵停止了交谈，开启吃瓜模式。
“我想请假可是很麻烦的啊。”幽熟练地拿出菜单，点了一点小食和饮料。
神态与动作之间满是从容，仿佛自己是这里的女主人。
等她点好了东西，然后才慢悠悠看向魔女，哼哼着轻笑。
“直入正题吧，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这般态度让魔女有些不适，她微微皱眉，“先说好消息。”
“好消息就是，雷野他还活着，而且已经回来了。”
的确是好消息，虽然魔女已经用自己的方式确认过这一点，但听到别人再次给出确定答案还是很开心。
活着就好，自己还有机会再吃到她的番茄炒蛋。
“那么坏消息呢？”她不动声色地问。
幽捏着酒杯，一脸得意地啜饮着饮料。
直到魔女露出有些不耐烦的神色，她才慢慢悠悠地说道。
“那次公会的晚宴上，有人在打赌你、我和希瓦雷娜谁能先和雷野交往，看来那个赌局要有结果了啊。”
魔女微微皱眉。
这个小表情让幽更显得意，她从口袋里摸出几张小纸片来，放在桌子上。
那是雷野转转酒吧的优惠券。
“哎呀，不好意思，最近和雷野走得比较近，一不小心就远远领先了某些人呢。”
“他回来的第一件事，是去找了我，有的人是不是还没有和他见过面呢？”
“唉，他非要塞我这些优惠券，摆明了是想让我常来，这样就能多多与我相见，却不好意思说。呀！你没有的吗？分你几张好了，打半折的哟~”
越说越得意，越是上嘴脸。
如果是熟练的探索者见到此刻的幽，一定很幻灭。
在一脸阴沉的魔女面前，手舞足蹈的幽像是个活跃气氛的搞笑角色。
那个总是一脸严肃的少女于此刻形象坍塌，没办法，她实在太开心了，原来羞辱曾经的敌人此刻的败犬是这样的感受。
曾经自己除了伊芙之外最大的竞争对手，此刻在这里连话都说不出来。
她已经在幻想未来的某天，她与雷野在教堂交换誓约之吻，希瓦雷娜和魔女就在下面一边看着一边不甘心地咬着手帕流眼泪。
赢了，赢她们太多了。
这时一阵压抑着的笑声传来，打断了她的幻想。
幽一抬头，发现国王包间里坐着两个女孩，金头发的在捂着嘴巴轻笑，绿头发的笑得小小的身体直打颤。
“你笑什么？”某种强烈的不爽爬满了全身，幽没好气地瞪了过去。
“哦，没什么，我想到高兴的事情。”
水奈朵笑嘻嘻地摆摆手，示意她们继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