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吴文珏从床上惊醒,愣愣地看着周围的环境。
这是个很普通的卧室,周围的布置也很简单,诠释了什么叫做极简风格。
“该死······脑子里好痛······想不起来了······”吴文珏的脑子里传来一阵阵的钝痛,“我是谁来着?”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露进来些许,把这房间照亮——仅从这些许阳光就能看出,窗外一定是个万里无云的美好晴天。
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不知何时浮现在了吴文珏的脑海中······他看到了夜间街头的排档摊,几个年轻人喝着冰啤酒,就着脏兮兮的烧烤和炒菜,嬉戏玩闹。
想到这里时,他感觉到自己的口腔里也泛起一丝苦涩的滋味——这好像是宿醉的感觉。
“我想起来了······我叫······吴文珏。”
吴文珏深呼吸着,好像想起来了一些东西。
在他的脑海中,他是个刚大学毕业的新人,应聘了一个保险公司客服的工作,并且在这几个月的试用期里干得还算不错。
昨天晚上,他就是和新认识的几个同事,一起出去喝酒吃烧烤,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最后喝高了,也是那几个同事一起把他送回来的。
而他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他父母去世前留给他的遗产之一——一套简单的复式公寓。
吴文珏浑浑噩噩地从床上爬起,简单洗漱后发现今天似乎是周一,连忙套上那不算得体的廉价西装,提上公文包就往外跑去。
在乘着电梯下楼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腰间似乎是有什么东西,但他伸手去摸的时候,却什么也摸不到。
他口袋里只有一部屏幕开裂的智能手机,腰间倒是挂着一片家门的钥匙。
“糟了!”他拿出手机一看,“怎么就七点半了呢!”
他依稀记得那个嘴脸丑恶的组长要求他们每天八点之前必须到单位报到,还要刷脸打卡什么的,并且如果违反这一规定的话,那就意味着······你这个月基本白干了。
你们以为保险客服的工资很高吗,确实,理论上他们的工资是底薪加提成的模式,但是吧,这个底薪也就是按着当地最低工资的标准来的,也就比这个最低工资高了那么几百元,在花藤市这种新一线城市里,单靠这个底薪,基本上连西北风都吃不到热乎的。
那要是算上提成呢?呵······算上提成,每个月可能也许至少能拿到六千余元,但这个提成虽然说是各种数据的综合,但具体发到你手上是多少钱,不还是领导一句话的事?有些人毛事不干,但跟领导打好了关系,光吃提成一个月吃上一万来块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而有些人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地忙了一个月,无迟到早退,服从加班调剂,但由于跟某些手握实权的人闹了矛盾,说不定你这个月的工资就是底薪加上一两百块的全勤奖。
有些刚入职场的小年轻可能受不了这个气,去各种渠道举报投诉,然而事实上,没用!顶多让你拿着一些赔偿就此卷铺盖滚蛋,更多的可能是,在后续的工作中继续受到各方面的压榨,最后你实在受不了了,主动申请辞职——而这种情况下,你是一分钱也赔偿拿不到的,稍微好一点儿的公司可能给你结算一下当月的工资,而差一点儿的单位说不定连这点工钱都要克扣一番,再扣扣搜搜地拿出几个子儿来给你。
至于吴文珏嘛······他这个工作组的组长可是被人私下叫做“冷阎王”的,你就知道这个人是多么恐怖了,至少吴文珏现在连半年试用期都还没结束,是万万不可,也不敢得罪她的。
吴文珏一路小跑,跑出了自己小区后,慌忙站在路边,挥舞着手臂想要拦下一台出租车。这个点儿坐公交或者地铁去单位肯定是来不及的,他上次坐公交去上班,路上可是花了四十多分钟!
只可惜,有几台出租车在他面前一闪而过,但那些车不是“停运”就是“载客中”,完全没有一台车想要停下来对他施以援手。
就在吴文珏几乎绝望的时候,有一台修长的银灰色标志牌旅行车停在了他的面前。
吴文珏对汽车略懂一点,知道这款车是国内买不到的进口标致车,型号是307SW。
“你需要帮忙吗?”这台旅行车摇下了车窗,露出驾驶员的容貌。
这驾驶员是个年龄跟他相仿的女子,染了一头偏橘色的长发,长发上还别着两个交叉骨头形状的发卡,发梢微微有些自然卷,面容倒是粉雕玉琢一般,如果女性颜值的满分是十分的话,她至少可以打7.5—8分了。
“额······”吴文珏咽了口吐沫,不知为何,他觉得面前这人很熟悉,“能麻烦你载我一程吗?我在XX公司上班,现在快要迟到了,我可以给你付车费,不算白坐你的车。”
那女子来回打量了他一下,示意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那行,你上来吧。”
吴文珏上了她的车,往座位上一靠。
“系安全带。”那女子不再管他,专心开着车。
吴文珏照做了。
不知为何,他觉得这台车和这个人都很熟悉,但具体是为什么熟悉,在哪个方面觉得熟悉,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没办法,他只好把这种异常解释为心理学上的“既视感”。
这路上还得花些时间,吴文珏不想那么无聊,就打算有意无意地跟这位美女司机交谈几句。
“话说,这位小姐姐你贵姓啊?”吴文珏试探着问道,“要么我俩加个微信吧?到时候我也好把油钱补贴给你啊?”
“你这骗人微信的套路还挺新奇啊,那你听好了,我姓柴,叫做······”
“柴秀姣。”“柴秀姣?”吴文珏和她几乎是异口同声。
那姑娘都惊了:“你认识我?”
吴文珏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说出这个名字,但脑子里的那种钝痛阻止了他继续想下去。
“我应该是对你······有点印象,”吴文珏一边抵御着脑子里的疼痛,一边说道,“啊······抱歉,记不太清了,我昨天喝了不少酒,现在脑子里还有点乱。”
那姑娘一脸狐疑地瞥了他一眼,又继续开车了。
“你要逃出去······”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吴文珏问道。
“我没说话呀?”那姑娘又瞥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听错了?”
吴文珏很肯定自己没有听错,那声音几乎就是在他耳边响起的,不可能有错!
那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他感觉脑子里一片混乱。
“不管了······”他想道,“先把我脑袋里的记忆整理一下吧······说不定上班的时候就可以慢慢想起来一点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