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若采默默坐回原位,既然已经确认了怎样做是安全的,她也不介意再重复一遍。
这次她成为了一个纯粹的听众,既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打开手电筒,而是专心地听着音乐。她已经做好了被教室里隐藏的怪物攻击的心理准备,怎么说她现在也是满血,总不至于被一招秒。
不过什么都没发生。
音乐结束后,花若采回想着自己以前参加音乐会的经历,不紧不慢地鼓了半分钟的掌,在那以后干脆就坐在位置上没动,像是在等待什么一样。
没过多久,她就等来了第三次弹奏。
“没完没了了是吧……搁这单曲循环呢。又没有多好听。”
花若采忍不住腹诽道,她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她觉得刚才自己作为听众的表现应该挺完美的,非要说的话可能是掌声不太热情——但她认为这种水平的曲子和弹奏,自己能鼓掌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被关进小黑屋的她沉默着,世界仿佛只剩下了这无名的音乐。
当弹奏结束,万籁俱寂,还是没有收到系统消息的花若采站了起来。
“对不起。”来到音乐教室以后,直到此时,她终于开了口,“事不过三。”
她迈着标准的步伐来到了钢琴前,然后对着旁边的空气鞠了一躬。
再然后,她拉开琴凳,坐了上去。
黑暗之中,坐姿无比端正的她闭上了双眼,随后将双手缓缓地放在了琴键上。
钢琴声再一次响起,曲子仍是那不知名的曲子,只是奏曲的人变成了花若采。
不,应该说,终于是人在弹奏了。
抛开她来时的那一遍不算,认真听了两遍曲子的她将这首近三分钟的曲子一个音符不落,节奏分毫不差地复刻了一遍。
她起身,按照惯例对着先前的方向鞠了一躬,就好像这里并不是什么小黑屋,而是灯光下的舞台一样。
【解梦要求已更新,当前进度(1/7)】
【当前梦境稳定值10%】
教室的门重新打开了,发出啪的一声,就像是有谁拍了一下手掌一样。
或许只是她的错觉。
从音乐教室出来以后,花若采也是松了口气,实际上她也不确定自己的做法就一定能奏效,她只是猜到了单曲循环的成因,便用这种办法证明自己确实认真地听过音乐了,否则不知道要在里面待到何时去。
实际上,对于这起不可思议事件,她的解决方法也是挺不可思议的,但她并没有什么完成壮举的喜悦。其实对于从小就学乐器的她来说,没有感情的演奏是应该尽可能去避免的一件事。
“下不为例吧。”
向着通关前进一步以后,花若采也是精神一振,很快就将剩下的几栋楼给搜完了。
没有什么新的收获,不过她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思想者每隔半小时就会起来活动一阵,这时他的活动范围似乎也限制在一定的距离以内。她稍微目测了一下,差不多就是自己先前吸引到他仇恨的一个距离。
“无用的信息增加了呢。”花若采坐在台阶上,蹙眉看向远处正在到处走动的思想者。
“要不还是算了,先把其他的事件解决一下,说不定会有新发现?或许也能把射击专精解锁。”
“但是那些个不可思议事件也未必就简单,要是像音乐教室一样涉及到未知的规则的话,甚至可能会更危险。”
就拿【音乐教室的钢琴声】来说,这是正好撞到了她擅长的领域,否则结果如何还犹未可知。
该怎么解决其他事件,还需要看情况,但是对于思想者,要是能像拆人体模型一样把他也给拆了,那绝对可以完成任务,这是毋庸置疑的。
除此之外,她之所以不肯放过思想者,也因为这是门卫室的那本日记里提到的唯一一起灵异事件,这种开局就给出的线索真的应该忽略吗?
强大的思想者……也一定有其弱点。
这样想着,花若采跳下台阶,再度向他走了过去。
“嗨,好久不见呀。”
……
几分钟后,似曾相识的场景再度上演了。
如果大榕树也能说话,它一定会对这两人口吐芬芳。
思想者领地意识那么强就挺奇葩的,这个女孩子挺漂亮但是脑子也不太好,居然敢再次挑衅对方,结果还是毫无还手之力。
不仅如此,被动的躲闪对花若采的体能和注意力都会造成平白的消耗,时间一长,她所处困境也随之加剧,完全看不到任何反击的可能。
而思想者的攻击依旧密集得让人喘不过气,甚至还有提速的趋势。他虽然是一具不苟言笑的雕像,但此时也能看出来,花若采快要支撑不住了。
他要杀了这个人类,不只是出于本能,也是因为,他隐隐从她身上感受到了威胁。虽然他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源自何处,但是,只要把她扼杀掉就好了。
思想者挥出一记重拳,这次终于没有落空,而是砸中了花若采柔弱的左肩,后者的血条瞬间就下滑了一大截。
结束了。
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花若采的身体也狠狠地撞到了身后的树干上,接下来思想者只要再补上几下拳脚,她的新手梦境之旅也就到此为止了。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逃跑。
她一脚蹬在了树干上。
又是这个似曾相识的动作!思想者在一刻的思维无比敏捷,没有再继续原本的攻击动作,而是将双臂展开,封住了花若采可能的逃跑路线。
不许跑!
夜半的校园是他的圣地,任何想要染指的人必须付出生命的代价!
他对她使出一招合抱,结果却抱了个空——准确地说,他抱到树上去了。
眼前的人影一闪而逝,而后思想者的视野完全被千疮百孔的树干所占据。在尾声的这一刻,原本在战斗中占尽优势的他竟然什么都做不了,看不到身后情况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什么。
向来让别人感受恐惧的他,久违地感受到了一丝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