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一个简易的营地中立着一大一小两个帐篷,一位健硕的老者正在收拾行李,他看着大帐篷边的盾牌多少有些疑惑。
“啊……嗯?戈尔德老爷子起得这么早,”萨格福斯从小帐篷中伸出脑袋,“您的作息还真是健康啊。”
戈尔德笑着说“没什么健康不健康的,人老了,也慢慢睡不着闲不住了。”
萨格福斯慢慢将头缩回帐篷“我还是要再睡会,昨晚睡得很晚”
“那我就先点起火来简单做点东西。”老爷子站起来走向树林,
“等等,”萨格福斯艰难的从帐篷里面爬出来,“老爷子,我也去,你身体上的伤还没好,万一出问题还能有个照应。”老爷子点点头,萨格福斯小跑两步跟了上去。
“咿呀!!!”一个黑发的女性尖叫了起来,
甘草爬起来眼神朦胧的说“怎么了?安内尔,沃尔姆大姐又把脚伸你身上了?”
“没有!”红发的小麦色女性猛地坐起,“我记得很清楚,我腿昨晚是放在詹格丽斯身上的。”
平躺的淡金色长发脸色铁青“那你赶紧下去啊,我都快看见主了。”
“不是!”黑发安内尔抓着帐篷的一角,手指着一个东西说:“那是个什么!为什么一点温度都没有,冰凉冰凉的!”
剩下三人一同看向安内尔手指的方向,只见一名银发的少女双手交叉于胸前,身体笔直的平躺在她们中间。
清晨凉爽的空气让萨格福斯清醒了不少,他与老爷子一人拿着一捆干木棍回到了营地。
“哈哈哈!你还真是高啊,胄。”女性帐篷里传来了嘈杂的交谈声,
“甘草,你的衣服有点短啊,算了,给我一块长一点的布我把胸一绑。”
“不行!虽然我的衣服小你也要穿上。”
“那就斗篷,把斗篷给我,我不怕冷。”
“哈哈哈!我看行!”
“沃尔姆大姐你就别添乱了!胄不会使用火魔法的。”
“魔法?魔法是啥。”……
戈尔德指着女性帐篷前的大盾牌说道:“萨格福斯,我一早就想问你了,这面跟我差不多高的盾牌是谁的,你又捡回来了一个人?”
萨格福斯挠着头说:“捡回来,也算是捡回来的,但其实应该说是请回来的,毕竟那个人应该能一个人单挑过一个英雄。”
戈尔德刚想说什么,只见几个颜色头发的女性都从帐篷中走了出来,一身绷带的红发沃尔姆首当其冲的大喊:“老爷子快看,萨格福斯又从外面捡了个姑娘回来!”
戈尔德望着胄叹了口气,转眼又向着沃尔德说:“是啊,咱们的队长在捡姑娘这方面,说不定是无人能敌。”
沃尔姆高兴地跑到胄的身边说:“胄!你叫胄对吧,我叫沃尔姆,除了老爷子剩下的有时候都叫我大姐当然你也可以叫,不过你好像更大!哈哈哈。”
“好了,”萨格福斯招着手,“都快过来生火,先吃一点,等到了贝迪亚镇再找个酒馆慢慢聊。”
“没问题!”……
位于边境的小镇贝迪亚镇,今天也是非常正常的被魔物入侵的一天。街道上两个妇女正在交谈:“今天又是什么魔物啊?”
“听卫兵说好像是巨魔。”
“那大概在地窖躲两个小时就差不多了。”
“不知道谁家的酒馆会遭殃啊。”……
巨魔咆哮着跑进了城镇,可迎接它的并不是人们惊恐地尖叫和四散而逃的狼狈模样,只有入冬清晨的寒风和不知是谁家滚落的苹果用弱化版的尖叫和翻滚招待了这位入侵者。
它捡起地上的苹果放进嘴里,嗯,居然还有意外的蛋白质,美味。巨魔转身想走,但迎面飞来一斧直中眉心,紧接着一个如铁块硬的东西又撞到了巨魔的脸上,让本来就已经劈到大脑的斧子又深了一层,可怜这高大的魔物,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去世了。
胄抬起自己的膝盖,在确定无生命反应之后,拔出了自己的斧子,拿下了粘在斧子上的骨片。冷风吹过,除了风吹叶子的沙沙声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声音,胄起身环顾四周,发现附近地表之上只有少量的热量源,倒是有很多在地下。
“在有怪物入侵时躲到地下而不是四处乱跑,”胄看着空旷的镇子笑着嘀咕,“这种想法是这个世界的日常,还是只是边境城镇的智慧呢?可是这个镇子看上去不应该没有卫兵啊。”
“胄!!!”洪亮的声音提醒着胄,那是她的红发队友,她高兴地望向城门外,可打头向她冲来的却是一抹淡金色,
“胄!快躺下!”洪亮的声音再次响起,的确是沃尔姆的没有错,可是胄清楚地记着淡金色的头发应该是詹格丽斯所拥有的,难道是詹格丽斯跑在沃尔姆的前面?
不会吧……
胄还是遵从了沃尔姆的建议仰面躺在地上,虽然她并不知道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思。
詹格丽斯一边跑一边将右手伸进了另外一个由魔法构筑的空间内掏出了一根法杖,跑到胄的身前詹格丽斯开始凝聚力量,片刻后法杖开始发光,詹格丽斯使用发光的法杖一边扫描胄的全身一边开始了对胄的说教:“你跑的这么快干什么!有什么事就不能先和我们说然后一起行动不好吗?”
“我……”
“你什么你,如果你是其他的人也就算了,虽然才不到一天,那你也是我们的队员,这么冲动出事了我们第一时间赶不到怎么办,我们会失去你的!”
詹格丽斯扫描完胄的全身看着法杖,法杖并没有什么别的反应,詹格丽斯放心之后脚下一软瘫倒在地上喘着粗气:“呼呼,以后,呼呼,不要,呼,再这样了……”
胄坐起来摸着后脑勺说:“抱歉。”
沃尔姆随后赶到,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说“你和甘草总是这样,只要有人受伤冲的比谁都快,累死我了。”
詹格丽斯有气无力的摆了一手:“我可比不上甘草,我连你们都不一定管得过来。”
胄起身说:“那你们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回去拿我的盾,毕竟我的盾还挺重的。”
“胄!”这次是詹格丽斯叫住了胄,“扶我起来,我和你一起回去。”
沃尔姆走向镇内:“那我去把卫兵叫来,顺便定一下住的地方。”
“麻烦你了。”
胄扶起詹格丽斯问“都这么累了,还是跟大姐去旅馆休息吧。”詹格丽斯摇摇头说:“甘草那孩子没有快速治疗的方法,万一出什么问题,我不放心。”
“那我背你?”
“不用,怎么说我也是个冒险者,这点体力还是有的。”詹格丽斯拄着杖颤颤巍巍的走了两步但也还是因为右腿一软侧身摔倒,倾斜到一半时詹格丽斯只觉全身一轻仿佛浮与空中,
“嘿咻。”胄用公主抱的形式将她连人带杖一把抱起,詹格丽斯的脸瞬间通红:“胄,快……快……快把我放下来,让别人看见了怎么办。”
“放心你没走光。”
“不是这个问题。”
“就当是你帮我检查身体的回礼。”
“不是这样的,你要是这样也太像那种固定桥段中的……王子……”最后两个字的音量仿佛是蚊子的嗡嗡声。
“王子?你可太抬举我了。”胄的回答使得詹格丽斯的脸红到了耳根,她掀起了胄的斗篷蒙住了自己的脸,胄接着说:“我可不像王子那样浪漫,也没有白马鲜花。”
“那我也不是公主,也没有金冠宝饰啊……”
戈尔德在众人的围观下手握胄盾上的把手,双脚踏实,长呼一口气,然后瞬间扭腰转胯一气呵成力从地起!然而盾牌,依旧插在地里,纹丝不动。
“老爷子也抬不动吗?”萨格福斯拍着脑门,“这可咋办呐。”
甘草打量着盾牌说:“要不试试直接让‘储藏室’包裹上,然后连带着底下的土一起带走?”
听到这里萨格福斯看向一旁的戈尔德,戈尔德摇摇头,萨格福斯对甘草说:“你使用‘储藏室’这个魔法的次数少,不清楚它的容量。‘储藏室’因为是源出魔法,所以它的容量上限是基于个人自身的力量上限,一般是力量上限的两倍,要是到达了上限就不会再装了,我们的‘储藏室’都装着自己的装备,而且这个盾连老爷子都抬不起来,仅凭我们恐怕是运不走的。”
“这样的话,”甘草走到盾后倚着盾坐下,“就等着胄小姐回来吧。”
“咿呀!!!慢——点——!胄——!”伴随着詹格丽斯的惨叫,胄从天而降笔直的扎进了土地里。
“队长,我回来了,”胄稳稳放下詹格丽斯后把腿从坚硬的土地中拔了出来,“抱歉刚才没说原因就跑了出去。”
萨格福斯摆摆手:“你没事就行,话说,你的盾到底有多重?老爷子都搬不起来。”
甘草从盾旁走开给胄让出位置,胄将手斧放回盾中后摸着自己的盾说:“这个盾牌的重量是一吨,你们是拿不动的,除非你们不当人了。”
胄说完后却没有得到意料之内的吐槽或是假惺惺的惊讶,她回头看向众人,所有人都看着她,一言不发。
“你说,这个盾有一吨重?”萨格福斯指着盾牌说
“是的,难道它看上去很轻吗?”胄不解,这个只比自己低一个头的大盾牌,难道在他们的眼中很轻便吗?
“你一直带着这个盾牌,不会累吗?”戈尔德如同担心自己的女儿。
“不会,我的身体比较特殊,等到了酒馆我会慢慢跟你们说。所以,不用担心我会把盾扔给你们。”胄看着没有说话的几人,如果她没有被改造,那现在肯定会尴尬的大汗淋漓。
“怪不得,”萨格福斯大笑起来,“怪不得你可以单挑英雄,哈哈哈,我的运气可真好,就这么让我给捡到了,哈哈哈。”
“大姐还在等着呢。”见自己的担心变得多余,胄也取回了之前的笑容。众人一起向着贝迪亚镇走去。
“一吨重,这是得有多大的力气?”安内尔走在队伍的最后放飞了一只黑色的鸟。
“喂——我等你们好久了,已经在酒馆里预定好房间和座位了。”红色的火焰站在镇门口向众人挥手,众人也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