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然而我们还根本不能把这消息告诉给他们。”钱芳樱依旧满脸愁容,说道,“我很能理解他们,也很明白现在的局势,所以现在骑虎难下了。”
王星流现在做的这一切,不能说什么钱都没赚,只能说养活了不少上下游企业,自己净在花钱。
从根本上来说,还是因为她的个人处境所导致的,如果有人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根本不愁吃喝,甚至还能一辈子当个纨绔,想要做出点成就也大可以随随便便亏点巨款当积累经验,恐怕还真没人会想着赶紧就盈利。
毕竟有这条件,大可以吃长期回报,然而现在发生了这种如此巧合的情况,却导致莫朴华和钱芳樱的无奈。
自行车项目确实成熟了,但是王星流也从一开始就解释过,泉州这片地方并不怎么适合大面积应用自行车。
山地太多,路况往往都是上坡和下坡,这样的路况使用自行车代步,很多时候还不如用走的。
真想靠自行车赚钱,那还得把这东西卖到拥有广袤平原的地方,然而这种地方不在福建。
况且就是把这东西卖给想要尝鲜的人们赚笔块钱,实现量产也需要时间和金钱,更何况生产厂商也因为本家态度的缘故,合作意愿很低。
王栗芸听着他们的抱怨,她自己也终于彻底明白了他们如今的困顿,然而她也无能为力。
她没有干涉王星流这一番事业的权力,家里人也不会允许,就是允许她干涉,她也没有这份能力去做好这些事情。
朱简荧靠在船桨上,接着说道:“然而你们现在的情况,只会导致这一切的处境更加恶化不是吗,如果所有人都持续低迷下去,别说花钱完成研究了,就是什么时候山穷水尽了都是可以预知的,这样不就两头都撑不住了吗?”
“我当然知道这些,然而归根结底还是我的无能啊......”莫朴华整个人躺在船舱内,仰头看着蓝蓝的天空,无奈地说道。
他也仍旧处于学习和锻炼的阶段,面对这种难题会不知所措也实属正常,然而现状是他必须找出办法迎击难关。
“俗话说的话,资金陷入匮乏就得开源节流,然而你们有做些什么吗?”朱简荧又一次发问道。
“节流倒是做得到,开源......说实话我们恐怕只能尝试老本行,也就是接点单子来代工了。”钱芳樱叹了口气,说道,“在升龙,有不少企业会寻找可以提供代工的工作室为他们设计一些零部件一类的,之前在升龙时我们常靠这种工作来吃饭。”
“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是这里是泉州,还真没那么多机会啊......”朱简荧对于这里的商业环境早就有过调研,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简单调研一下,结果就发现泉州这地方工业其实挺偏科的,大部分企业都和港口配套产业相关,比如造船修船或者负责生产相关的机器。
这样的工业环境,就会导致当地的工业很难出现创新性发展,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其他地方有了创新,再跟进的。
那么没有创新的需求,他们这种为别人实现创想的工作模式,市场就一定也不会大到哪里去。
“确实如此,这一点我也是知道的......”莫朴华的语气里充斥着失落,说罢还深深叹了口气。
小舟上的四人,全都陷入了一片沉寂,都在心里思量着这件事情。
王栗芸思考着如何能让商馆,或者仅仅是自己本人能够正式参与入这件事情当中,然后这一切也是很难做到的。
因为那些长辈从一开始就把这件事情定性为晚辈的实践操作学习,哪怕这些钱全赔了都无所谓,失败的经验也是经验。
然而,如果他们选择介入,或者一个本来与此事无关的晚辈介入,那么就有点类似于在玩游戏时请了外援,这一场属于晚辈的实操训练的意义也就不存在了。
所以长辈无论如何也不会允许这件事情的发生,不然晚辈干脆全去当纨绔算了,他们还能维持生意的时候就供养着他们,自己撑不住了就直接把烂摊子扔出去,能活不能活各凭本事。
既然是刷经验,那就不能过度干预。
这个时候,朱简荧突然笑了起来。
小舟上的三人有些不解地看向朱简荧,王栗芸开口问道:“怎么了,你是想到什么解决办法了吗?”
“对啊,我怎么现在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办法呢!”朱简荧的语气根本压抑不住自己的兴奋,好像想到什么天才般的方案一样。
“本来我盘算着,我只不过是一位晚辈,根本无权介入父亲的事业,也和王星流仅是朋友,凭我个人的力量也没办法帮上什么忙。”
“然而呢,刚才我在看向湖中的时候,突然发现湖里的鱼还不少,有的甚至还会相互打架呢。”
“所以,你就是看到了鱼打架才这么高兴?”王栗芸阴阳怪气道。
平日里朱简荧确实有些不正经,但是办事的效率却很高,然而她却没想到都这种时候他朱简荧还是这个样子。
“那么没有,别把我说的那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啊。”朱简荧坐直了身子,略微有些前倾,接着说道,“我看到这些鱼,就突然想起来我其实有办法帮助到你们!”
听到这番话,莫朴华和钱芳樱也一下子来了精神,立马弹射起飞同样坐直了身子,静静地等待着朱简荧接下来的话。
“我想你们应该还记得吧,在此之前我代表我的父亲办理了远洋捕捞船这件事,而且是和王星流一起完成的。
按照当时的协议,我和她都是这间新生的航运公司的负责人,那么从这层关系出发,我实际上就是星流的合伙人,而我呢只不过是父亲的代理人。
那么,星流的所有产业,实际上和我的父亲就脱不了干系了,这么一解释的话,可不就有了合理正当的理由了吗?”
这一番话,一下子让困顿中的二人仿佛找到了灵魂一般,眼中的喜悦仿佛要溢出来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