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一会,再有一会……”
我心里默念着,但愿不会突然从外界传来什么干扰。
而此刻的外面……
“来了。”
灰色的天空下,昏暗的空间里,时间就像停滞了一样,而慢慢被疏散的人们和从远方飞来的一群不速之客却让每个人有感觉到这种错觉是那么的脆弱。
原本不属于这片大陆的那群妖怪自然不希望被隔绝在这片大陆里,他们想从外界吸收更多的同伴进来,来使自己能在这片大地上有着一席之地。
虽然早就同他们交涉过,但是他们似乎误解为我们在驱赶他们,所以这个时候,他们自然要来破坏仪式。
“哼,果然被你给猜到了,外面来的家伙就是不安分。”扎着黑色马尾的妖怪露出了獠牙,在鸟居之下冷笑道。
“你们这些家伙——禁止再前进半步!”蓝色的三角帽,蓝色的长袍,白色的裙摆,给人的感觉同她本身一样威严而冷酷,绿发的魅魔手持月镰远远地冲着那群不速之客喊道。
而那群家伙却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直奔鸟居而来。
如果联通神社和外界的鸟居被破坏了,仪式会终止,而且神社会被永远隔离在另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空间里,那样,一切就都完了。
“上!——”月镰犹如月亮一样闪耀着寒光,而这种寒气逼人的银色,却成了代替月亮的另一盏照明灯。
在魅魔的指挥下,从她的身边冲出了四五只妖怪。
“呼,呼,呼呼”月镰在手中划出几个银色的圆,帅气地挥舞着那柄几乎同她一般身长的月镰,魅魔双脚一蹬从地面飞起。
“啊!!!!——”
月一般的镰刀,闪耀着月一般的色彩,镰刀所指之处,一个飞溅着血花的身体被拦腰斩断。
而随后她的身边就聚过来了两三个敌人,他们用力量和手中的太刀紧紧地卡住魅魔的月镰。
“魅魔——明明是妖怪,却像跟屁虫一样跟在一个人类身边,你不觉得耻辱吗?”
“混小子,注意你的言辞——试图抢占他人的家园,你不觉得耻辱吗?”
“去死吧!!”双方正在较劲的时候,突然从魅魔的身后闪过了另一个持刀的身影。
“死的是你们!!”
“嘶——”月镰的光芒,随着魅魔的一记转身斜落而下,月镰锋利的刀口,即便是从耳边划过的风也锐利地能划破肌肤,月镰的回旋而下,八截被斩断的身体。
“好强……”月镰之下,魅魔染血的脸上那双赤红的眼,微微翘起的嘴角冰冷的獠牙,惊地那群敌人甚至不敢随意靠近。
就连那几个被斩成两截的妖怪手中的长刀都被斩断,魅魔和她手中的月镰顿然显得那么强大而又恐怖。
双方的战斗几乎进行到了胶着的状态,而魅魔依然冷静地控制着战线对神社的距离,如果他们打出太远,害怕后面的伏兵直接攻击神社,如果他们离得太近又害怕战斗会波及到神社,出于空间与非空间的夹缝中的神社是一个十分脆弱的体系,稍微的疏漏,稍稍的外界干扰都不知道会造成什么重大的影响。
右手的月镰,左手的利爪,连风都没有的这片混沌中,魅魔却给人带来一阵巨寒。她一个人就阻挡着数十只攻来的妖怪,身上的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蛮力竟然将那群妖怪推出老远。
这种力量,和她纤细的身形相比,真是无法言语。
“嗡——”激光从身边擦过的声音,这是最麻烦的事态。
果不其然地对方很快派来了远程妖怪来支援,她们的激光虽然临时能被结界挡住,但是漏进来的一些激光却只能依靠镇守的妖怪们用自己的身体去挡。
如果,漏掉了一个——
“再坚持一会,再坚持一会……”魅魔从眼角处看到鸟居中的神社正慢慢浮出它模糊的影子,但是此时神社看上去像是双重的,就是像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神社微妙地叠在一起,这是仪式的最后一步,利用作为【规则】的神社在外面创建出【无】的规则而在里面创建出【有】的规则,这样就能将这片土地和外界隔离开来,也就是说背负着【规则】的神社必须被复制两份,一份代表有,一份代表无,分别安置在两个不同的空间,同一个地点,借此来分离两个空间。
“再坚持——”
“!”
麻烦的事果然还是到来,越是显得小心,越是容易露出破绽,在铺天盖地的激光束的轰击下,就算是凭借镇守人员自己的身体去补漏,也还是有一束激光击中了神社。
“轰——”的一声,白色的激光束在神社的鸟居边擦出一道缺口,直径进入了神社。
“千黛!”
无规则的空间在规则中渐渐成形,构建虚无与实有的境界被逐渐分离,这个原理很简单,也很重要,静曾经问过我为何要把神社复制为两份,我是这么回答的:
想象一下这个空间是你的家,另一个空间是别人的家,那么,两家之间用于划分界线的围墙到底是属于哪家的空间的?如果围墙属于其中任何一家,那么界线本身就发生了变化,围墙就不在是界限而变成了围墙的另一边是两家的界限,于是空间就会不平衡,只有将两边的空间都腾一部分出来各自建造围墙,这样才能达到均衡的分配而不会造成境界的模糊,也就不会造成境界本身干扰。
这是最后一步了,而这一步也进入了尾声。
神社在同一个点被复制为二,然后,另一个神社从这个空间分离,前往外面的空间,以此来固定界线,是界线变得清晰——
“轰——”突然,一束白光从我的身后直逼而来,径直地砸在广场上。
“!”
没有打中祭坛真是万幸,仪式还能继续……
“咔……”背后传来了一阵某木制建筑倒塌的声音。
难道!
鸟居!那是规定的,千古不变的,神社与外界的默认界线,朱色的鸟居就在那一束白光中轰然倒塌。
神社的空间,在一瞬间就变得模糊了,失去了界线的神社将会携带着神社边缘,乃至整个大陆的空间被复制到外面的空间去,如果外界突然一下多出了一个如此巨大的空间,必然将与许多原本存在与该空间的事物有所冲突,毕竟空间是一个有限的资源……
“停止仪式!”千黛果断地从三角形魔法阵中跳了出去,从她袖子里射出的札锐利地熄灭了祭坛中央的圣火。
最小的损失无非就是从此以后神社已成的空间将变得模糊,不属于这个空间,又不属于外面的空间,而又同时属于两个空间,也就是说这个暧昧的空间成了两个空间的交集,而两个空间的独立的边缘又将这个神社封闭起来,也就是说,这间神社成了介于【里】和【外】的第三重空间。
我们,都被困在这个闭锁的空间了!
“紫……”
正当我为发生这种失态而懊悔不以的时候,显然,神与我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无论是巫女还是妖怪,计划或精准的计算,都不可能同神一般精准,揣测的任何一种可能却由于微小的差距而变得同预想中完全不一。
明月,照耀在倒塌的鸟居之上,山道之上,闪耀着繁星的空中,是一场妖怪之间的恶战。
就好像已经达成了我们预期的效果一样。
我们做成了!
对,千黛强制取消仪式的瞬间,神社已经被成功复制了。
然而……
“静?”
我隐约地听到静呼唤着我的声音,而在她原本应该有她温柔的笑脸的东角,好似她的声音还在回荡,而失去了踪影。
“……”
……
……
一切的一切,都沉寂了下来,我知道,那是因为我在那一瞬间懵了。
“静,你在和我开玩笑吧,你正躲着偷笑吧,你和那些爱作弄人的妖精们学坏了呢,别闹了,快出来吧,静……静……”
脑袋里除了那一直温柔笑着的静几乎一片空白,其实,我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
“静……我不承认,我不承认,我不承认……竟然……”
被复制的不光是神社,还有我们,因为我们当时也存在与神社这个空间,而我和千黛之所以回到了本来的样子,是因为仪式的最后还有把我们这个【存在】再度合为一体送回的这个小步骤——而静,她并没有被送回……去了境界的另一边……
“我不承认……静,别开这种玩笑……”
境界的形成和新的规则的诞生,那群反对的外来妖怪也没有任何改变事实的能力,只能悻悻而去,而魅魔他们也没有追回去,毕竟除了神社稍有损坏,并没有什么损失,也没有必要把与今后来要生活在一片土地上的同伴的关系闹僵。
为什么,只有我,只有我……要得到这样的结局……
她的笑,好像只是刚刚的一瞬,好像当我闭上眼然后又睁开的时候,她就会再度出现在我的面前,对我微笑。
为什么……
我曾想过我们的曾经,我们的瞬间如果有一天消失了,我该如何去面对。
而你却说我想得太多了,那是多么遥远的事啊……
然而逝去总是显得那么突然。
这片被隔离的大陆被命名为“幻想乡”,【规则】界定所有被外界遗忘的事物都将流离至此,成为幻想乡的新存在。
【境界】之外的一切,那堵神社边缘无形的墙壁,都会被【境界】内的一切遗忘,到底是谁忘记了谁?
【境界】的另一端,若你也被忘记了,你就会被幻想所记起……
静……
异闻幻忆录—源起—
“静……”幻想乡的风,带着流逝的古老之色的风也吹拂了千年了,抬头随着灵梦她们的目光看着远处的星莲船,我的嘴角中竟然挤出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紫~我们去香霖堂问问那所谓的‘卫星’吧,说不定能在找到一些好东西哟~”魔理沙的声音又把我的目光和思绪引回了灵梦身边。
“不,不,我可不像你一样闲——啊,对了白莲的讲义要开始了,我去人间之里看看。”
“哈?你什么时候对那个感兴趣了?”
“嘛~反正也是闲着。”
虚无与实有之境。
永恒与须臾之界。
归于尘,化为土,不过是眼前的一抹云烟耳。
白莲仰望着星空,她的发,她的眼,都带着星夜的娇柔与月光的纯洁,然而,却总蒙着一层淡淡的忧伤……
“谁?”
异闻幻忆录—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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