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您被什么东西重创了？”
红袍老龙人看着眼前这如一座矮山一样的蠕动肉块，他非但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是将自己的双手放在其黏糊糊的表面然后温柔地抚摸它。
“凯尔德思礼，冥王，冥后，纳鲁格，克洛罗，塞拉利………好的，我的主，我已经知晓一二了，那么是否，要让您的子嗣生长呢？”
“大人，教徒们都症状待发了，静等您的差遣。”一个鼠人身着红袍，尊敬地站在老龙人身后。
老龙人面带微笑点了点头，“谨遵您的旨意。”
圆环桌上的凯尔德思礼整个蜥都嗨到了不行，一想到整个上城就要化为火海祂就高新好的不得了。
“芬里尔啊，芬里尔啊，每个人的命运在其脱离子宫的那一刻就已经确定了下来，你无论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至于纳鲁格和克洛罗呢，则漠然一笑，相互注视着对方，但塞拉利则紧盯着凯尔德思礼。
闹剧终究还是上演了。
医院内。
“芬里尔！！！大门快失守了！！！那些怪物实在是太多了！！！”
“芬施主！！！贫僧没法攻击他们啊！他们都是无辜之人啊！”
贵族会议室内。
“他妈的！就不该信那帮子共济会！！哪有什么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头！！！它出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说说好要将我们带往那天堂吗？！”
“不要啊！！从我的脑子里滚出去！！！！”
整个上城乱成了一锅粥，下城也是。
城东头居民区的大部分龙人都变成了雪魔，上城龙人吃龙人，下城也是龙人吃龙人。
但唯一坐怀不乱的便是叶捷琳娜。
“禁军分两拨，一拨去下城镇压雪魔，一拨去上城击杀那些怪物。”
叶捷琳娜来到那早已尸横遍野的贵族会议室内，一想到他们是死于陷入癫狂之后的互相攻击，没有被自己亲手掉死，她就感觉十分的惋惜。
“好突然啊。”
塞拉利没头没脑地看向凯尔德思礼。
“是挺突然的，我都没有想到，或者说，我的身体本能在驱使着我行事，毕竟我也是邪神，我也喜欢混乱与战争。更何况，我想知道芬里尔先生会怎么做。这，是一场试炼，也是阶梯。”
凯尔德思礼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一出闹剧了，现在的他正在享受着这闹剧里那些扮演背景板的百姓的嚎哭。
海龙城现在全面封锁，不许进不许出。
现在的海龙城就是一个飞行的地狱。
好了，该让闹剧的主角上场了。
芬里尔坐怀不乱，拉着沙林的手，语重心长地跟他说，“帮我个忙，切掉他们的四肢可以吗？我需要………我需要来解剖他们，我需要研制出能拯救他们的解药！！！”
［他妈的为什么不能攻击啊！！！我只需要挥动手臂劈砍那些怪物就行了啊啊啊啊！！］
解药？那种东西并不存在，芬里尔这么说只是想让沙林出面解决那些堵在医院门口的怪物而已，顺带看看他们是个什么情况。
不一会儿，沙林就抬进来了一个四肢全部被利落地斩断，但依然不阻止他嚎啕大哭的龙人。
他的头盖骨早就被寄住在脑内的寄生怪物给钻的支离破碎。就连那原本来说算得上可爱的小章鱼也已经变成了长着人脸的怪物，张牙舞爪地挥舞着触手的可憎怪物。
［该死的！！！分不开！！！！他妈的为什么怪物明明已经和大脑充分融合了他还是能这么像人啊啊啊啊啊！！！］
芬里尔脸上明显充满了慌张和无奈，就在这时，原本被绑在手术台上的四肢全无的龙人突然暴起，起身飞扑向芬里尔，紧着一声清脆的枪响，龙人的脑袋直接炸裂开来。
芬里尔他违背系统开枪了。
“什么嘛，我这也不是没----”
问声而来的沙林和无归还有凯瑞目睹了骇人的一幕。
芬里尔，他被反转了！
他所有的体内器官连同大脑和脊椎还有那些骨头此刻全都暴露在体外。
“芬里尔……他还活着？！！！”
凯瑞想帮芬里尔，但又无从下手。
紧着这更加骇人的事情发生了，芬里尔被不知各种力量给扭曲了，就像拧抹布一样！五脏六腑全部爆开！血液四溅！！整个手术室宛如人间地狱！！
然后那些爆开的器官慢慢地从芬里尔的口中钻入，回到了体内。
黄金眼飘出眼眶慢慢治疗，不一会儿，干瘪的芬里尔再次变得立体了起来。
“咳咳………他妈的……还算可以接受………”
芬里尔脱掉白大褂，拿起那掉落在地上的尸体随意地啃了两口。然后就上楼走向自己的休息室，从箱子掏出了便携式女神像。
随后从窗口，一跃而下来到了那一堆堵在医院门口的怪物堆中。
“加速。”
芬里尔在反转和扭曲之前快速扣动了扳机，十八发子弹在空中碰撞，爆炸，单片四散开来将那些包围着芬里尔不断撕扯的怪物们射成了筛子。
芬里尔也是。
在接下来就是反转和扭曲了。
“芬里尔他看起来不太行啦，一起去帮忙杀一下就行啦。走啦走啦。”
“真的就没有办法拯救他们了吗？贫僧真的只能从他们的身上感觉到恐惧啊！他们不是怪物啊！！”
“他们……的确不是怪物……现阶段……他们还算是……人……龙人……但他们也变不回来了……那脑子里的怪物已经与他们的大脑产生了融合………要是不杀……后患无穷。”
芬里尔抠出黄金眼，捂着自己的右眼眶不停地喘着粗气。
“我们几个暂时……可以………应对……不对……不对………你们要是不想………不想脏了手的话……我来……我来就行………无归和你们………你………守好医院………”
芬里尔迈过医院门口的那些残肢断肉，踉踉跄跄地向前方走去。
“喂！你他妈的疯了吗？！你的肉体和精神都处于极限了！！！”
西装丽人这次没有再刺激芬里尔，反而是关心起他。
“是我……我就是……个脑残………带状疱疹刺激的那些怪物……与大脑……加紧了融合………我……改进病毒………没改好……我的……错……那些人原本可以……救的……”
芬里尔朝着天空开枪，以此来吸引那些怪物的注意力，顺带高喊“去新医院！！！！哪里能保护你们！！！快去！！！”
“别开枪了！！！！你的精神快要崩溃了！！！！你又要犯病了！！！”
西装丽人出手打掉了芬里尔手中的三花聚顶，抓住芬里尔的衣领，把他顶到墙边。
“你的！！！灵魂要！！！！碎成渣子了！！！！给我！！停手！！！”
“停不了啊………本就是我的错………我………只能………救………咳咳……咳咳………咳咳咳！”
无端的咳血出现了芬里尔的身上，就连黄金眼也无法治疗，因为黄金眼无法将其判定为［损伤］。
“你都这样了就让你的那几个伙伴帮一下忙啊！！！”
她把芬里尔搀扶到破损小店的一个柜台下面，让其能尽量安全地休整。
“我………我自己犯的…………错误…………只能我自己………来承担…………再说了………那些人………都还有………自己的意识………呢……只是我………暂时还不会………切除那些怪物………”
芬里尔踉踉跄跄地起身，然后再毫无征兆地摔倒在地。
［他妈的为什么治愈不了啊？！我主动造血都不行吗？！！口干舌燥！！！］
“水！！！！”
她没好气地递过来一杯水，芬里尔毫不犹豫地接了过来，到头来才发现拿到手里的却是一个血浆针。
“谢谢…………能……呃……能拜托你……”
“当然可以，就像当初你无私无条件无报酬地帮助我那样，当然可以。”
达妮就是这样，即使芬里尔再怎么伤害她，她还是会去尽自己所能帮助他，谁叫他比自己笨呢。
谁叫自己……喜欢他呢？
“先回医院去吧，你的身体不太好。”
“别治疗我…………我感觉………我又要………犯病了………”
的确是，现在芬里尔眼中的世界就跟着色器失效了一样变得五颜六色，非常的赛博朋克，不但如此，他眼中的万物都变得血肉模糊起来。天上的云朵是惨白的脂肪，路边的墙壁是纹理分明的肌肉，脚下的地面是暗淡的骨头。
“需要我，帮你把黄金眼取下来吗？”
抱着芬里尔的达妮停下来脚步，温柔地看着怀里的芬里尔。
“谢谢咯……”
看着眼前，血肉迷糊，五彩斑斓的达妮，芬里尔点了点头。
回到医院，芬里尔踉踉跄跄地从达妮怀里下来，走向不知所措的众人。
“那什么，你们杀那些怪物了吗？”
“芬施主那是人啊，贫僧能感觉的到啊！”
“确实啊，他们就是普普通通的龙人，丝毫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深渊气息。”
“我也是。”
芬里尔当然知道他们是这个反应，但是现在他们不能是这个反应。
“听我说，他们现在虽然意识是自己的，但是他们的身体不是自己的，他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不去伤害那些无辜的人，他们甚至都无法保证不去攻击自己的亲人孩子！所以说，咱们是为了帮他们！”
望向那些在医院门口四肢被打断的痛苦龙人们，芬里尔回过头来看向在自己视角里血肉模糊，不成人形，变为肉块的几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