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确定这样做可以解惑吗？”
“当然了我的好徒弟。”
“为什么要我还俗啊？”
“这是修行的一部分。”
“还有，一定要这样出渊吗？师傅你确定那么蓬莱山在渊里吗？”
“当然了，我的好徒弟，古人云：飘渺渊上飘渺山，飘渺山上飘渺仙，飘渺仙下蓬莱山，蓬莱山下有真龙！”
尸佛双手发力，把载有无归的小舟奋力一掷直接从山崖上扔向了那海雾弥漫的渊里。
无归双手抓紧了小舟两边，生怕自己被颠出小舟，毕竟渊里的东西……
小舟冲破迷雾，平稳降落到海面，无归等小舟平稳之后才起身观察四周。
身后的迷雾如同一座高墙一样矗立在海面，身前的则是一望无际的黑色海洋，已经头顶那湛蓝的天空，看的无归……
一阵恶心。
没有定心丸是这样的，所有的玄渊人都有这个毛病。要不是吃定心丸的话就会感到莫名的恐慌以及强烈的呕吐感。
“药药药药。”
无归打开包袱从换洗衣服中掏出了一个小竹筒，磕出两颗红色小药丸就这另一个竹筒里的清水吃下去后恐慌感和呕吐感才缓解许多。
拿起船桨无归便开始了漫无目的地游荡。
“说让我找山，连个罗盘都不给让我怎么找啊。”
热烈的阳光非常的刺眼，现在无归就感觉自己像是铁板上的烤肉，在哪里滋滋冒油，闷热异常。
再加上无归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暗戳戳地盯着自己，感到非常的不自在。
其实无归感觉错了，并不是暗戳戳的，而是明晃晃地盯着。
海面之下正有两个硕大无比的金黄色眼球盯着在海面上游弋的小舟。
就好像黑色的深渊之中冉冉升起的两颗明星一样，异常的诡异。
但好在那庞然大物观察了一会便消失不见，向海洋深处游去。
“嗯？”
海面上无风起浪，要不是无归摇浆摇的飞快，那五六米高的海浪就差一点连人带舟拍个粉碎。
无归把头探向舟边向海底望去，目光所及之处除了黑色便再无他物。
“吓贫，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有大鱼在打挺呢。”
无归继续摇着船桨继续漫无目的地先前。
“师傅说只要顺着太阳的方向划就能到，但是着………”
渊上的天气就像婴儿的脸，说变就变。原本还晴天万里，现在就昏黑如墨了。
光线逐渐退下，黑暗逐渐上场，乌云遮住的太阳，如同一个纯黑的囚笼一样把无归关在了里面。
“墨像天？！”
无归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出海就遇见了墨像天这种灾难。
无归赶紧从包袱中掏出了一小截被染成血红色的大竹节，拧开竹节的盖子，无归就开始拿着打火石疯狂地打火。
“火，火！快来火！我可不想被鱼吃了！”
周围的空气逐渐变得湿浊，大口吸气都有可能被空气中的水分给呛死。
打火石上也开始逐渐凝结出水珠，无归心急如焚，要是在下雨之前没打着火就会出他妈的大事。
打火石终于打出了火星，并且点燃了竹节里黑糊糊的东西，耀眼的辉光出现在漆黑如墨的海面之上，就像灯塔一样。
随着大鱼的到来，整个海面都沸腾了。
并不是因为雨点大，而是因为那些在渊里的东西都从海底出来了！
无数的骇人怪鱼，无数的诡异声响，无数诡异的色彩都突破了海面，来到了海面之上，都映入了无归的眼帘。
三十米长的长有透明长长鱼鳍的飞鱼一跃百米。紧跟着那飞鱼身后跃出水面的便是一个同体如墨，长有血盆大口和无数獠牙的黑鱼。
黑鱼把飞鱼一咬两断，顿时之间滔天的血水从那飞鱼的肚子之中流出，那血水之中还有蠕动着的，血肉模糊的，弱弱呻吟的渔民。
无归双腿紧紧夹住竹节，双手疯狂地摇浆，以免那些从百米高空追落的半死渔民把自己那小的可怜的小舟给砸的稀碎。
得亏无归身体素质强，那船桨恨不得都要摇出火星子了，这才逃出那下落的血水范围以及躲开那落回水面的黑鱼溅起的巨浪。
但这只是这沸腾海面上不足为奇的一角，要不是因为竹节灯光的照耀，无归早被大鱼给吃了。
刚把小舟划远，无归就看见了自己滑到了一片血水之中。那血水不像是从高空中降到水面的，反而是从海底深处漾上来的。
无归当即就想到了师傅一开始就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徒弟啊，要是你划船的时候看到海水泛红，就是那种从海底漾上来的血水，一定不要动，一定不要动，海狼不会攻击静止不动的东西。”
无归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些围绕着自己的金黄巨眼，连大气都不敢喘。
海狼不断地浮出水面，无数的巨柱出现在海面，宛如森林一样的壮观。
而无归就如同一个无助的小乌龟一样躲在船上瑟瑟发抖。有那么一瞬之间他好像看见了那些天上的繁星来到了自己的身边，仿佛触手可及。
繁星的黄色光芒是那么的温暖，是那么的微信，是那么的具有腥气。
无归清醒了过来，他突然想起自己在海面上呢，天黑如墨哪来的星星啊。
海狼张开巨口，露出了嘴里那三排尖牙，以及那些镶嵌在牙缝里的其他鱼类的尸体，以及那些人类的组织。
但最为骇人的就是那海狼的舌头居然是一个人类头颅的模样，更为恐怖的是那头颅还会说话。
无归很愤怒，他愤怒那头颅说的话。
“为什么要杀我们这些无辜的人？”
“为什么要杀我？我是无辜的！我也不想啊！”
“要杀杀我爸啊！是他贪污的不是我！”
………………
无归的拳头硬了，他再也忍不住了。
……………………
“喂！老大！看见个海漂子！是剁碎了当肥料还是，唉！唉！唉！！！海漂子活啦！！！！”
无归披头散发浑身是伤地抓住了台子上伸下来的网抄，顺手就爬了上去。
“贫……咳咳咳我是人………施主不要害怕………咳咳咳………”
有力的大手把无归从地面拽起，扛在肩头之后就走向了屋子深处。
清醒过来的无归看着眼前陌生的天花板正发呆呢，一个带着眼罩的中年女龙人就把脑袋伸了过来。
“怎么称呼？”
“无归。那您呢？”
“爱芬。对了，你的包裹和衣物什么的都浸湿了，我就派人给你晾上了，至于你身上的伤嘛。”
爱芬给无归拿来一碗肉汤，无归肚中空空，想都没想就一饮而尽，随后就把爱芬给按在了地上。
“说！你把谁的肉给我吃了！！”
在无归把爱芬按在地面的一瞬间，就行屋外冲进来五个手持木棍的彪形大汉，一顿吃俩小孩的那种满目凶光的彪形大汉。
“好家伙，吃人恶寨是吧？！看贫僧我替天行道！”
“兄弟，咳咳，是我的肉，我的肉有恢复的功效。”
爱芬被无归的胳膊勒的差点喘不过来气来了，无归直到看到爱芬那手臂上的伤口之后在尴尬地松开勒住爱芬脖子的手臂，并且恭恭敬敬地给她道了个歉。
“咳咳咳，兄弟好身手啊，我都没反应过来！咳咳咳，不行了，我出去喘口气。二狗，记得带他去餐房吃饭。咳咳咳。”
爱芬一边揉着脖子一边向外走，现在房子就剩下无归和壮汉尴尬地大眼瞪小眼。只不过无归的眼睛上依然缠着经文绷带就是了。
“呃，呃，那个，兄弟，这里是蓬莱吗？”
在无归提及蓬莱这一词的时候，壮汉明显有了一丝不悦。
“这里是玉衡间，海上城郭。那你是从哪里来的？奥恩还是玄渊？”
无归这下高兴了，终于可以换个船了，这次他要坐带炮的船。
“我是从玄渊来的，来找蓬莱山的。”
“蓬莱山是假的。”
“不能吧。”
“就是假的，我们在海上这么多年，捕猎这么多年，逛遍了黑水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看见所谓的蓬莱山。”
壮汉示意无归跟上他，无归听话地跟了上去，等走出房间无归才知道这海上城郭的震撼之处了。
无数的亭台楼阁如同树林里的树木一样，随处可见，每个都异常的华丽且高大，就连最矮的房子都是在玄渊房价较贵的四合院，八间房的那种。
而且就连脚踩着的地面也是在玄渊只有官宦之家才能用上的青玉砖。
人人都有丝绸穿，人人都有马车坐，人人身上都有一股……血腥味。
那是人类的血腥味，无归可不会认错。
况且就这一走一过，无归已经看见了许多明明被朝廷判处流渊之刑的要犯。
经过壮汉的带领，无归来到了那最高的楼台，那散发着珠光宝气的玉衡间。
一进去那房间无归脸上都快乐开了花了。
一眼望去全是熟人，全是当年无归抓住的交给朝廷的罪大恶极之人。
“大家都在啊？都在等我呢？”
明知故问的挑衅并没有引起那些人的刀剑相向，反而换来了很多的吉祥话。
“无归大人近期可好啊？”
“无归大人您吉祥。”
“吉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