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要走?无归大人,您可要想清楚啊,您的伤势还没有好利索呢。”
“对呀对呀,要不您再歇息几天?等您歇息好了之后我们派人和您一起去?”
“对呀,留下来吧。”
………………
谢绝的那些罪人们的好意,无归一意孤行,拿着自己的包袱划着小舟就按照那人皮地图的知识出海远离玉衡间了。
无归现在很烦躁。他不理解,他不理解为什么一个个坏人都变成了好人,他不理解为什么自己那么羞辱他们,他们也还是那么和和气气的,就像是任人鱼肉的老百姓一样,就像是那医院里的那些幸存者一样………
“好人就是好人,坏人就是坏人,但是为什么他们都………这没道理啊。”
善与恶,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
不管是师傅还是自己的养母还是其他的人,都说杀了人的都是坏人。
但当自己杀人的时候自己的师傅却说自己是好人。
但这就让无归搞不懂了啊。
但这次医院里自己确实是杀了那些无辜者啊,那自己应该是个坏人啊,但是为什么师傅他还………
无归直接把脑袋插进寒冷的海水里,来让自己清醒一下。
但是无归却在海水里看见了一个泡浮囊的………人头。
无数的人头自深不见底的深处漂浮至海面,霎时间海面就如同一个煮满了饺子的大锅一样,放眼望去全是白色。
“这不是人头………这是……海蜘蛛?!”
无归拿起一颗离自己最近的一颗[人头],惊讶地发现那[人头]竟然没有骨骼,就只是一团海绵一样的东西,并且里面还有一个类似于蜘蛛一样的甲壳生物。
海蜘蛛可是大补之物,而且还能让无归的身体素质和精神强度更上一层楼,就是现在没有火………
“师傅说的对!不干不净吃了没病!造它就完了!”
掀开背壳,闭上眼睛就是一顿猛洗
吸,不一会那全黑的海蜘蛛就变成白色的透明空壳。
无归整个脸都扭曲了在一起,海蜘蛛的肉和黄不蒸就吃的话就如同鼻涕一样粘稠,恶心。但也是最滋补的。
[死亡]的代价非常高昂,不仅会让无归的能力大幅度衰减,还会让[百恶]与无归的联系减弱,俗称不认主了。
这次出渊一是让无归自己解开自己的疑惑,二是让他在渊里找补品,朝廷实在是养不起他了。
“好,好难吃啊,但补也是真的补啊。”
过了半晌,无归的小船上已经堆满了小山一样的透明空壳。无归小心翼翼地把那一个个碎壳捏碎,捏扁,捏成一个个球,然后尽数吞进腹中。
肉体和骨骼双重强化,无归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力量正在慢慢回归。至少他现在能用轻功了。
无归脱掉全身上下的衣物,只留一条亵裤,仔细叠好放在船上,然后迈出了他的第一步。
光秃秃的无归在海面上那些海蜘蛛的卵上来去自如,宛如一个海燕一样灵活自如。
但他这样做很会让渊里的大鱼误会。那些大鱼会误会无归是那种为了逃脱天敌追捕跃出水面的猎物呢。
就在无归迈出下一步时候,一个尖锐的沾满腥臭气息的长矛自渊水之下刺向无归。
无归在空中以一种类似于二段跳的方式躲开了那一刺,但是他还是如同被击中一样直直地拍向海面。
“海蛛修百余米,两限常长二三倍,嗜食海鸟及渊底沙。然而明之不好,见飞鸟之动也。好没渔者。说白了就是渔民的好朋友哦!”
师傅的话语和那充满笑意的脸庞在如同河漂子一样漂浮在海面的无归脑海里浮现。
他不是不信师傅的话,而是他真的害怕渊里的这些东西。
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恐惧。
不一会仰面漂浮的无归被两个尖尖的东西给夹离了海面。
是两个两只拳头大小的小钳子夹住了无归的腋窝,把他抬离了水面,并且把他小心翼翼地放回了小船上。
无归是一动都不敢动,他生怕那海蜘蛛把自己给扯成两半。
那钳子还想戳一戳无归的身体,但还没等靠近就以闪电般的速度缩回水中,与其一同消失的还有那些数以万计的海蜘蛛的卵。
无归一边奇怪一边穿上自己的衣服。
“不对啊,海蜘蛛的卵应该要一个时辰才能孵化啊,为什么孵化这么快啊?而且为什么还是一个个地消失啊?嗯?我不是让他们不要跟来吗?”
无归看见一艘船向自己慢慢地划来,但是远远看去却不见一个人,而且那船看起来为什么还被染成绿色了啊?
“不用啦!快回去吧!我没事!我”
那船并不是被染成了绿色,那绿色是海草的颜色,那船就如同海底沉船一样。
无归屏住了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即使那长满珊瑚,海带海草,还带有些许小螃蟹的沉船距离自己近在咫尺,即使他已经看见了那沉船中的冒着金灿金光,熠熠生辉的宝箱。
“诶!注意听讲,渊里的东西都比较邪乎,我现在跟你说的这些都是能救你一命的。”
尸佛敲了敲木板,让无归的注意力集中。
“可是这玩意您确定是真的吗?真的能有丧死船这种东西吗?而且这丧死船为什么还是一长溜啊?您确定不是渔民的幻觉吗?”
“你看的这些船都是这个鱼的外壳。外壳!”
“外壳……还有装满金币的宝箱?”
不是无归不信,而是这丧死船实在是太扯了。
“那是它的发光器官,用来吸引其他不长眼的猎物和贪心的渔民的。”
“那怎么杀死它呢?”
“不知道捏。”
无归看着尴尬的尸佛,眼里满是疑惑。
“您…没杀过?”
“我杀那玩意干什么?它又没招我惹我。不过我觉得应该很好杀吧,你看,这是它的牙。”
尸佛拿出了一个小臂长和粗的金色尖牙。
“这玩意喜欢吃海蜘蛛的卵,但不是海蜘蛛一生孩子那玩意就出来。你要是遇到就把它顺手弄死得了。它的牙对你有用。”
努力回想着师傅说过的话,无归叹了一口气就踏上了那长满珊瑚的沉船之上了。
抡起拳头就砸向那金灿灿的[宝箱]。
腥臭无比的绿水四溅而出,整个海面都开始了晃动。
就如同发生了“地”震一样。
阴影降临无归的身后,一个硕大无比的画舫,出现在了无归的眼前。
“霸王卸甲?!是丧死船弄沉的霸王卸甲?!”
画舫如同陨石一样砸向渺小的无归,无归脚底那沉船也已经沉进水里。
无归闭上了眼睛,捏住了鼻子。
他不是在等死,而是为了在进入丧死船的身体时不被它的污血呛到!
转身,咂拳开洞,遁入桑死船的伤口。三个动作一气呵成,无归在那画舫砸中自己之前就进入到了桑死船的身体之中。
“畜生就是畜生啊,好的真快啊。”
看着自己钻进来的伤口慢慢愈合,无归骂了一身就就掏出了火折子。
“这肚子这么大的东西牙怎么那么小啊?师傅他是不是年纪大记错了啊?”
肚中尽是船只残骸还有那些酸臭的液体。
“管他呢,外边打不死就进来打,我不信把你心肝肺全给你打穿了你还能活。”
繁杂的脚步声传进来了无归的耳朵。一个个手拿利刃的腐烂行尸出现在了无归的眼前。
他们的脖颈出无一例外连着一个血红色的管子。
无归看了看那些生锈的利刃又看了看眼前尸体上的刀伤,无归大概明白了一点。
“畜生还挺聪明的嘛,好知道吞食活人,活人会在肚子中捣乱不得安生。但,贫僧可不是普通人啊。”
刀剑与拳头相接,拳头与腐肉相撞,刀剑四分五裂,腐肉灰飞烟灭。
眨眼间那些尸体已经倒在了地上彻底没了动静。
无归看了看那些可怜人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那些挂在腰间的被腐蚀的不成样子的玉佩。
“霸王佩,玄渊霸?!他还真是被鱼给吃了?也对,那天他还在画舫上选妃呢。沉迷美色,昏君一个,死了活该。”
无归轻轻用力,那玉佩就变得粉碎。
步履沉重的声音由远及近,想都不用想是谁了。
“贫僧拜见玄渊霸。”
“杀…了…吾。”
无归点头示意眼前这位昔日的霸主,曾经的皇帝,那位被钉在历史耻辱柱上的皇帝。
无归如同毒蛇一眼压低自己的身态,以近乎贴地的模样冲向玄渊霸,但他的目标并不是玄渊霸的下三路,而是玄渊霸的上三路,是玄渊霸的下巴。
“贫僧请施主赴那黄泉大道!”
“杀…了…吾。”
玄渊霸手中原本那即将砍中无归的宝刀突然诡异地改变了角度,来到了自己的脑壳后方,刺入了自己的脑袋,然后从自己的下巴钻出。
无归的拳头可不会因为这就改变了方向,相反的,他的拳头将玄渊霸的脑袋连同那插在里面的宝刀一同轰碎。
“贫僧送您上路!”
无归看见玄渊霸的胸腔里插着一个金黄色的东西,他想都没想就把它拔了出来。
“黄金牙?!为什么?”看着链接黄金眼根部的血管,又看了看那如同心脏跳动一般的尖牙,无归知道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