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芬里尔迈入那门扉的一瞬间,芬里尔看到了无数个自己,他被拆成了无数个自己。
有婴儿时期的自己,有少年时期的自己,有中年发福时期的自己,有老态龙钟的自己,还有那住在骨灰盒里的自己。
无数个自己相碰撞,每一次碰撞,每一次分离,芬里尔的五脏六腑就开始撕碎,重组。
于此同时,周围单调的世界开始有了色彩,无数的画面出现在了四面八方。
那是无数个自己的过往以及无数个自己的未来。
有家庭美满子女双全的未来,有孤苦伶仃在养老院默默无闻死去的未来,有被乱枪打死的未来,有为生活奔波但由衷地快乐的未来,有潇洒度日,临死之时散尽家财全部投入慈善事业的未来,但,就是没有这个拥有黄金眼的芬里尔的未来。
芬里尔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如同一个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横冲直撞,最后坠落。
眼睛一闭一睁,芬里尔便从马车上惊醒。
第一个映入眼帘的便是达妮的……**。
[?什么时候这么大的?]
“你怎么了?你刚才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全身痉挛了,而且器官还有规律地停止运作。就跟说唱一样。”
“呃,做噩梦了。”芬里尔看向窗外,然后立刻喝止了驾着马车凯尔德思礼。
“停车!前面有陷阱!”
握着缰绳的凯尔眉头一皱,但还是停了下来,毕竟被打断飙马车很不爽。
“发生什么事了?”凯尔望向满头大汗,看起来虚弱至极的芬里尔。
“咦呃,大白天的就……叶捷琳娜你也不,算了,什么事啊?”
“前面有个野猪藏在土里了。要是贸然经过的话会被偷袭的。你没有发现吗?”
“没有啊。不可能的,要是有的话我肯定会提前停车的。”
“那就奇怪了啊?明明-”
有一辆坦克那么大的野猪从小道旁窜出,如同一个炮弹一样把马车给掀飞了起来。
“达妮!护好叶捷琳娜和凯尔!我顾不了那么多!”
链锯斧在野猪的面门上劈开一道伤口,随后便那枪管插了进去,扣动了扳机。
整个过程相较于上次的狼狈不堪极为不同,这次突出一个干净利落和快准狠。
但就是这链锯斧的链齿还是坏着的。
“这实在是我没有想到的,马车彻底报废了,而且………那野猪没死。”
即使那野猪的大脑被子弹打成了浆糊,口鼻流着鲜血,但它依然向芬里尔发动了冲锋。
“达妮!劈开它!你的刀足够锐利!”芬里尔闪身一跳,来到了野猪的头顶,并且以足够快的速度,在被它甩下之前把斧子卡进了那野猪脑门上的缺口里。
“劈成两半!竖着那种!”
“那就闪开一下!”
皮糙肉厚的野猪如同一个蛋糕一样被切成了两半。
“退后一下,那玩意还没死透。”
两半瘫倒在地的尸体伸出了无数细小的血色触手,那两堆触手即将相接,芬里尔冲向尸体,一脚就把那藏匿在尸体中间的红死怪给踩成了肉泥。
“很奇怪,这个野猪并不是红死怪变成的,看样子它是在于野猪共生。达妮,你那个液体机器人能扫描一下这个尸体吗?我有点累了。”
达妮自然是非常乐意效劳了,而且看她的表情,她好像还高兴的不得了。
“芬里尔先生,您还好吗?我看您的手,在不停地颤抖啊。”
“我很好啊,怎么了?”
凯尔德思礼疑惑地看了看芬里尔,然后又看了看正在对着尸体分析的达妮,祂的疑惑更重了。
“我还以为您被那野猪吓到了呢。”
[她的小拇指也在发抖,并且她也是不自知。第三十六结果·破碎轮回·无限?啧,不应该啊,会这东西的神都已经死完了啊。意志的话……那理由呢?在按照预言进行啊………]
“您是不是从过去回来的啊?”凯尔德思礼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芬里尔的双眼,但给芬里尔的感觉就像祂如同一座高山一样矗立在自己的面前,实在是太有压迫感了。
“?我可不是环形使者。还有你为什么会这样问?”
[没在骗我……没有欺骗的味道。但是为什么不对劲呢?]一种无法言说的怪异感困扰着凯尔德思礼。
“没什么,就……缓和一下气氛。”
凯尔德思礼的笑容是那么的让人安心,毕竟祂可是最为聪慧的邪神啊。
[有意思,有意思,实在是太有意思了。有神干扰了芬里尔先生的记忆,并且将那段记忆抹除了,而且是在我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难道是意志?不应该啊,祂下场了?]
“凯尔德思礼。”
[芬里尔先生见到了什么?为什么要把他的记忆消除然后传回来?]
“凯尔德思礼?有什么东西要过来了。”
[已知的就是确实有人发动了第三十六结果·破碎轮回·无限,然后把芬里尔先生从未来传到了现在,然后还把记忆消除了,那人想要隐藏什么?]
“凯尔德思礼!别发呆了!有什么东西要靠近了!”
在被芬里尔摇着肩膀晃了半天凯尔德思礼才缓过神来,这才发现他自己不知何时来到了树顶。
一个满身泥土和血污的高大龙人气喘吁吁地从林中钻了出来。
他立马跑向那被掀翻的马车旁边,看样子是想把马车给翻过来,但是试了半天也没有翻过来。
但当他看见那马车里没人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哈~~~~,干什么呢?为什么在树上啊?那不是……哦,他啊,汀斯加火龙国国王。”
叶捷琳娜从树顶一跃而下 来到了汀斯加的身后,汀斯加甚至被下了个机灵。
“小朋友你吓我一跳!你爸妈呢?这里很危险的,跟我走吧,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这里有野猪。”
芬里尔和达妮见到没什么事情之后也就从树上跳了下来。
汀斯加虽然又被吓了一跳,但他还是第一时间挡在了叶捷琳娜的身前。
“您二位是?”
“你身后的那位是叶捷琳娜,海之女皇。”
凯尔德思礼看了看被当成小女孩的叶捷琳娜。她只是双手一合,无数的水珠便从地面涌出,最后在汀斯加的面前汇聚成一个大手,温柔地擦拭着汀斯加身上的泥土和血污。
“怎么样啊?最近过的怎么样啊?小汀汀!”
短暂的寒暄过后,恢复完毕的汀斯加来到了那个野猪的尸体身旁。
他的眼神看了一眼那一滩化作肉泥的红死怪,但他还是装作没有看见一样。
“天色已晚,要不然吃顿饭再进城吧。”
汀斯加的父母做的饭菜还是那么的可口,芬里尔很可惜沙林没有跟着自己一起来,他还在康德城安排自己那些亲戚呢。
但芬里尔总是有事没有就望着天花板,就好像那里有人一样。
“请问您一行人来我国是要做什么呢?”
“为了解决深渊。”
汀斯加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疑虑,他不明白,这个秘密是怎么被人类知道的。
“是鼠人的预言。”达妮解释了芬里尔的话语,但她的目光始终落在芬里尔的身上。
“这样啊………”汀斯加的的表情开始变得惆怅了起来,他实在是太愁了。
“深渊门的位置极其特殊,是在两片海的中间……岩浆不知为何变得那么暴躁了,它……拒绝了我们。岩浆之下是血海,血海之上才是那深渊门。”
“你们火龙不是自从出生之时就能在岩浆里畅游了吗?”
汀斯加捂着自己的额头,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语来告诉叶捷琳娜现在火龙的惨状。
“新生儿能………勉强抵抗……但成年龙人的话……这叫什么事情啊,几乎是一夜之间,虽有龙人都被岩浆所拒绝了。岩浆居然伤害到了我们,您也知道我们现在的国情………本来就欠钱,再加上我继位是老家伙遗留下来的那些烂摊子……”
汀斯加撸起了袖子把那触目惊心的伤疤展示给众人看。
“不是被岩浆拒绝,或者说那不是岩浆。那是红死怪的排泄物。”
芬里尔拿着餐刀对着汀斯加的伤口就划了一刀。
“伤口下这些密密麻麻蠕动的黑点就是瘙痒感的来源,不过不用担心,这玩意只要吃药就能排出体外。至于药原材料的话……让我去你们医院的药库看一眼就行。”
“我们国家……没有医院……全靠治愈魔法………”
一时间饭桌上静得出奇。
芬里尔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祥的感觉席卷芬里尔的全身,他打开了自己的系统面板,看向了自己的任务。
全是重工业,轻工业几乎为零。军事发达的一批,粮食什么的物资品全靠买。
“那没事,只要我能自己制造药品。”
汀斯加看着满口答应下来的芬里尔,心里满不是滋味。
虽然比较尴尬,但他还是选择问了出来。
“你是教皇的人吗?如果是教皇的人的话……请允许我拒绝。”
“我不是,我不是那老逼登的人,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们之前……大概…十多年前对你们发起过侵略战争……我觉得…”
汀斯加虽然语气低声下气,但是他的眼神还是那么具有穿透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