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对于芬里尔来说就是两个眼睛一张嘴,两个耳朵一个鼻子,一个脑袋,两条胳膊两条腿,很简单。
但同样的,深渊世界这里的那些[人]很符合芬里尔对[人类]的定义,但是他为什么还是要对他们斩尽杀绝呢?
很简单,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因为芬里尔始终坚定地认为他们不是[人类]。
即使他们体内流淌着如同人类一样的猩红血液,即使他们体内跳动着如同人类一样的躁动的心脏,即使他们也会如同人类那样因痛苦而躲避,即使他们也会如同人类那样因痛苦而哀嚎,即使他们也会如同人类那样因害怕死亡而跪地求饶,但,他们就不是人类,他们依然是红死怪,他们依然是怪物。
芬里尔用匕首挖出了还停留在体内的弹头,然后让黄金眼来缝合伤口,本来是想自己做的,但实在是太累了。
“这些算是杀完了吧?那我怎么回去啊?”芬里尔望向在红死怪身上搜寻着什么东西的鼠神。
“启动传送法阵需要特殊的洁净,捷径 结……结!结晶,这种结晶只能在红死怪的大脑里找到。”鼠神揉了揉自己的脸,把一把无色的透明结晶拿到了芬里尔的面前。
“需要多少?差不多……一车?”说着就指了指红死怪用来搬运尸体的那个手推车。
“只要是红死怪就有是吗?”
“不是哦。”
芬里尔一听见这话新都凉了,怎么他妈的到了异世界还要抽奖啊?!
“有概率的,有可能一个也没有也有可能细如沙砾也有可能像砖头一样大。”
就在芬里尔和鼠神在挖去那些红死怪大脑里的结晶时,一个瘦小的人影出现在不远处的山头,正在直勾勾地盯着那两人,似乎是在盘算着什么。
“有人在盯着咱俩。但两手空空。”芬里尔顿了顿,仍然不死心地劈着红死怪的头,已经连续十五个脑袋空空了,真就一个结晶都没有。
“没有感觉到杀意。”鼠神把那些结晶放进裤兜,确保不会外露只会就把身边那三个尸体放在那尸体山上了。
一个纸飞机,很干净的没有任何血污的纸飞机从山上飘下,慢悠悠地飘向了芬里尔的方向。
“嗯?”
芬里尔甩了甩手上的血污,随意地用衣服擦了擦之后便把纸飞机打开了。
“我有结晶,要合作吗?”两句话,一个意思,两种文字。一种是[希望]的文字,一种是奥恩的文字。
“有事出来面谈!!!”芬里尔把斧子收了起来,但是右手却按在了别再腰间的三花聚顶之上。
“别开枪,我是好…好红死怪。”
芬里尔按住了鼠神,让他等她说完再砍她。
“我有……技术能……提取出那些结晶…但是……需要你们…帮我……杀死一些……那样的……同伴。”
一个初具人形的红死怪站在距离鼠神和芬里尔很远的地方和他们喊话,生怕他俩直接把自己撕碎。
“这纸飞机是你折的吗?我看你也没有手指啊?怎么折的怎么写的字啊?”芬里尔慢慢靠近着那声称要合作的怪物,准备一击毙命,然后看看她的脑子里有没有结晶。
那怪物晃了晃自己双刀化的双手,随后张开自己的肚子,吐出了一个手掌和一根钢笔。
“这个手是……跟那些………家伙嘴边………抢的,笔……也是。”
她把自己的[手]插进了那个手掌,随后手掌竟然能动了,每根手指都能动了,还异常的灵活。
“那你是怎么做的搞出那些结晶呢?”芬里尔准备随时弄死这个奇怪的红死怪。
“我……不能……告诉你………我要活下去。但是……我可以表达……我的……诚………意。”
那怪物的肚子再次竖着裂开,这一次吐出的确是一堆晶石。
“只有我知道……怎么……提炼………杀了我……你返回………时间晚………我还可以告诉你………那些地方………有那些地………有自以为是………的同伴。”
芬里尔看了看那一地的结晶,然后又看了看鼠神,最终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握住了那插在她手上的手掌。
“合作愉快。”
那红死怪显然是没有太理解这个动作的含义,只能歪着脑袋不解地看着芬里尔。
“合作……愉快。”有样学样,虽然语调比较奇怪,但发音还是很准的。
“那我走了,这个………给你。”把骨哨给芬里尔之后,那红死怪便向山上走去。
“那种伤口………她被其他红死怪欺负了。但这也是红死怪最奇怪的一点,它们会互相攻击。似乎它们之间也有秩序的存在。”鼠神在洗澡间外等着芬里尔冲洗完毕,毕竟自己的身上也粘了不少黏糊糊的血液。
“哈?她不是天生就长那样的吗?”
“当然不是,你没看见她的脸皮都被翻过去了吗?她应该是被其他红死怪抓住剥掉了皮,然后翻过来粘了回去,就是表皮朝内那种。”
芬里尔光着身子就走了出来,赶紧走到阳台,趁着有风,吹干身上的水珠。
虽然看起来就跟暴露狂在阳台甩狙没什么两样罢了。
难得的休闲时光,不是吗?
让我们看一看那刚刚与芬里尔达成交易的红死怪吧,看看她在干什么。
“胜利……失败……羞辱…………疼疼……痛苦,都是暂时的………君……君……君…”她躲在一个用铁皮搭建而成的小房子,不,应该是小帐篷里,正在凭借自己的双手一片片剥离自己的皮肤。
“君子……性非……异也善……善……善!啊啊啊啊!”终于把自己的表皮扯了下来,她用自己那锐利的双手刮去了那些粘连在上面的肉芽,最后将其重新,以正确的方式,正确的位置,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善假于………物也…………一定要把那些家伙………拖下水………”她的三只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些贴在帐篷里铁板上的档案,眼神里有的只有那怒火。
叮铃铃,叮铃铃。
在窗头柜上的猫咪闹钟响了,她看了看时间便拿起一个用铁皮掰成的铁通和一根直直的铁杆子,再拿上一个脏脏的猫猫玩偶便走出了帐篷。
她来到了一条黄色的小溪旁边,随便找了一块考进水边的石头,坐在了上面。
她把铁杆子插在一旁,延长自己那锐利的双手,充当着鱼叉,叉向那些在黄色溪水里游弋的怪鱼。
随后,她并没有直接把那鱼送进肚子,她反而向人类那样,对那鱼开始刮鳞,开膛,挖去那些内脏,随后放进那个铁桶里。
“小……小白……今天…今天的鱼……好……好肥啊………你……你也有……“口,口,口,口福了。”
她看着那被自己放在石头上的小猫玩偶,眼神里满是期待,她已经好久没有听到它喵喵叫了。
“小白…别…别生气了……我………我会给你………报仇的………别生气………了……好吗?”
玩具就是玩具,没了电池当然没法喵喵叫了。很显然,她的期望再次落空了。
“没皮!没皮!没皮!”吵闹的声音从后方传来,那是一个身着血色爵士服的红死怪,身材还很好,前凸后翘的,就连那脸也是精致无比。
“鱼…………被你………吓怕……了。”她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便准备提桶走人,反正这些鱼已经够自己和小白吃了,就是不知道小白能不能张嘴吃饭。
“哟!还在这里吃鱼呢!算了,这次算我请你的!”身着爵士服的红死怪从身后里掏出了一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肉递给了她。
“不了………我要……走了。”她转身要走,但是怀里的玩偶差点掉在了地上,她第一时间去接那玩偶,生怕她掉在地上弄脏了,即使那些刚刚处理好的鱼掉在地上也不在乎。
“你都多大了还在哪里玩那个玩偶啊。”话音刚落,那家伙的头便被插在了那个铁杆子上,就好像被枭首示众了那样。
“嘿!鳖!鳖升起嘛!!开个玩笑!”
铁杆贯穿了那家伙的喉咙,所以没法很好地说话和控制自己的身体,等身体把自己的头从铁杆子上拔下来时,她早就走远了。
“小……小白……你………别………生气………她……她的嘴就是……你………你怎么找到………我的?!你要想好………我要是……死了………你回去的时间……就要大大推移了!”
“我不是来杀你的,我是来问你问题的。”芬里尔挠了挠头,拉开了与她的距离,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让她不要紧张。
“哦,………可……可以……”
“你就长这样吗?”
芬里尔强压住了自己想要把这个顶着自己母亲的面貌的红死怪给弄死的冲动。
[他妈的不可能这样像啊……她不是死在街区世界吗?又不是被红死怪吃了,为什么会这样像了?!还有,她身后的那个玩偶怎么和我梦里的一模一样啊?!!]
“冷静!我……我从子宫里………出来的那一刻就是这样!绝对……不是把人类的皮剥下来披在自己的身上!!”她紧张的话都开始利索了起来。
“你才要冷静,我又不会攻击你。对了,你那个猫猫能让我看看吗?”
“可………可以………但是请不要弄疼………不要弄疼它………”
[没电了,我梦里是………对了,没电了。对,这是没电了。]
黄金眼扫描了一下那猫竟然开始喵喵叫了,虽然是一个机械玩具,但依然栩栩如生,最重要的是它可以打呼噜也能暖被窝!最后主要的就是它不会无缘无故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