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
门外不断有各种诡异的声响，让本就昏暗无光的环境显得更加恐怖。
如果现在是在恐怖片，说不定就有个长相诡异的家伙正在偷偷摸过来。
当然，这种环境对于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之前在部队的时候，比这艰苦的环境我都遇到过。
但是睡在硬板床上的大叔就不是很舒服了。
虽然在睡眠之中，但明显能感觉到他的情况不正常。
并不是因为睡不惯硬板床，而是……
“做噩梦了？”
我趴在床沿，看着大叔那像是被捏在一起的表情，紧皱着的眉头。
这家伙究竟经历过什么？
“嗯？”
突然间，我听到外面似乎有什么动静。
不是那种小动物和蚊虫的声音，体积要更大，动作幅度很小……
不对劲！是人！
“怎么回事？”
大叔显然也醒过来，蹲在墙角小心翼翼。
“有人……”
声音断断续续，三个人以下，脚步很轻，如果不是特殊手段处理，那就是体型比较迷你的类型。
呼吸很急促，应该是有什么事情，或者剧烈运动和负重……
等等！都能听到呼吸了！
我突然反应过来，迅速推开门，还没等看清对方便沿着标准人体构造将他擒拿按在地面上。
“大叔！开灯！”
“好嘞！”
大叔迅速将房间灯打开，并且用手电筒照亮这个被我按在身下的人。
只是我注意到，他看到那人长相的时候，表情明显变了。
他认识这个人！
“抱歉……”
我轻轻放开他的手，小心将他扶起。
“是我警惕过头了。”
“没事。”
杂草和灰尘与头发纠缠在一起，看不清面容。
裸露在外的皮肤呈现一种病态的苍白，胳膊像竹竿一样纤细，身上也是破烂不堪，标准的乞丐……
不，这个衣服我听说过，是一种还算高端的品牌，是落难者？
可是……
“请问这里有吃的吗？”
“给。”
我将架子上的面包和水递给他，后者毫不犹豫的开始狼吞虎咽，似乎饿了很久。
“慢点……小心噎死。”
大叔在旁边笑着，能看出那是唏嘘的笑。
“你们认识？”
小乞丐……先这么叫他吧。
抬起头看了眼依旧在笑的大叔，又看了看我。
“不认识。”
“还没认识呢。”
不知为何，总觉得大叔笑的有点幸灾乐祸。
见状，我眼神示意大叔单独谈谈。
“我觉得，你需要说明一些事。”
回到房间后我便直接开口了。
“你说话也太直接了……”
“如果你和我认识，那应该知道我说话一向很直接。”
“这倒是没错。”
大叔没反驳我的话。
“所以，你想知道什么？”
“你对现在的局势了解多少？”
“你可真是问对人了。”
大叔耸了耸肩。
“光荣贵族们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群刀枪不入的巨兽做肉盾，士兵们虽然还是冷兵器，但身上的盔甲都经过魔法附魔，一般枪械根本奈何不了他们，甚至还有可以释放摧毁整座城市的魔法的魔法队，而议会那边不愿意伤及无辜始终不敢用大规模杀伤武器，现在是节节败退，但损失并不重。”
“我们能做什么，你对这具身体和外面的乞丐了解多少？”
我继续问道，大叔却惊讶的看了我一眼。
“你说那家伙是乞丐？”
“不是吗？”
我仔细回想，那个打扮怎么看都不像正常家庭。
“如果我们现在拎着他去贵族们面前，赏金足够我们两个挥霍一辈子。”
“他招惹了贵族？”
“不，他是贵族圈里有名的……”
说到这，大叔小心看了眼门口，似乎很担心被人听到接下来的话。
“有名的，交际花。”
大叔的声音压得很低。
“？？？”
什么玩意？那个一般不都是形容女性的吗？
“就是，男公关你知道吗？”
我摇了摇头。
“嗯……就是供那些贵族女性玩乐的，满足包括但不仅仅是肉体的需求……其实现代社会很多男人都希望当那种……”
我大概知道那是什么了。
“可他看上去还未成年？”
“那家伙之前是个孤儿，被人意外发现送进贵族圈，谁出价高就归谁。”
“还有这种事……”
我目瞪口呆。
“那他还愿意回去吗？”
“不愿意！”
还没等到大叔的回答，便听到门口一声略显稚嫩的吼声。
“谁愿意回到那种地方啊！”
“额……是她问了我没办法才说的！你以后可千万别找我算账啊！”
大叔连忙后退，看样子他很害怕这个孩子。
“那就去议会那边？”
“不知道……”
小乞丐低下头，小声抽泣着。
“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我没有家，没有亲人朋友……”
“我可不建议你送他去议会。”
大叔适时插入。
“议会那边也有很多会养他这种人的家伙，真送过去下场不会比之前好。”
“啊？”
我瞪大眼睛。
“从没听说过啊？”
“那群家伙几乎掌握了这个世界的所有资源，想让人们看到什么，都是他们说了算。”
“但是，老鼠屎毕竟太小了，还不到梦坏一锅粥的程度，只是没有人把它捞走，各种各样的原因吧。”
大叔说完又补充了一句。
对此我也只能沉默以对。
水至清则无鱼，这是很多人都明白的道理，但真的要面对，并不是说说就能过去的。
“所以我有个提议。”
大叔见我们沉默，再次开口。
只是他这一次的话，颠覆了我对他的看法。
“一山不容二虎，但可以三足鼎立互相牵制，不如我们来当那个第三个势力，作为互相之间的平衡点，如何？”
此话一出，我和小乞丐都愣了半晌。
确认了自己没听错以后，我才将目光重新放回大叔身上。
“原来你不只是外表不过关，精神还有问题。”
“大叔，其实这种事说出来不丢人的，自己忍着会很难受哦。”
小乞丐的适时补刀让大叔的表情更僵硬了。
“我说真的……我精神没问题……”
“哦。”*2
谁信啊？
“真没开玩笑！”
大叔哭笑不得。
“你作为首领，这个小乞丐当军师。”
“那你呢？”
“我当然是坐在后面当吉祥物啊！”
大叔理直气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