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山的山峰上,带着一队人姜冰兰拿出望远镜法器,朝着远方望去。
平国禁军正在平原上行军,勉强看起来像是方阵,整个队伍携带的旗帜数量非常惊人,姜冰兰觉得如果她是这军队中的一员,抬头看向天空,没准大片视野都被旗帜所覆盖,以“旌旗蔽空”来形容都不为过。
以至于她都要费好大力气才能看到这个方阵是个空心方阵,其中的空心是他们保护着的着辎重。
“这个方阵起码五千人。”旁边同样在看的白香洁说道。
姜冰兰放下了望远镜法器,“那不是说平国禁军有三万军队吗?其他人呢?”
“平军行军,如果超过一万人,就会拆成几个数千人的分队,然后每个分队间隔十里行军。也就是说另外的人都在十里之外。”白香洁依然没有放下望远镜法器,“看到了吗,我们前方大概三里,有一支骑兵,这是平军放出的侦骑。”
姜冰兰拿起望远镜,“哪呢,哪呢?”
“那个小池塘那里,看到了吗?”
“哦,看到了。”
姜冰兰看见在池塘边上,几个侦骑正在给他们的马喝水,人也在休息聊天。
“就是那几个人吧!”
“对。”
忽然,侦骑好像发现了他们,也拿起了望远镜法器向着他们望来。
……
禁军阵中。
大平兵部尚书、枢密使谷肃苍只见行进的阵中让出了一条道。一个经验丰富的侦骑走到了他的面前,用清晰的语言报告了状况:
“报告大人,东部大约距离七里的一座矮山上发现了一队骑兵。
只看到了十个人。
他们没有携带任何旗帜。
他们的打扮是,穿着不同颜色的甲胄,但是都披着红色披风。”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等到侦骑离开,谷肃苍身旁的一位年轻人靠了上来。
“谷先生,您从他的话语中得出了什么呀?”
谷肃苍笑了一下,“太子殿下,可不要小看这简单的几句话,这几句话包含的内容,可多了去了。”
这位被谷肃苍尊称为“太子殿下”的人,正是平国太子,刘钴。
这次战争,他被平国皇帝刘巽派到了军中,担任“禁军督军"一职。
但是他的目的并不是真的是督军,他被派来主要是向谷肃苍这位大将学习,同时也历练——说好听点是历练,积累经验,说难听点就是给自己的“简历”镀金,顺便争取一下禁军对这位年轻的太子的支持。
“首先,‘东部的七里一座矮山上’,他清晰的报出了方向,距离,光凭这一点,他就是一位经验优秀的侦察兵。
‘只看到了十个人,而且没有携带任何旗帜’,这点就可以看出,他们肯定不是大队骑兵,而是侦骑。”
“谷先生,那如果是隐藏很好的大队骑兵的话,又怎么办呢?”太子刘钴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那很简单,既然距离我们七里,他不可能在那个地方发动冲锋。
他必然要找机会摸到附近,而我们放出的侦骑并不只是这一批,大队骑兵的调动是非常难以隐瞒的。他肯定会被我们的侦骑发现。
我们是重装部队,一旦发现敌骑,我们绝大部分部队都穿着甲胄,可以原地列阵,骑兵非常难以占到便宜……除非……他们有数千人的重骑兵部队……”
“明白了,感谢谷先生教导。”
“是我应该感谢太子垂青,来日方长,希望太子可以多多关照我们谷家。”
“那是当然。”太子笑了笑,“放心吧,谷先生。”
“不过……”谷肃苍话锋一转,“他们披着红色披风这倒是一个值得注意的细节。”
“为什么呢?”太子问。
“据我所知全天下只有一帮人,会穿着几乎没有制式的甲胄,却披着整齐划一的红色披风——就是……
红衣匪!”
当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太子被吓得一激灵。
当时他爹刘巽拿到前线战报,经常气的在枢密院中大骂。而骂完“没用的将领”们之后,往往就会来教训他刘钴——刘巽很容易找到理由,无论是没好好学习,还是调皮捣蛋,还是惹太后生气,都得教训!
刘巽教训他的方式也很简单,用竹片打他屁股,打得他屁股开花!
而这一切也只过去了两年,当时14岁的刘钴还是个被打屁股的小孩,现在16岁的他已经是个随军出征担任督军的太子了。
谷肃苍也娓娓道来:“殿下,那红衣匪,也就是江湖上说的红衣会嘛,当时造反的时候,整个平国几乎拿他们没办法。
北庭军只肯拿出一万多人,而且这一万人还在划水,我们枢密院几乎指挥不动他们。
源州军只有四千多人,倒是听指挥,但是人数太少,碰上红衣会也吃亏。
至于聂州和决州……拼拼凑凑也就五千来人,开到北边和源州军并肩作战还闹出了不少不愉快。
但是,红衣会有一万多人,而且人数还在不断增加。
正是因为红衣会差点南下,‘糜烂源州’,同时陛下才发现当年东征,北征的精兵早就在岁月的更替下变成了一帮弱兵之后,才下定决心编练禁军的。
现在禁军已经有三万之众,红衣会顶多才一万人,已经不足为惧了。
刘钴忍不住追问道:“可是,红衣匪不是早就瓦解了吗?说是自己内斗把匪首都弄死了,为什么又出现在了这里?”
“谁知道呢,也许是有人故意露面,假借红衣匪的名份来吓唬我们。也有可能是红衣匪真的又组建起来了。
但是无论如何,我们现在手上有三万训练有素,装备精良,军饷发清的禁军,这支禁军可以说是横行天下无敌手啊。”
听到这里,刘钴忍不住问到:
“那……咱们的禁军比起司马翰的北庭军……?”
谷肃苍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随后严肃的说到:“殿下,就算坊间传闻司马翰要起事,只要司马翰没有起事,他就依然是我大平的北庭军总兵官和靖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