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国公司马翰要造反,那是整个平国公开的秘密。
甚至连皇帝刘巽下血本花了两年编练的禁军,表面上说是拿来镇压叛乱,但是实际上就是拿来对付北庭军的。
尤其是安州战争那段时间,曾经横行天下的源州军、决州军和聂州军那拉胯的表现,更是让司马翰更有了造反的心思。
要知道一万人对于北庭军来说不算多少人,一万能打的精兵也不算什么。
但是为了这一万人,源决聂三州凑了快三个月,最后也没凑齐。
战斗力更是令人大跌眼镜,同等数量下他们居然在红衣会面前占不到上风。
最后北庭军直接摆烂了,把北庭和安州边境线一封锁,摆明了态度:你只要不来动我,你动谁我都不动手。
于是红衣会南下,直插源州。
“红衣匪来了,那正好。”谷肃苍把话题从北庭上转移开,“殿下,如果对方真的是红衣匪,那我们又害怕什么?我们三万人难道还打不过他们一万人吗?别说一万人了,有这等精兵强将,我敢说哪怕是对方也有三万人,我们也能占上风!”
太子刘钴点了点头,却不知道说什么。
“殿下,您陪臣待在这前锋阵中,如果接战,优势我们就乘胜追击,劣势我们就原地展开防护,后队距离我们只有十里,只要防住一两个小时,后队跟上来了我们就有一万人的精兵!有这一万人,打谁不能占上风呢?到时候,您身为督军,也有您的一份功劳。”
刘钴听着枢密使谷肃苍的精心打算,自己叹了口气。
他一个多月之前还在宫书斋里念书,还在背一大堆无聊的东西,结果现在就被他那老爹扔到了禁军来督军。
所以他对于谷肃苍的感觉只是“这人真的好厉害啊能打仗又能在朝中论政”,看到谷肃苍这么仔仔细细给他讲战术,他基本上听不进去。
所以……
“啊,那就有劳谷将军了……”
谷肃苍尴尬的说:“殿下,臣是枢密使兼兵部尚书……”
“哦哦,有劳谷先生了……”
……
把姜冰兰派去侦查,现在没有了美色诱惑的司耀终于有心思专注于军事了。
他真的想和姜冰兰一起做点两个人喜欢做的事情,但是姜冰兰这阵子嘛……
其实不做也不是不行,晚上不睡在一起就行了,问题是红衣会死混账其他高层盯着他俩,如果两人分房睡了,那就会有一些不太好的影响——比如有人给司耀送女人做妾和丫鬟,这种事情在安州战争的时候可不是一次两次了。
所以司耀终于痛下决心,组个精锐小队,以“侦察禁军人数规模,位置等情报”为由把姜冰兰送走了。
早上起来的司耀按照自己的习惯,来到了庭院中——这阵子他终于能住房子而不是住营帐了。
握着符文剑,穿着睡袍,在庭中如雕像般静静站立着。感受着风吹在身上,听着树叶沙沙从树上落下,又呼呼掉在草地上的声音。
当司耀感觉自己已经进入状态之后,深吸一口气,武动了起来。
整个人与剑都合二为一,剑早已成为了肢体的衍生,似乎剑的一切感觉都能顺着持剑的右手传导到大脑。
身体僵硬的部位在武动中慢慢变得柔软,迟钝的部位慢慢变得灵活,身上微微出汗,整个身子已经开始感到了一种愉悦的情感。
越来越愉悦,直到身体开始出汗,开始兴奋,如同花开一般绽放。
直到最后,收剑,回鞘,结束了晨练。
……
“愿意跟着我们走的人只有三分之二。”
百川堂督武钟飞龙结束了今天的工作之后,向司耀汇报道。
“地主乡绅更是几乎完完全全劝不动。”
抚摸着符文剑身的司耀抬起了头,还是说了自己最后的手段。
“城里申军留下的攻城器械清点一下,给地主乡绅们说,他们有三天的时间打包行李跟我们走,不然我们就要采取非常手段。
如果真的麻烦到我们要亲自动手,打他们那破土围子,事后就给他们来个低配版的诛九族吧。反正带的人是越少越好的。“
“我知道,但是我还有一个忧虑,万一他们告诉了平军呢?”
“那又怎么样,平军急行军过来,打以逸待劳的我们?
还有,那些跟我们走的村庄,他们人走之后就把他们粮田给烧了,水井也要投毒。”
“这些都是常识,我都知道。”
“唉,那接下来就辛苦各位兄弟们了。”
“不过我倒是有个想法,既然都打算对地主乡绅动手了,那不如我们做的更绝一点,把田都给均了?”
“均田?”司耀听到这个想法,又仔细考虑了一下,“你看着办吧。”
“均田乃天下第一大义嘛,当时我们在安州起事的时候,不也均田了吗?”
“现在和当初不一样啊,现在均田那不就相当于是……”
司耀还没说出“造反”两个字,他忽然反应了过来。
反正现在申军打了,乡绅地主要杀了,那顺便均个田怎么了?
跟造反只差一个“官方认证”了,当然现在申国也不可能“官方认证”他们造反。热州这地方基本上已经交给红衣会折腾了,前阵子有乡绅上奏表示“红衣匪肆虐”,结果奏折上去了就石沉大海,没信了。
申国朝廷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于是司耀大手一挥,“均!均他妈的!给百姓说,跟着我们走的当场均田,均完了把地契给他们写好!
至于那帮地主乡绅,想必也没几个愿意跟着走的,那就让他们倾家荡产,满门抄斩!”
“啪!”钟飞龙一拍手,“司耀,有了你这句话,我就放手去干了。
一旦我们提出均田,百姓就会站在我们这边,到时候我们撤离百姓和抄家,也能得到很大的支持了。”
“好的,有劳了,飞龙兄。”
“没事,司兄,你能同意,我已经很高兴了。那我先去干活了,时间紧迫。”
目送钟飞龙离开,司耀坐在空荡荡的营帐中,一种莫名的恐惧爬上了他的心头。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他完全把握不住的方向去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