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咋了?”
姜冰兰筷子一放,饭也不吃了,就这样看着面前的家伙。
他这个反应,让司耀更加害羞了。
司耀嘴唇动了动,鼓起勇气想说话,但是话刚到了嘴边,却又是如此的难说出来。
他的心脏咚咚咚的跳着,面前的姜冰兰的一颦一笑,都在挑动着他恋爱的神经。
“是不是没钱吃饭了?要我请你吃顿饭?这样子不像啊?”
眼见面前的家伙还没反应,“小二!”姜冰兰索性直接喊来了店小二。
“给他……呃……上盘酱牛肉!我来买单!”
小二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司耀,又看了一眼姜冰兰,说道:“可是,客官,这位姓李的兄弟刚给你买单啊。”
“啊哈?”
姜冰兰眼睛直直的盯着司耀。
“难不成……你认识我?”
司耀听到这句话,忽然就紧张了起来。
他忽的一下站了起来,两手摁在了桌子上,急促的呼吸,似乎想说什么,但是还是说不出来。
而此时姜冰兰也看见了司耀衣服轮廓勾勒出的匕首,她第一反应就是……
卧槽!匪徒!
“呃,大哥,有啥事你好好商量好吧……这……这……这大庭广众的真跟我有啥恩怨咱们出去……出去说?”
姜冰兰腿挪着板凳后退,左手摆出拒绝的姿势,右手同样摁在自己右腿的匕首上。
“我……”司耀终于开口了。
但是刚开口,自己想说的话又忘记了。
“想知道你的名字。”
于是他说了这么一句似通非通的话。
“我?我……”
等等!这货不会是要找人追杀我吧!
“我一个极北蛮子,何德何能让您想要我名字啊?兄台,若是你有恩怨,不如咱俩现在出去解决了吧。”
她这段时间杀了好多人,她已经意识到了一点,她不能说很强,起码能算中上。
所以哪怕是动刀子打架,她也是不怕的,更何况她现在背上还背着一袋武器。
但是背后捅刀子那又是另一码事了。
“我叫司耀。”司耀用很大的声音说了出来。
此刻,整个酒家的顾客和店员,视野都聚焦在了这怪异的一桌上。
“哦,好,你叫……你叫司耀……”
姜冰兰努力挤出笑容,试图减少他的敌意。
同时她的脑中在飞快的搜索自己到底得罪了这人哪里了。
她好像没杀过姓司的,也没见过这个人。
“兄台我现在就想知道您到底想说啥……您能不能给我个准信……”
“约……约个时间地点。”
司耀觉得现在是聊不下去了,那不如换个时间地点聊。
“好好好……约……约……”
妈的,约架是吧!
“自己来!”
司耀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嗓门声音就大了一号。
“好好好……”
还单挑是吧!
司耀脑中疯狂的思考着去哪。
他刚来,人生地不熟,就只记得……
“明晚戌时三色坊门口!”
这是三聚堂的堂口所在地。
“好好好……”
姜冰兰已经成了无情的应答机器。
“那……没有事我就先走了……”
姜冰兰站了起来,此时司耀竟然抓住了她的衣角。
这一举动可把姜冰兰吓坏了。
她猛的一扯,扯坏了衣服,才摆脱了司耀。
随后她便一溜烟的跑了。
……
回到住处的姜冰兰撞开门,看到正在看书的白香洁,马上就冲了上去,使劲摇她的肩膀。
“白香洁,救命,有人要跟我决斗……”
“你先……放手……”白香洁被摇的头晕脑胀。
“哦哦,对不起!”
白香洁扶了扶额头,慢慢的说道:“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我详细说一下。”
“就是这样这样……”
……
听完了姜冰兰的叙述,白香洁嘴角露出了一丝藏不住的笑容。
这次算准了!奶奶的!以前算姻缘总是算不准!
“你笑什么呀!”看到白香洁的反应,姜冰兰有些生气了,“有人跟我决斗,你这么高兴吗!”
“不是,冰兰,你为什么会觉得他是要跟你决斗?”
白香洁抱起了手。
“这阵势,不是决斗是什么?”
“这里又不是极北,我们天族人哪会动不动就决斗的?而且在坊前决斗,那晚上人又多,要是被巡捕逮到了,那不得以‘无故滋事’的名义抓去蹲大牢!”
“决斗是犯法的吗?居然。”
白香洁听到这话,人都傻了。
“你大庭广众杀人不犯法吗!还问我决斗犯不犯法,你天族话讲的这么顺溜,在神洲也待了不久了吧?连杀人犯法这种基本常识都不知道吗?”
“好叭。”姜冰兰想了想,最后还是问道:
“那他要我去那,是要我干什么呀?”
白香洁看了一眼姜冰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家伙……是单纯呢,还是蠢呢,还是脑子没转过弯来呢?
这不就是男女幽会的事情吗!她要真去,那少不得要出什么喜闻乐见的事情。
“不知道,你去就行了,想那么多干啥?”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
另外一边,拿着竹笔的司耀,正在艰难的动笔。
他写过无数的檄文,在阵前嘶吼冲锋过,在校场上鼓舞士气过,见过士兵们的欢呼,也见过士兵们的咆哮。
但是他感觉上面的事情加起来,都没有写一封情书那么难。
到底该怎么写啊!
“天地大德,降甘雨于盛夏;圣哲至仁,著诗经于四书。故知造化之有男女,意在情爱……”
等等,我怎么写的跟战书一样了!
司耀把这篇直接扔到了一边。
娘的,不就是跟个看上的娘们示爱吗?老子还做不到吗?
于是司耀仔细回忆了一下那娘们的样子。
那娘们突出一个不修边幅,脸上毫无妆容,头发扎的也非常不合天族人习惯,而且还跟个蛮子一样大吃大喝……说不定就是蛮子!
但是,在司耀的眼里,这就是他一直想要的女孩。
他一想到她,心脏就砰砰砰的跳。
那种小家碧玉一般的温婉女子,完全就不是他的菜。
他一直想要的,是那种能骑上马冲锋陷阵,杀人如麻,能从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的女人。
而他现在却莫名的觉得,这女人,就是他一直想要的那种女人。
在他的脑海中,他已经在畅想着那样的场景:
他站在军阵前,身旁英武的妻子擎着“司耀军”大旗,两人默契的对了眼神,妻子将旗帜向前一指,身后的铁骑便浩浩荡荡如洪水般发动惊天动地的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