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一个满脸沧桑的高中生伫立于台阶的前沿边。
这里根本没有什么护栏,只有那跟脚一样高的台阶。
只需慢慢向前挪动双脚,就会从这高达十八楼的顶端掉下去。
显而易见,那是看一眼就双腿颤抖的高度,下面的人就跟蚂蚁一样渺小呢。
或许这一跳就可以解脱,毕竟因为,根本没人给他开脱。
没有理解自己的老师,现在更没有…
双眼无神,内心的空洞难以弥补。
反思着自己,回想自己曾经的不顺心,对风诉说着自己的不好和不甘。
也回想着自己曾经美好的回忆,不过也只能停留在曾经了。
就在昨天,那日同样是身处在天台。
唯一不一样的就是,不再是自己一人,而是两个人,一男一女,他们四目相对。
至于这里是哪个地方的天台已经是一目了然的了。
首先抛开俩人穿着校服不说,就在刚才那午休的下课铃声响了起来。
「我们分手吧,夏川。」
少女率先开口一副心不跳眼不眨的表情看着少年,就是这一句话斗破了他们以往的平静。
也就是这句话打破了夏川努力维持的平静,从有恃无恐到为爱发狂,无法自拔。
少年自乱脚阵,手忙脚乱的不知该说些什么,也不知自己到底哪里惹她不高兴了,只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为...为何?」
少女没有开口依然平静的看着夏川,接着夏川又说。
「是我不够好吗,我哪里不好,我可以改的,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少年被情绪支配的不能自己,只是一个劲的说。
「你很好,只是我们不合适。」
少女很绝情的说出了这样的话,但她心里似乎没有产生任何动摇?
「没有天生合适的两个人,我们只有互相磨合才能走的更远不是吗?」
少女依旧一副平静的看着夏川。
「是吗,难道我们谈了这么久的恋爱,你就没有一丝丝心动吗?」
「就...就连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她并没有继续理会,只是自顾自的往天台的门那边走去。
眼神也变得不一样了,像看那些在她抽屉放情书的痴汉一样。
她与他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夏川瞳孔放大,眉间皱了下。
夏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可以看得出他被讨厌了。
随着关门声,夏川便双膝跪地,嘴里说着。
「我就有那么不堪,连你也要离我而去吗?」
从兜里拿出那订好的两张电影票,撕破后,便随风而散。
「本来想和你一起去看电影,和你和好,但现在似乎和好不了了吧。」
至于夏川为何会倾心而她,还是要从他那悲惨的童年说起。
是啊,自夏川父母在三年前消失时,就怎么找也找不到,就连警方有没有任何线索,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因为太过诡异,以至于警方也只是贴了寻人启事,并没有深入公开。
就像是有人刻意隐瞒?但少年似乎也没有多想。
一个身心没有发育成熟的人,始终都只是个孩子。
动物与人是不一样的,同样是刚出生,人类却不能走动,而动物却可以。
在事情发生前,从来没有人向夏川说过关于他们去哪、干什么的话,所以夏川一直以为是出了什么事。
虽然警方也安慰着他,但始终是安慰。
往好的地方想就是还活着,坏的地方想就是已经不在人世。
至那之后,夏川每天阴阴沉沉的,就像是魂没有了一样,只剩着那个没有灵魂的躯体,仿佛行尸走肉一般。
也就是夏川父母消失的一周后,妹妹也跟着神秘消失。
本来夏川是打算振作起来的,因为家里还有个妹妹,只是老天爷为何要这样对他?
能让自己振作起来的理由已经没了,自己的话···怎样都无所谓。
那一天,夏川早上起来就发现妹妹不见了,房间空无一人,找了一天也终究没有找到。
所以...
报警后,经过口供了解调查后,也是一样的没有任何线索,明明妹妹消失前的那天晚上还在一起吃饭。
夏川觉得下一个也许就到自己,只是整整过去了三年,都没有出现任何奇怪的人,所以这让他更加确信。
所以一定是出什么事情了,爸爸,妈妈和妹妹。
如果他们真的还活着的话,为何这么多年了,还···
想到这里,泪水又不自觉地流露下来。
「明…明明泪水流的已经够多了啊,我这是怎么了啊,明明马上就可以解脱了。」
夏川用手擦拭着自己的泪水,皱着眉头嘴里念叨着。
继续回忆,自这件事过去以后,夏川便迷上了动漫,喜欢的原因有很多。
多到光靠手指是无法数过来的,也有一些无法言说的感情。
感触非常深,多少的感同身受,让夏川对它产生了依赖,也致使夏川变的不爱说话。
逃避是自我安慰,是欺瞒自己。
面对是强者的思路,而弱者只能被人唾弃。
夏川家庭经济很好,所以暂时并不需要担心。
现在的他也可以打打零工,做做兼职,想活下去其实并不难,学习也不差,相反...
只是人死跟心死却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别人都觉得他性格古怪孤僻,不爱跟他玩。
但夏川也从来没有想过也不在意就是了,毕竟动漫才是他的归属和精神支柱。
夏川和她的相遇是在下午放学他准备回家时,老师叫夏川把一个作业簿带给一个女孩。
她说她就在美术室,应该只有她一个人。
夏川也没有觉得稀奇古怪只是下意识的“嗯。”
女孩?夏川并没有很期待。
现实中根本不会有女孩子多看他一眼,多瞧上他两眼。
「对了,这个时候她应该在画画,你小声点别打扰到她咯。」
「嗯,我知道了。」
「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哦。」
夏川觉得这句话就有点多余了。
老师还告诉了夏川她的名字叫做玖月熙跟他一样是高三,只是不是一个班。
夏川也只想着快点结束而已,毕竟不擅推脱,而且老师对他照顾有加,再者送完本子就可以就归家了,所以他答应了。
夏川虽然性格古怪孤僻但老师知道他是个好孩子,也知道他家庭情况。
在老师看来,夏川为人正直,经常帮助别人,因为夏川经常帮助老师。
说的也没错,因为幸福是不被自知的,相反那么...
打开美术室的门,夏川刚想开口说话,就被那个正在绘画的女孩深深的吸引住了,整个人傻傻的愣在了原地。
第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黑色长头发的女孩,那白晢的皮肤,犹如雪花一般。
精致可爱的脸颊,还有她那与众不同的眼睛,只是第一眼,明明只是第一眼。
却早已不能忘怀.
虽然只是侧脸,但也就是侧脸,让夏川好奇她的正脸究竟是何种的美貌呢?
明明大家都穿着一模一样的校服只是尺寸不同的校服,为何她却这么楚楚动人?
明明大家都穿着白色上衣,黑色短裙,和加绒丝袜,为何她就这么闪闪发亮呢?
凭着这种美貌?
不…就是因为她有着这样的美貌,才让夏川心动。
窗户旁边,那个女孩就侧做在凳子上绘画,仔细一看画的是窗外的景色。
虽然看不太清,但知道个大概。
女孩看起来非常享受,看起来甚是惬意。
窗外的黄昏映照到了这个美术室,让女孩在细心绘画的专注成为了一种气质。
夏川明明是外行,却看出了女孩熟练而又精妙的画法。
虽然并没有看到她实际上画的是什么,但是这么晚了,还在画画的女孩子,想必画的非常好吧,非常的热爱吧。
夏川的逻辑跟常人不同,别与普通人混为一谈。
微风吹拂少女的发丝,香气四溢,通过空气和风的推动传播到了夏川的鼻子里。
「没闻过的香味?好香啊。」
夏川心里暗自想着。
在不知不觉中,夏川好像忘记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迷失在这片天地中不自觉地享受了起来。
当夏川回过神时才想起来思考,她应该就是玖月熙了 。
与是夏川便不打算开口打扰她就将本子放在明显的地方离开了。
那位少女也并没有发觉夏川他来过,明明只是用余光瞄一下就知道有个人在那看着自己。
可能喜欢画画的程度已经到忘我的境界了吧。
但她知道有这么个人来过,因为那个本子就是证明。
悄然声息来,依旧悄然声息的走,夏川并没有打扰少女,这让少女感觉那个人还挺暖。
至于那个人究竟是谁,那名少女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也没有人会告诉她吧。
这个契机,夏川与玖月熙初遇的契机,只有夏川知道,永远埋藏在心里,心的最底层和最深处,心的最最最里面罢。
只是夏川对她一见钟情,对于夏川这种回去后就整天窝在房间里看动漫的人来说,这种初遇就是与命运的邂逅。
不管什么时候,夏川还是会觉得,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完美的女孩吗。
如果有,那他相信一定就是她了。
对,没错!就是玖月熙。
那么如果有比她的美貌更加动人的人的话,那已经不算是人了吧。
是…天使啊。
仅仅只是一眼,让夏川想了又想,直到快毕业了,夏川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与是夏川找到玖月熙并向她告了白,当面告白,而且不吞吞吐吐。
夏川豁出去了,话音刚落那羞耻心就开始蠢蠢欲动,让夏川心里乱的无法自拔。
本以为她会二话不说的婉拒掉又或者是很干脆的拒绝。
但出意料的是她答应了,为爱冲锋的勇士他成功了。
夏川本来只是不想留有遗憾,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感情。
那么,既然这样,那也许就更不能留有遗憾了吧。
但凡事不要说的太绝对,凡事都有双面性。
夏川对她很好,前段时间他俩人一直都有说有笑,直到后段时间月熙就与夏川冷战。
很多次嗷,无视过夏川不知多少次,只能说新鲜感过了。
但夏川从始至终都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她分手,因为夏川早就将依赖转移到了月熙身上了。
当爱成为了一种依赖,离开就像戒毒。
那是夏川心里唯一存在的光芒了...
但光芒不只是照耀他一人,也会照耀别人。
更何况,也有光芒照耀不到的地方。
太阳这个词不适合与玖月熙。
终于,就在那之后不知过了多少天月熙也没再找他时。
夏川很高兴,因为她最近一直不理他,所以她这次叫他出来,夏川真的打心底感到高兴。
「她心里还有我,太好了。」
只是,她要说的话却是离别。
这是夏川所喜爱的动漫里面的一句话.
「正如万事有始就有终,有邂逅自然就有离别。」
所以夏川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精神支柱也破灭了。
本以为你才是我夏川的归属,但现在呢,算了无所谓了,都多余了。
我爱得发狂,逐渐失去自我。
关于她,想必我绝不会忘怀吧.
还记得她问过我什么是永远,当时的我始终回答不上来。
只是,现在我知道了。
失去即永远。
回想着这些曾经美好的回忆,曾经美好的回忆只能停留在曾经了。
我羡慕,你的爱收放自如,是天赋。
夏川深吸一口气,像是想开了,不是他不跳楼了,而且他觉得一切都不在那么重要了,他想一死了之。
「我该死啊,我没有保护好你,爸爸妈妈消失了,连你也消失了。」
「对不起啊,小妹。」
「我已经没有勇气,替你们活,继续守着你们归来。」
「爸,妈,小妹,你们等我,不管你们在哪个世界,我想去到有你们的地方。」
泪水又从右眼不自觉的流了几滴下来,该说他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不,因为他泪水已经流的够多了。
夏川眼眶红红的,说话带有很重的鼻音和哭腔,黑眼圈自然已经不用说了,血丝也非常明显。
跟三年前比不仅没有长多少肉,反倒还日渐消瘦,直到现在看起来跟三天没吃饭一样。
「该死,也要有个该死的样子,你就这样死了岂不是便宜你了。」
当夏川已经想要轻轻向前一倒时,身后却突然传来这样的声音。
夏川扭头看向她。
对,这让夏川感觉这是幻觉,但这真实,绝不是假的,所以夏川扭头看向身后。
也有可能是他太神经紧张了以至于出现幻觉。
毕竟这里是十八楼应该没有人看得见才对。
是的,正常人谁会往这边看,除非他神经大条。
夏川很好奇,她所说的话是个什么意思,于是便先不打算跳楼了。
随后转身,她?对没错她是女的。
第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黑长直差不多一米七五的穿着黑丝黑色制服的一个黑色连衣裙女人,扣子虽然是扣起来的但可以看到里面的白色上衣。
看起来很有成熟人的气质,与夏川比起来也没有多大。
虽然带着一副有点透明的眼镜,但这不足以当住她的美艳。
身材可谓是特级的,至少是...“E”吧,我说的是至少哟。
但这对于夏川早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
如果说结局不重要的话,那么在这之中的过程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能与我说说吗?」
夏川带着比较大的疑问追问了下来。
「简单来说,就是你爸妈的线索我知道,自然你妹妹也是。」
她接下来说的话,夏川也大概猜到个大概了,安慰将死之人罢了。
「没想到啊,在我临死前还有人来劝我,我...死而无憾了。」
夏川暗自在心里想着。
但这毕竟不是真心话,其实...他并不想死。
如果真的有更好的办法,谁也不希望一死了之,毕竟死了就是真的死了啥都没了,活着的理由?曾经有吧。
「你先别着急瞎想,先听我与你把话说完。」
夏川没有说话,应该是默认了,于是夏川聆听她所说的话。
」给我清醒点,你真的想后悔吗?你不信我就让你相信。」
她从兜里掏出手机,放出一张照片给我看。
少了几分朦胧的夏川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上面确实是爸爸妈妈,但为何没有妹妹。
心里瞬间涌出一万个为什么,以至于实在太激动有点呼吸困难。
调整过来,夏川本来想追问的,但事发突然还是试探性的没有说话,看看是不是真的没有骗他。
但她接下来所说的话,以致于夏川没有过问,也相信了她。
因为他该知道的他也都知道了,再多问就不礼貌了,人家凭什么要告诉他这么多,知道他们还安好就够了。
「把你爸爸妈妈关起来逼他们做实验的人拿你妹妹做人质。」
「这一张照片是我们潜入在敌人内部的人发送过来的照片,顺带一提,是用生命拍摄的哦。」
她像是在用一种这下你信了吧,这样的眼神看着夏川。
「抓住爸妈的是些什么人?」
「现在还不是时候告诉你,等你以后变强了自然会知道。」
「怎么感觉有点别扭,你是不是故意不告诉我啊?」
她没有说话,眼神躲闪,就像是没写作业被发现了一样。
「那你说我死要有个死样是个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啊。」
说到这里,她笑了笑。
「你看你就这么死掉了,你爸妈和妹妹怎么办,你要是为了他们而死,那才有个死样呢。」
她的笑容让夏川脸都红润了起来,绷紧的神经也放下了,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很简单,就是要你加入我们,我们是国家机密机关。」
嗯,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她相信,她相信夏川以后绝对会有所成就的。
但最主要的也是她相信夏川,不是出于其它因素,只是她的个人意愿。
虽然仇恨是夏川的前进动力,以致于他绝对会变强。
虽然他有很多话想要过问,想知道,以致于她说的变强是个什么意思。
他想应征她所说的话,都是真的,没有骗他,所以要努力相信。
但还有慢慢来吧,冷静一下也好,冲动是魔鬼嘛。
夏川深呼吸,调节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之所以我们能一直存在,是因为我们是国家组织的,地位很高的哦,有国家出面办事效率自然高。」
「我能相信你吗?」
夏川冒味的试探了她。
「别叫你了,我有名字,我叫雪韵,还有我是你的上级哦。」
雪韵比划了一下,用着有点不确定的语气说道。
「不对,我应该算你老大吧,对,就是老大。」
「以后我就罩着你啦。」
雪韵凑进夏川的身边,用手抚摸着他的脑袋。
不知为何,夏川总觉得她有点熟悉,所以并没有抗拒,反倒有点熟悉?
温暖、下意识的有点享受。
可能只是错觉吧,但越是觉得是错觉,就越是真真实实的...
「还有,你不必试探我,你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
雪韵眼神有点严肃了起来,不过一会儿过后又变慈蔼了。
夏川努力抑制住了那上头的一股情绪。
「说吧,我该怎么做。」
从这里开始,夏川的意志也就变得越发坚定了,毕竟这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他的家人啊。
也就是在这个这时这地夏川不再那么自私。
「聪明,跟我来吧。」
雪韵扭头就走了,夏川跟着她屁股后头。
突然,一阵风吹来,雪韵撩动她的头发,嘴里还说着。
「今天的风很大呢。」
雪韵用着有种很惬意的语气说道。
「嗯?」
夏川疑问大大的,这时候说风干嘛?
「我的意思是今天会很冷,已经入秋了,以后会更冷,你穿的太少了。」
这些话让夏川脑子灵光一闪一机灵,因为她似乎是在关心自己呢。
只是夏川想了想。
「嘛,应该不可能吧,不过,她给我的好像感觉有点熟悉。」
夏川又想了想,想破了脑袋还是没有想到,于是他更加肯定…
夏川猛得摇了摇头的告诉自己是错觉,因为他们根本就不认识啊。
或许夏川认识她,只是他忘记了,没有想起来,在夏川记忆的深处依然存在着。
途中夏川把她说过的话又过了一遍,思考着,回忆着。
「我一定···要再次见到你们,因为你们是我的家人,是我···深爱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