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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前,龙科院内
所有工作人员都慌忙的整理着面前的资料。更不时有军队的人穿插其中。
所有人面上都带着浓浓的焦虑之色。不时有文件飘落在地上,但整理的人只是瞥一眼,发觉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便合上公文包神色匆匆的离开了。
这样的场景发生在龙科院的大多数地区。而龙科院周围已经被一道又一道坚固的铁丝网围得水泄不通。
在重兵驻守下,唯一出去的,只有一辆辆满载工作人员的军卡。
龙科院中心区域,一块斑驳的石板被真空隔离在防弹玻璃罩中。
周围一片鲜红,仿佛是被谁泼上了颜料一般。
空气中弥散着令人作呕的腥臭气味。地上也散落着大小不一的肉块。
几具无头的尸体就突兀的摆在那,不知是没人收拾,还是没人敢收拾。
中心区内,不时有面容扭曲的人蹒跚的徘徊着。或是口中吐着白沫或是不断呢喃着什么。
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脑袋不知何种原因异常肿大。摇摇晃晃间似乎还能听到类似水在容器里荡漾的声音。
更严重的,整个脑袋已看不见五官,肿胀的像一颗足球。
他们痛苦的撞着墙壁,似乎这样就能排挤出脑袋中的“水”似的。
场面诡异而又压抑,里中心更远处,没有受到影响的人已经走的干干净净。
只剩一地狼藉和散落来不及带走的各种文件。
所有出口都被封锁,唯有军人还驻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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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某座建筑物内,洁白的灯光铺洒在纯白的墙壁上。有弧度的窗沿无缝的连接着一大块透明的似玻璃一样的建材。
而这玻璃之外却像是被钢筋水泥封起来似的,只看到一面墙壁。
一张长条的会议桌摆在屋内,倒显得房间有些许狭小了。会议桌周围坐的人赫然是燕京最高位的那一批人。
位首的人捻着一页报告看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龙科院的人,撤离的怎么样了?”
其下立刻有人回复
“目前除了感染人员,已全部护送至‘理想城’A区对接舰-燕京分区,经过隔离观察,已经确认无感染者混入。”
那人顿了顿,见其他人都没接话的意思,于是继续说。
“关于龙科院的那块‘石板’,我们真的要放弃吗?那可是咱们的人拼死从海域里带出来的,而且就目前破译的资料来看,那很可能是...未来...”
见他还想说什么,位首的老人却开口打断道
“行了,不用再说了,那东西可不是什么未来,而是会招致灾难的‘灾厄’,就凭现在的人类,根本把握不住!”
“可是!那...”
“别可是了!”
位首的老人一拍桌子愤怒的站起身。
“‘她’也说了,这东西根本不是现在的人类能把握的,这东西甚至就是保密协议的成因。咱们已经死了太多的人,别再有无谓的牺牲了...‘她’会来取走的。”
先前说话之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般,不断反复冲刷着自己的世界观。
保密协议,一个来源奇怪的协议,哪怕是各国最位高权重的那一批人也只有最顶上的几人知道。
而他们谈论及保密协议时却是讳忌极深,似乎那其中掩埋着让人无法接受的东西似的。
而现有的一些完全不可能是目前人类的科技产物和技术,却是保密协议囊括的,需要“保密”之物。
而这次首座提到的‘她’,似乎又是令保密协议出现的关键人物。
一系列天马行空的猜想在脑海中碰撞,让他不由得喃喃问出。
“‘她’...是谁?...”
老人缓缓走到窗边,似乎是透过了钢筋混凝土,直直望向了昆仑。
目光中略带沧桑与无奈。
“算是...观测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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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雪将车缓缓开近路卡,果不其然,哨站里很快出现一队军人示意鸾雪赶紧离开。
见此路不通,鸾雪本想调转车头,找一找有没有另外的路可以进街区。
但忽然,一股熟悉的召唤感再次涌出,这种感觉,就和之前遇到的那攀附在楼房上似树一样的怪物,和城区里遇上的庞然大物时的感觉如出一辙。
不过这次却更加明显,像是化作实质一般,胶浊念头灌入脑海,鸾雪的耳旁若有若无的响起了长笛的吹奏。
毫无音律可言的吹奏,旋律像是被撕裂的乐章般让人作呕,让人只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原来,音乐也能有这样的力量么。鸾雪胡思乱想着,麻木的身体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穿过,杂乱无序的念头控制着提线木偶般的身躯。
越野车渐渐加大了油门向着关卡驶去,前排士兵见此也不由分说抬起了枪口。
黑洞洞的枪口散发着死亡的危机如尖刺般使得鸾雪瞬间回神,麻木烦闷令人作呕的长笛乐章也烟消云散,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
鸾雪急忙减速,但前一排的士兵瞳孔一颤先一步开了枪,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枪声响起,枪口的火光似乎被无限慢放,子弹随着火焰呼啸射出。
这个距离下,即使身着防弹衣也免不了负伤。
更何况作战服能提供的防御还不及插着钢板的正规防弹衣。
就在鸾雪以为自己要就这么不明不白死掉时。子弹却只是贴着车边朝车后飞去。
随即在鸾雪一脸懵逼的表情中钻进了车后不知何时冒出来的异虫头颅中。
就在刚刚愣神的几秒钟里。周围潜伏的异虫像是受到了什么召唤如潮水一般涌出。
且朝着哨站有目的的推进。鸾雪很快反应过来,在驻守士兵的掩护下驶入哨站。
士兵们见车内还只是一个看起来还未成年的小女孩,也是不由得一阵惊奇。
不过很快,只能暂时将鸾雪安顿在哨站,其余人进入周边的楼房,在二三楼的窗口进行协同阻击。
或许是因为看起来年龄太小,鸾雪并没有被特殊关照,反而轻而易举就溜出了哨站,继续向着龙科院行进。
至于车就只能留在哨站了,那么大的目标,要是开车的话一定会第一时间被哨站的士兵察觉。
行至中途,那股带着召唤感的浑浊念头如同附骨之疽再次爬上鸾雪的脑海。
一道道水声莫名响彻,像是在摇晃般发出银铃似的声响。
鸾雪也说不清到底是自己幻听到了水声还是真的有水流入了大脑。
头脑愈发昏沉,麻木感伴随着那熟悉的令人作呕的长笛再次找上她。
身体像是行尸走肉般追寻者水流声,无助的空洞感将鸾雪完全包裹,无法控制身躯的恐惧一点一点占据理智。
犹如被深海吞噬般的溺水感伴着无名的吹奏将她拖入深渊。
不知过了多久,思绪才从泥潭中挣扎爬出,像是溺水挣扎上岸的人般精疲力竭。
这是...什么...?
望着眼前被墨绿色和如血般暗红的粘稠不明物质爬满的牌匾,麻木的思绪略微清晰。
依稀能从作呕的污秽中辨认出“龙”字和“院”字,鸾雪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抵达目的地。
不安和恐惧再度袭来,无法解释的诡异感冲刷着鸾雪的三观,原本坚定的唯物主义信念出现了动摇。
就在鸾雪试图把这些诡异的事件联系起来时,又被身后熟悉的声音打断思绪。
“鸾雪?你怎么在这里?”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鸾雪回过头,看到不知何时出现在在自己身后的人。
“洛钦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