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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室内，无数看不见的监控将模拟生活区内的各处画面集中在一块超大的监控屏上。
当然，一些有违道德底线和人道主义底线的区域仍处于监控死角。
数位造物工程成员将记录的最后一份观察数据发给数据处理小组，鸾鸟计划正式进入下一阶段。
处在休息室的两位总工程师和副总工程师也收到了一份观察数据。
两人相顾无言，实验室内只剩书页翻动的莎莎声，从结果来看，无疑是喜人的。意识体和构造容器很好的相融，造物也呈现出可以沟通的高级智慧。
直至页末程立国才缓缓合上资料，随后不知从哪摸出打火机将其烧为灰烬。
“老程？你这是？”
杨明被程立国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将手中的资料护在身后。
程立国并未去抢夺他手中的资料，反而转身从身后一个隐藏极深的保险柜中拿出一份资料和一张保密协议。
在杨明懵逼的眼神中递到他面前。
“这是真正的鸾鸟计划和最高级别的保密协议。签了他，你就可以看了。”
程立国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一只手隐隐摸向自己腰间。杨明目光瞥过，一个小鼓包隐隐突出。
需要藏在腰间的东西还能是什么，杨明露出一丝苦笑。
“我还有得选么，卸磨杀驴可不是上面的作风啊。”
一面说，一面拿过笔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刚签完程立国便将协议抽回，生怕他反悔似的。
“老杨，你也别怪我，这件事牵扯到太多东西，咱们造物工程组也不过是其中略显重要的一环罢了。”
“理解，理解。”
暂时还不想和程立国闹掰的杨明嘴上附和着，接过鸾鸟计划细细看起来。
星空观测组，灵魂研究组，造物工程组...一系列名头大的吓人的工程组被牵扯在内。
杨明才明白这为何叫“鸾鸟计划”，建立在灵魂研究小组所找到的“灵魂栖息地”将人类文明中所诞生过的伟人“灵魂”拉回。
在造物工程组论证的，能承载“意识”或是“灵魂”的构造容器里，将两者结合，以达到死而复生的效果。
如此人为创造的“群星闪耀”下，人类文明便如神话传说中的鸾鸟降世般，再次高歌猛进。
看到最后，杨明瞳孔瞪大，心中久久不能平静，手里的计划书滑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
“不...不...这不可能。这完全违背了伦理纲常！”
“这没什么不可能的。”
程立国捡起掉落的计划书塞回杨明手中。
“死而复生，这仅仅只是开始，往后人类会实现永生，真正做到血肉飞升！”
程立国越说越激动，最后近乎嘶吼出来，眼里闪烁着让杨明也感到恐惧的癫狂神色。
“你疯了！你和上面的人都疯了！一个特定区域内的意识总量是恒定的，这是数十年前就已经得出的结论！人死了就是死了。有人死，才有人降生。强行引入新的意识体，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你们想过吗！”
“那又如何？人类还是太弱小了，你知道吗？就在不久前我们已经和星外生物进行了初次接触，我们的侦查小队仅一个照面便被尽数歼灭。”
还不等杨明插话，程立国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它们前来的目的，是找回丢失的“文明智慧”，也就是我们手中的「亵渎石板」，连如此强大的文明都垂涎的知识，如果被人类得到了，你想想，那会绽开一朵何等灿烂的文明之花？”
“星外知识何其神奇？说是神迹也不为过，人类历史上，也只有屈指可数寥若星辰的部分人能参悟其中一二，而每一次都是一场无与伦比的科技爆炸。”
“只要能将他们找回来，人类便不用再畏惧遭遇的瓦图族，也不用再畏惧藏在它们身后那个更高等的文明。人类会站在宇宙之巅，受万族朝拜！你能想象那是何其辉煌吗？！”
程立国说的唾沫纷飞，双手不断摇晃着杨明的肩膀。
因激动而瞪圆的瞳孔中布满血丝，毫不掩饰的癫狂之色写在其中。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鸾雪，是你按照你车祸逝去的女儿的形象构造的吧，如果你真认为人死了就是死了，你还会构造出这幅形象么？！加入我们吧，你的才华，值得我们动用资源，将你的女儿带回来。”
听到程立国提到自己的女儿，杨明原本挣扎的眼神立刻缩的针尖般大小。
是啊，纵然这项计划有违伦理纲常，甚至触及到宇宙中某些不可言明的禁忌，甚至可能将人类文明拖入深渊。可，自己的女儿能回来。
杨明的心，乱了，他失神的跌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程立国理了理失态时弄乱的服装推门出去了，留下他一个人发呆。
杨明想不通，曾经严谨稳重和蔼的程立国为何会是如今这幅模样，一想到鸾鸟计划和自己的女儿，杨明心乱如麻。
坐在沙发上揪着自己的头发久久不能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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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中，一位不可名状的，超越思想的混沌存在疯狂敲打着手中那无序混乱所构建的指挥棒，即将为伟大沉眠的存在献上一场文明间交织出盲目，暗哑，混乱而可憎的交响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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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拟生活区内，正午十二点，一道娇小的身影忽然从卧室里窜出，在经历阴暗的爬行，在天花板上飞窜，扭曲蠕动后稳稳落在客厅餐桌前。
充满无尽智慧的古神低语变换成世人所能理解的终极之词，在这眼角还略带困意的娇小可爱身影的口中发出
“饿饿！！！”
洛河正好端着一碗色泽金黄，散发着浓浓香气，仅闻上一闻就能让人食指大动的炒饭从厨房走出。
将炒饭放在鸾雪面前，洛河照例静静的看着鸾雪大口的炫着炒饭。有时还忍不住思考，这么小的肚子是怎么装下一大碗炒饭的。
正封闭算法尝试理解思考间，忽见一根勺子盛着一大口炒饭凑到自己嘴边。
顺着勺子看去，鸾雪正举着勺子，目光看向别处，时不时偷瞄一下，眼神中略带的一丝舍不得和强迫自己的坚定简直就是可爱这个词的具象化。
“你...你也吃...”
软糯糯的声音从面前这这一小只发出，虽还带着一丝生涩，也比之前刚学时好上不少。
没由来的，洛河不断运行着的逻辑运算短短一滞。短到似乎没发生过般。不过洛河还是对自己进行了全身自检。
“不用，我只是一段由代码构建执行的程序，没有碳基生物那样的生理需求。这具仿生人躯体也没有任何模拟进食的能力，所以，不需要。”
闻言，鸾雪也只是微微一怔。随即道。
“这...这可是你说的哦，可...可不是我不给你哦。”
随后赌气似的将炒饭塞进嘴里，狠狠咀嚼着，刻意瞥开的眼中似乎闪烁着丝丝晶莹。
洛河将一切都尽收眼底，构建的模型不断模拟分析着自己先前的行为，种种推演结果都表明一切都合情合理的正常。
可为什么，鸾雪会哭呢？洛河无法理解，精密电子构件组成的仿生眼扫过炒饭，温度为46.7度。也不是被烫到了。洛河再次陷入沉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