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来开作战会议吧!”
冷小千一手叉腰,一手指天,气势满满。
“作战会议?什么的?”
小狐狸沐浴在圣光中搓着澡,扑棱着耳朵问道。
“当然是明天劫法场的咯!”
“唉……”恢复成纯白的小狐狸蹦到了冷小千腿上。“最后还是不得不走到这一步吗……”
她在冷小千的腿上变回了人形,整个人直接跨坐在了她身上。
“真好,还是白白嫩嫩的~”冷小千顺势搂住狐娘的娇躯,把头埋在狐娘的胸口蹭来蹭去。“小秋你真热乎~”
“你心态倒是挺好。”樱秋水忍不住失笑,从冷小千身上下来,坐到她的身边。“怎么说,你有什么计划?”
“计划就是,在明天的审判大会上,把她救出来,再跑得远远的!”冷小千认真地回答。
“我说你啊,真的有在好好考虑吗……”樱秋水捂住额头,一脸无奈。
“不过在审判大会上那烦人的铁链就没有用武之地了,他们总得解开铁链才能押走她,所以说不定这真的是个机会。”樱秋水双手撑着床沿,摇晃着小脚丫。“如果没有那些圣骑士和圣裁者妨碍的话。”
“不管怎样,只能试试了吧,所谓的「靠着气势一口气冲过去」就是这种时候啊!”
“之前你还嫌日子太平淡,怎么样,这下刺激了吧?”
冷小千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即使用开朗的语气和充足的气势来掩饰内心的沉重,她也仍然知道此行的凶险。
不过事到如今,她倒是不会再劝樱秋水先离开。如果真的陷入绝境,大不了自己用底牌保她安全便是。
“如果真的有机会救出她,小千你就变成本体带我们走。”樱秋水啃着手手,有点迟疑地开口。“他们,应该不会飞吧……”
“至于剩下的……”
“剩下的,就各安天命吧。”冷小千握住狐娘的手,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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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金袍圣裁者一边用钥匙给菰叶解开四肢上的锁链,一边惋惜地询问。
失去了锁链束缚的她跌坐在地板上,伤口中流出的血凝固成血痂,和破损的衣物粘连在一起,微微一动便疼得撕心裂肺,可她却死死咬住嘴唇,倔强地一声不吭。
“算了,我也没抱太大希望。”圣裁者淡淡地开口,挥手示意身后的圣骑士把她架起来。“走吧,审判你的时候到了。”
“很痛苦吧?再忍一会,很快就不疼了。”
“永远,永远不会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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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个大日子。
因为今天正午,教廷将主持诅咒之子的审判大会!
听到这个消息的人们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奔走相告。
毕竟在这座偏远且和平的小城里,公开的处决是绝难一见的。
更何况审判的对象是诅咒之子,是绝对的异端!
作为一个平时积攒的压力的发散口,一个可以公然而正当地宣泄自己心中戾气的机会,还有什么比这场审判大会更合适的呢?
毕竟无论在哪个时代,公开行刑永远都是群众最喜闻乐见的场面。被绑在行刑台上的菰叶扫视着台下那一张张狂热的面孔,仿佛事不关己一般地想着。
今天是个阴天,冷肃的秋风吹在她的身上,被吹动的衣服牵动起伤口,带来一阵麻木的钝痛。
银色的发丝随风飘舞,遮住了她的视线。
这亮丽的银色有些晃眼,让她一阵恍惚。
我沦落到如此地步,就是因为这抹银色吗?这世间的事情原来这么不讲道理。
“我名布鲁斯,教廷圣裁者。”
“诅咒之子,天道预言的异端!今天就在此将你净化!”
圣裁者大义凛然的声音彻底引爆了台下观众的情绪。
“烧死她!”
“烧死这个魔女!”
人们大声地嘶吼着,脸色因激动而涨红。
菰叶的心里一阵苦涩。
诅咒之子吗?这名号倒是骇人。
只是顶着这个名号的银龙一族,不但没有诅咒任何人,反而沦为了人人喊打的异端。
如果银龙真的诅咒了谁,那一定是他们自己吧。
听着台下的群情激昂,她连辩驳的欲望都提不起一丝。
身体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不过这样刚好,至少现在能笑出来了。
“行刑之前,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她微微扯动嘴角,牵起一个虚弱的笑容来。
“用文火。”
“死到临头了还在嘴硬。”圣裁者怜悯地摇了摇头,也不多说,随手点燃了火焰。
他当然没有愚蠢到用普通的火焰去炙烤一条龙。即使是幼年期,那身鳞片也足以提供近乎全额的元素免疫。
熊熊圣火在菰叶脚下燃烧,那是以魔素为燃料的火焰,带有浓烈的圣属性。
以圣火净化异端,令其魂归天地,这是极具象征意义的教廷仪式。
她视烈火焚身之苦为无物,平静地闭上了双眼。
“小千姐,应该已经逃掉了吧?这就好。”
想到这,她的心里一阵安慰。
好歹,保全了她。
这就够了。
然而就在她静静等待着自己的终焉时,一道身影却冲上了台来。
那道身影义无反顾地冲进了燃烧的圣火,在辉煌的光焰中,那道身影头发上的黑色逐渐褪去,变回了清澈璀璨的银白。
冷小千咬牙硬顶着圣火的焚烧,迅速割断了绑住菰叶的绳子,将她横抱出了火场。
可就在她准备夺路而逃时,一根法杖却早早地封在了她面前。
“居然还有一个,真是意外之喜。”
把怀中的菰叶抱紧了几分,冷小千心里一沉。
看来,今天没那么容易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