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帕罗加尔雅。
被人类驱逐的魔女。
她在年轻时便已经因勤苦侍奉龙神而受到赏识，虽然弟弟没有任何天赋，但她最终穿上了长袍，成为了出色的魔女。
这一切都发生在她被黑暗侵蚀之前。
审判庭里的温度不低，闷热异常，坐久了后背都会被浸湿。
这是一座用灰色石砖盖起的宏伟拱顶建筑，从外面看起来像是倒扣着的鸡蛋壳。
里面很空旷，如露天剧场般设置了层层向下的半圆石梯。石梯前方有一个甚高的木台，刻了繁复花纹，上面坐着五个穿华咖啡色长袍的老祭祀。
“被欲望侵蚀......她是要下深渊了么？”
年轻人摘下自己的帽子，擦了擦因不断伏案书写而变得汗津津的额角。
“罗纳德，记住，魔女是祂最忠实的仆人，背叛祂的代价就是永远离开人间。”祭祀长说着，一边举起右手，“诺尔大人在世间行使正义，不会容许这样的情形出现。下去吧，罗纳德，向她宣读她的罪名。”
罗纳德点了点头，走下台阶，来到魔女伊芙的面前。
罗纳德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双眼睛。
首先，那双眼睛很平静，虽然布满了血丝但竟然看不出愤怒；其次，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甚至可以说有些好看。
稍微安抚一下自己后，助手罗纳德后退几步，对着伊芙磕磕巴巴地念起了罪名。
被欲望侵蚀，试图违抗神明的旨意，离开祭坛，背离信奉的龙神诺尔，庇护偷走龙神权杖的伊杰斯。
“......”
伊芙缓缓地抬头了，这也是她被押进审判庭后第一次抬头。
她吃力地把瞥了眼自己的手背，顺着视线看去可以看到左手手背血肉模糊，还有着焦痕，显然为了弄掉那魔女印记，他们想了很多的办法。
印记代表了龙神的荣耀，容不得一个叛徒玷污。
“罪名成立，处以绞刑，立刻行刑。”
祭祀长戴好帽子，“叫卫队开道，别让她死在路上。”
“是！大人！”
那些重甲士兵捉住伊芙的胳膊，把她拉了起来。
他们停在审判庭的大门前，门后，是排山倒海般的呼喊声。
祭祀长点了点头，示意魔导师们准备结成防御阵法，避免被群情激愤的市民们伤到。
然而正当他们讨论要怎么上车然后安全地抵达广场，审判庭的门却忽然开了，随之而来的声浪在瞬间就让一行人耳际嗡嗡作响。
“谁？我还没说开门......”
话到嘴边就被吞了下去，祭祀长吃惊地看着那个站在门外的人形。
“......”
飘逸的金色秀发。
有棱有角，俊美的脸庞。
华美的剑士服装，镶嵌了宝石的法杖，身后洁白的双翼......
龙神诺尔。
人群在诺尔无声出现的那一刻随即便沉寂了下来。
所有人单膝下跪，因为那飘渺的力量而生出了敬畏之心。
“为什么要这么做。”
伊芙喘了口气，散落的发丝遮盖了她的面容，“伊杰斯是我的亲人，保护自己的弟弟，有什么错？”
“他是我的信徒，信奉我的人类若要得到我的庇护则必须遵守作为交换的教条。”诺尔神情平静，“而他试图偷走我的权杖，难道你觉得这是正确的行为么？”
“他不可能做出这种事。你们只因为一些片面的所谓证据就要吊死他——”
伊芙死死地盯着眼前那高大的男人，身上神圣的气息开始消散。
在诺尔的眼中，伊芙浑身都溢出了黑色的雾气，那些雾气在奋力挣扎，如同准备吞噬宿主。
魔女都是他最忠实的信徒，而当她们的欲望冲破枷锁时她们便会堕落，直至彻底坠入深渊。
伊芙正在堕落。
从她庇护罪人的那一刻起，哪怕罪人是她的亲弟弟，她依旧缓缓步入了黑暗中。
“我希望你会是我亲手送入深渊的唯一一个信徒。”诺尔平静说道。
“我会等你的。”
伊芙在诺尔的注视下渐行渐远，那头银白色的长发似乎失去了光泽。
......
......
“我在深渊三百年了，难怪你会忘记我，诺尔，不诺玛大人。”
伊芙梳理着少女的长发，“你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来到深渊的呢？”
“咱只是在试图保护自己的信徒罢了。”
“谁？”
“咱忘了，一个男人？咱不怎么能认得出人类的模样。”
“那还真是有心呢。”
伊芙笑了笑，“就像你遗忘我一样......哪怕我的人生被你摧毁了，哪怕我的亲弟弟被你吊死了，你依旧丝毫不记得我。而你，高高在上的龙神，竟然会因为保护人类信徒而被至高罚入深渊？别蠢了，你觉得我会相信么？”
“咱从不说谎......”
“嘘。”
伊芙冰凉的食指点住诺玛的柔唇，“诺玛大人，事到如今我们已然在深渊相聚，我以伊杰斯的名义起誓，这一切都和我无关，遇到你只是偶然......也许要感谢深渊之神？”
“伊芙，你到底想要怎样？向咱复仇？杀了咱？还是像昨天把咱按在床上时那样羞辱？”
“都不是。这些都过去了，我只是因为诺玛大人你来到了深渊而感到兴奋而已。”
伊芙围着诺玛转了两圈，接着忽然一手把诺玛抱了起来，隔着裙子薄薄的布料，她能清楚感受到臀部的柔软。
“诺玛大人，这么多年我都在等待你，祈祷你能够重新出现在我的面前，而你现在的模样，简直比预期中的还要让人惊喜。”
“你要做什么——”
曾经被她罚下深渊的信徒，难道现在想要以下克上？
诺玛瞳孔缩小，回忆起龙角带来的触电之感，她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你们神灵随心所欲地惩罚违反你们设下的规则的人类......那么现在，你是否有能力承受我的欲望呢？你知道的，像我这样不配侍奉你的魔女，正是被欲望浸染成了黑色的模样。不然，我应该还在人间侍奉你才是。”
说话间，伊芙的手缓缓撩开了诺玛的上衣，露出后者白皙的小腹。
诺玛刚想反抗，但在看到自己身上发出的微光后又无力地停了下来。
她知道神灵在深渊被发现的代价会是什么。
她会被深渊居民撕碎。
伊芙的双臂紧紧搂住她，诺玛的眼神逐渐迷离了，身为龙神她从未体验过这种异样的感觉。
“伊芙，咱是你曾经信奉的神明——”
“你也知道的，曾经。”
说着，伊芙的手伸进衣衫里轻轻抚过诺玛光滑的肌肤，而她只能在不用力量的情况下挣扎，却毫无作用。
她能清楚感受到伊芙冰凉的手与她开始炙热的身体接触，这让她发出了小声的悲鸣，尊严依旧使她咬紧牙关努力不要露出窘样。
“伊芙，你疯了，你竟敢亵渎神灵——”
“诺玛大人，这是深渊，而你，也不再是龙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