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样,不知道你是否有什么可以帮到我们的看法?”
旺平没有犹豫,跟李瑞夜讲述起了他们俩人在病房内审讯的结果,这些信息原本应该对外人保密,但为得到李瑞夜的帮助,就连李宏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视了旺平的违规行为。
“他的确患有精神疾病,而且大概率是偏执型人格,只要受到强烈的刺激,就会疯狂的伤害他人,如果不为其注射镇静剂的话,他甚至会自残,你们俩难道不知道这条信息就去审讯对方了?”
李瑞夜单手打开罐装咖啡,靠着墙壁小口喝着易拉罐中滚烫的咖啡,有些诧异的扫了两名警察一眼。
不过这也并不能怪警察消息不灵通,将季泽的病情告知李瑞夜的正是白石镇的那位神父,对此神父也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李瑞夜选择相信神父的提醒。
“他真的患有精神疾病?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审讯可就麻烦了。”
“也就是说,我们不能轻易让季泽与他母亲见面?这样的话我们可就少了一张底牌了啊。”
“就现在来看是这样的,你们不可能从季泽嘴中得到想要的答案,他的自尊心会让他把这个秘密带入墓穴。”
见李瑞夜也没有可行的方法,两位年轻的警察不由得叹了口气,但却又很快振作了起来,好不容易抓住了季泽这条泥鳅,又怎么可能会甘心放走对方?
“现在可不是叹气的时候,只要可以拿出证明他罪行的证据,我们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就在三人互相抱怨之时,刑警刘东波不知何时出现在三人面前,冷漠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和憔悴的面容还是可以看出他通宵工作的不易。
“说实话,你们已经输了。”
就在两位警察重拾信心之时,李瑞夜毫不留情的泼了一盆冷水,侍三人的目光全部看向自己这才继续解释道:
“季泽亲自动手的案件只有一年前季总军死亡的案件,但现在已经过了一年有余,就算有线索也已经找不到了,只要他咬死了不承认,你们根本就奈何不了他。至于他雇凶杀人未遂的行为的确有很多有用的证据,只是就算以此为罪名逮捕他,又能关他多久呢?三年?六年?还是十年?”
正如李瑞夜所说的这般,他们就算逮捕了季泽也依旧奈何不了他,一年前的案件已经被当做事故结案,所有也许存在的证据都已经消失在时间的洪流之中,他们可以明确的罪名只有雇凶杀人未遂,无法判季泽死刑,一切都只是徒劳。
就在几人商讨对策之时,一名护士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花费好大的功夫这才平复了自己混乱的呼吸,颤抖着声音说道:“那位叫做季泽的病人逃走了!”
三名警察根本来不及向护士多问什么,扭头便冲向季泽的病房,只留下李瑞夜冷静的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并没有表现的过于惊讶。
进入关押季泽的病房,只见窗户打开着,病床上纯白色的床单满是还未干涸的血液,以及一根被切下来的拇指。
“他居然弄断了自己的拇指,看样子我们还是小看他了,追!趁着他还没有逃远!马上去追!”
没有丝毫的迟疑,刘东波果断奔跑向监控室,通过手机联系徘徊在医院附近的警察,并让另外两名警察开始在医院内寻找季泽的身影。
李瑞夜站在门口直视窗户处随风飘动的窗帘,但却并没有进入病房,以免自己会不不经意间破坏现场。
“拖着一具将死的身体逃走了呢,这可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啊!不过,我大概猜到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了,你可真是一个渴望被爱的孩子呢。”
李瑞夜看了眼被鲜血染红的手铐与那根被强行切断的拇指,对季泽的疯狂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在李瑞夜眼中,季泽就是一个还未长大的孩子,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吸引他人的注意,为了得到他儿时曾拥有过的爱。
“如果我是他的话,一定会在临死之前杀死最后的亲人,就比如……那个抛弃了家庭的母亲!”
明明刚认识不到一周的时间,李瑞夜却已经对季泽的思维模式了如指掌,说是对方肚子里的蛔虫也不为过。
“喂!你们不用再找了,季泽估计已经逃离了这所医院,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他的母亲,这点我可以用我爷爷的名义保证。”
电话另一头的李宏虽然不知道李瑞夜为什么要扯到自己的爷爷,但他还是选择相信李瑞夜,顶着被痛骂一顿并降职处理的风险向刘东波说出这个毫无根据的答案。
“接下来就只需要守株待兔了。”
李瑞夜披上了一件黑色风衣,在没有与任何人沟通的情况下离开了医院,乘坐着一辆的士向着自己的目的地赶去。
……
……
“先生,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开车的司机看着后视镜内脸色苍白的季泽,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唾沫,担心这位乘客会突然死在自己车上,为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你只管开你的车就行了!”
季泽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恐怕是没有办法活过今天了,为此季泽打算趁着自己还有力气行动,去完成一件很久之前便想要去做的事情,杀死那个抛弃了家庭的女人!
靠坐在后排的软垫上,季泽只感到身体越发的冰冷,四肢也仿佛是灌满了铅般,越发的沉重,但一股信念却支撑着他的身体,让他不致于立刻昏死过去。
“先生!已经到了!”
季泽也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只知道自己一直处在半梦半醒之间,直到司机的呼喊声传入耳中,这才彻底的醒了过来。
从的士上下来后,季泽也不等司机给他找零,拖着虚弱的身体进入到一片老旧的小区之中,很快便从司机的视线中消失。
“真是一个怪人,嗯?这钱怎么黏糊糊的?等等!这是血!”
司机急忙察看后坐,发现坐垫上留有一片暗红色的血迹,不由得惊叫出声,慌忙的拿出自己的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那个司机估计已经报警了,我必须抓紧时间才行!至少……让我见她最后一面。”
季泽早在一年前就在此采点,自然知道母亲丁华春居住在哪个楼层,不仅如此他对丁华春的生活轨迹也是了如指掌,明白这个女人现在正在出租屋内休息,打算抓住这个机会杀死对方。
也许连上天都在帮忙季泽,此刻的小区内很少看到有人活动的痕迹,直到季泽进入居民楼内都没有碰到一个活人。
以季泽此刻的身体要他爬楼梯已经是不可能完成的挑战,为此他只能选择暴露在监控下,乘坐电梯上梯。
当电梯带着季泽的身体向上移动时,季泽却突然剧烈咳嗽起血,直到咳出血块这才有所缓解。
当季泽终于来到房门口时,肺部的疼痛再也无法忍受,让他只能将身体靠在门板上不断的咳嗽,仿佛要将整片肺叶也咳出来。
“妈!是我啊!我是小泽啊!你开门好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血缘的原因,季泽呼喊的声音虽然虚弱,但却足够传入房间内部,传入与他流着相似血脉的母亲耳中。
过了好一会儿,房间内这才传出了带着哭腔的喊声,而这熟悉的声音正是季泽渴求的母亲的声音。
“小泽,你快走吧,妈真的帮不了你啊!”
早在季泽赶到之前,警察便通过电话联系了丁华春,并警告她绝对不可以让季泽进入房间,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妈!我走不动了,我好疼啊!求求你了,你就帮帮我吧!让我进去吧!”
季泽这一声声呼唤深深的刺痛了丁华春的心,让她那颗自私的心产生了动摇,脑海中更是冒出了一个声音,让她打开防盗门,让她去拥抱她的亲生骨肉。
“妈!求求你开门吧!爸给我留了五十万的保险金,只要你让我进去的话,我可以把这笔钱全部给你!”
终于,丁华春做出了选择,但让她做出选择的却不是亲情,而是季总军的那笔数量不菲的保险金。
从她打开房门的那一刻起,命运便发生了改变,迎接她的并不是孩子的拥抱,而是一把闪烁着寒芒的折叠刀!
丁华春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刀刃便已经刺入了她的胸膛,刺入了她那颗自私贪婪的心脏之中。
拨出染红的折叠刀,季泽突然大笑起来,随及割开了丁华春的喉咙,一切结束的如此之快,生命在瞬息之间便彻底死去,正是因为如此人们才会害怕死亡。
“爸!妈!我现在就去陪你们!”
季泽双手紧握依旧锋利的折叠刀,向着自己的胸膛刺去,但是在这刹那间一只手挡下了刺来的刀刃,并抢走了这把夺走活人性命的折叠刀。
“李教授,为什么要阻止我?”
季泽虚弱的吐出这一句疑问,随及便昏死了过去生死不知,而阻止他自杀的人正是匆匆赶来的李瑞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