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湖面,却因两个高速飞行之物而溅起浪花。一边是身披红色铠甲的、手持两把红刀的怪异武士。另一边,应该是一群,红色肉身上只长着獠牙的奇怪生物,在湖面上追逐着。
武士的速度终究是比不过怪物群的速度。他被逼停于湖面,腿铠于湖面划出两道整齐的浪花。
湖面翻涌着,怪物们张开血盆大口,从四面八方飞向武士,武士无言,盔甲之下喷出红色蒸汽,挥舞着染血的双刀,手起刀落,一块块怪物的残体如下饺子般沉入湖底。
怪物群迟疑了,与空中窥伺着武士,却不敢轻举妄动。
武士静立于湖中,用手臂上的红甲揩拭着刀上的鲜血,盔甲与刀刃在摩擦时迸出星星火光。面部铠甲之下闪着冷光,凝视着怪物群。
双方剑拔弩张地僵持着。
嘶嘶嘶嘶嘶……怪物群的包围圈突然缩紧,逐渐围成了密不透风的球体,将无数的獠牙齐对武士。
武士没有遁逃,而是将架在手臂上的刀猛然一划,刀上残余的血液伴随着火星向周围溅开。他将刀缓缓划出了新月之状,再缓缓收回腰间。
刀身入鞘的一刻,红色的斩击化作真正的獠牙,冲向怪物群。
伴随着怪物群此起彼伏的惨叫,球体被斩成了规则的两半。
然而,闻到了同类散发的血腥味,怪物们反而更加兴奋,咧开大嘴作出惨不忍睹的笑容。狂风暴雨般的撕咬再度向武士袭来。
局势逐渐逆转了。
武士的斩击逐渐变得迟疑、软弱,反应也大不如前。几张巨口伺机将獠牙嵌入了武士的铠甲之中,伴随着迸发的鲜血 ,武士逐渐难以支撑其巍峨的身躯,当他的手无力握住刀的那一刻,怪物群蜂拥而上,分食起武士的躯体。
被血染红的湖面荡漾着,武士的双刀与几片残破的铠甲,留下如断线般的血迹,沉沦于黑暗的湖底……
武士最后的肉身——一节断臂,仍固执地朝双刀沉入的方向空握。
一只怪物钻进了湖底,贪婪地将那节断臂啃食殆尽……
“哇啊啊!” 林夕一个打挺,从床上仰了起来。
林夕单手捂脸,急促地喘息着。他对梦中的一切仍然惊魂未定。
“这是第几次?……三十……不对……四十次了吧。最近老是做同一个梦……”林夕缓了口气,慢吞吞地爬起了床,手臂抚摸着腰部。
“这里是那个武士受伤最严重的地方了吧……奇怪……为什么,我也会感到疼痛呢?”
“那样无休而残酷的战斗……武士到底为何而战……”
林夕潦草的扎起散乱的头发:“今天该出门一趟了……”——他已经被休学很久了,理由令他无法理解。
那日平平无奇,盛夏的蝉鸣一如既往的烦人。
归途中的林夕忽然被绊倒,他恼怒而疑惑地回头望了一眼。
身后的路上空无一物。
林夕本想继续前行,怪异的事却发生了。
一个倚在墙边的人的轮廓逐渐清晰,如同死去一般,那个人没有任何声响。
夏蝉依旧鸣叫着。
林夕有些不知所措,只好拨打了119和110,自己则守在了原地,等待救护车与警察将那个凭空出现的人接走。
然而事件发生的第二天,他就莫名其妙地被叫到校长室,收到了一份休学通知书。
“休学理由”一栏上一片空白。
林夕想要问清缘由,校长却无奈的表示,这是高层的决定,自己虽有意查清却无从下手。
看着校长充满歉意却无能为力的神情,林夕只好接受。
“什么嘛,这般蹊跷之事倒是被我遇上了。”林夕叹息着着,他提好鞋离开了家,朝便利店方向走去。
明明是正午,街上的行人却十分稀疏,邻居家的大门也紧锁着。
离便利店越近,路上的行人就越少。林夕悄悄地朝四周看了看,随即迅速地拐进一条小巷。
臭水沟与垃圾堆混合的臭味充斥在整条小巷,偶尔还有老鼠从墙边跑过。林夕捏着鼻子,一路小跑,向小巷的另一段溜去。
“前面的家伙!给我停下!”明明已经见到了光明的彼方,林夕却被小巷对面凶猛的声音唬住了。
一个魁梧、脸上挂满胡子渣的男人横在了林夕身前。
“又是你!!怎么每次都让我逮着你!!”男人朝林夕粗鲁地咆哮着。
“我还想问为什么你又在这呢。”林夕无可奈何地摊开手。
“啧,这个月已经是第十二次了!你还要我解释?!给我竖起耳朵听好了!前!面!正!在!执!法!!!”男人的口水几乎要溅到林夕脸上。
“一个月执十二次法?这条街的犯罪率也太高了吧。”
“总之,你不能从这里过去,快给我滚回家去,小鬼。”
林夕本想继续争执,而男人的电话突然响起,男人随即与电话内的人交谈起来,林夕只好在原地等待。
过了好一会,男人放下了电话,侧开身,站在了墙边,不情不愿地将路让了出来。
“怎么着?执法结束了?”林夕有意呛了男人一句。
“臭小鬼!要滚赶紧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林夕没有回答,而是做了一个鬼脸,一蹦一跳地跑过了气得肺都炸了的男人,走向了小巷对面。
当走出阴暗的小巷,沐浴另一条街道的阳光时,林夕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
自己自从被休学以来,在外活动范围就受到了严重限制,不是遇上执法,就是遇上修路,尤其是那个粗鲁的男人,不知道拦住林夕多少次,与他发生过多少次口角了。
林夕轻快的走在街道上,欣赏着来往的行人。
啊,这才是普通人该有的生活啊。他如此地想着。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林夕朝声源方向看去,一辆失控的大货车径直冲向自己,面部离货车车头仅有半米之遥,林夕根本来不及闪避。
碰!
大货车在撞到林夕之后,却诡异地停了下来。
林夕整个人却因巨大的冲击力飞出了十几米远。
血液在空中四溅,林夕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失去意识前,他的视线定格在了地上的血泊。
“好像那位武士盔甲上的颜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