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
在看到那可怖景象的一瞬间,夏霖的内心立刻萌生起逃生的念头。这种非自然的现象已经超过了他的理解范围,因此由内生出无法压抑的恐惧。
顾不得身上的伤口与疼痛,夏霖在这片垃圾场中一路逃奔。在狂奔拉开距离后,他又转身躲入一座堆积的垃圾山下,希望能借此隐藏自己的踪迹。
逐渐脱力的他坐倒在地上,大口喘息着。
超脱现实的景象带来了强烈的不真实感,但身上伤口的作痛又让这份感觉给打消,让他逐渐开始肯定——他可能真的穿越了。
但还没有决定性的证据,夏霖摇了摇头,这样自我安慰着。
对各种作品的接触和过往生活的压力让他时常幻想,假如自己穿越了该是怎么样。
但或许,人人都是那好龙的叶公,当自己真正遇到这样的事情,一样是难以接受。
夏霖想把一切当做梦境来逃避,但现实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一块尖锐的异物划破空气,迎面袭来!
身体下意识的反应,让他得以躲闪掉这足以致命的一击。
噔!噔!噔!
心脏因惊恐而剧烈跳动。夏霖先是看向那异物——一支漆黑的锐利箭矢。
难以想象,若是没有躲开会是怎样的下场。
夏霖随后又顺着袭击的方向看去,在盈月辉光下,一位身披斗篷的瘦小身影正持弓矗立。
显然,便是他向夏霖发动攻击,想要夺走其的性命。
无话,对方只是继续抬手拉弦,漆黑的箭矢再次射出。
强烈的危机感涌上。一片混乱的脑海中,突然涌起一阵清晰的浪潮,那是升高到极点的求生欲。自救的念头只在瞬间就深深扎根,让他本能地做出行动。
逃。
夏霖下意识地一个侧翻,勉强躲过袭来的攻击,然后连滚带爬的站起,往反方向开始躲闪。
但逃跑的行动却是徒劳的。
对方的速度是难以想象的迅速,只是在眨眼瞬间,他就已经冲刺到夏霖的另一侧。
那柄长弓的弓臂如同利刃般锋利,在月色映照下更显锐利。
一记斜劈,鲜血飞溅。
夏霖吃痛,连续后退几步,摔倒在地上。
该怎么办?从地上再次爬起的夏霖,头脑又迅速卷起一阵的风暴。
既然逃没有效果,那就击退它?
用什么击退?
枪?
哪里有枪?
混乱的思考在脑海中迅速爆发。
夏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在他的腰带上,居然紧紧地挂着一只冰冷的手枪!
来不及多想,他迅速地将手枪从腰间抽出,乌黑的枪口指向眼前那黑袍人影的身躯。
随后,扣动扳机。
“嘣!”
漆黑的枪口吐出火光,澄黄的金属弹壳跌落。
夏霖快速射击,精准地命中那人影的肩部,留下一个暗红的血洞。
双方也都因此一愣,攻势由此被打断。
对方并没有想到,眼前这人居然还有能力反抗。
而夏霖,则是惊叹于自己下意识的行动。
他并没有接触过真正的枪械,对于其的了解只停留在表面。但现在的他,却对枪械表现出莫名的熟稔。
这种熟练并不是来源夏霖自身的经历,更像是出自这具身体,是这具身体的记忆。
但眼下的情况不允许夏霖他在多发愣哪怕一秒,他迅速将思绪拉回,准备再次射击
而对方也是如此,他并没有就此放弃进攻,甚至还在快速迈近夏霖。
夏霖咬牙,继续扣动扳机,连续射击带来的反冲让他的手臂感到严重的疼痛。
他瞄准对方的身躯,对准同一位置连开数枪。
可这次的攻击却最终没能生效。对方挥舞起那柄弓刃,轻易地切开了那一颗颗子弹,肩上的伤口仿佛是无物一般,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动作。
而那一颗颗子弹,就如同脆弱的蚊虫迎头撞上了厚墙,最终被碾碎的,只有自己本身。
依据常理,枪械的射击足以击倒眼前的敌人。但在这种超自然的情况下,普通的攻击还不够,必须要更有效的攻击!
那就,瞄准他的要害!
思考的同时,夏霖也不忘继续射击。虽然手中枪械的攻击已经确认无效,但阻断攻势的作用应该还是能够发挥。
扳机扣动,击锤敲响。
夏霖连开两枪,射向对方的胸膛,随后举枪瞄准,将准星对准敌人的头部,继续射击。
莫桑比克射击法,两枪身体一枪头。这是他以前打游戏和看电影时学到的冷知识,而现在,终于有点派上用场了。
对方再次利用手中弓刃将子弹切开,但因为手臂动作的原因,他也只是切开了对准胸口的两枚。
袭向头部的那枚子弹,他只能以侧头勉强躲开。子弹撕开了对方的兜帽,在她的脸蛋上留下一道深红的伤痕。
对,隐藏在斗篷与兜帽下的可怕杀手,却是一个面容可爱的少女。
可夏霖却没有心思去在意对方的容貌。
有用!
短短两字,便是他心中所想。已经被逼入绝境的他,现在只想要用手中武器脱离危险。
他再次开枪,想要复刻刚才的成功。
但枪口却没有火光闪现。
夏霖这才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一个足以致命的问题。
他并不知道手枪的弹容量,也没有记录下自己发射出的子弹数。而现在,弹匣清空。
夏霖此刻的内心,就像即将爬到山巅时坠入悬崖间一般。
那少女立刻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迅速接近,一脚踢开夏霖手中的枪械,转身借势后将手中利刃径直插入夏霖的胸膛。
收刃,血振,干净利落地收尾。
短短几瞬,夏霖便倒下。胸口留下的伤口,是远超其他部位惨烈,是真正的,足以致命。
剧烈的痛苦再次涌上。
不想死,不想死。
强烈的求生意志驱使着他行动。意识已经模糊不清的夏霖艰难地爬向已经被踢远的手枪,他甚至已经忘了自己的手枪中已经没有子弹了。
流出的鲜血在这垃圾堆中汇成细流,沾染,浸润着那柄手枪。
他终于爬到了那手枪前,短短的几个动作,却在痛苦下感觉无比漫长。
握紧,举枪,瞄准她的头部,然后扣动扳机。
这是他最后的挣扎。
“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