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拾捌·寸劲·开天!

作者:夏索尔 更新时间:2024/2/16 23:12:27 字数:2218

东风吹动了梧桐。

碧绿圣洁的叶衬托着少女潋滟的红。

她将自己笼罩在红伞之下,眉目比这场东风更为轻柔。

她总是如此的。

即便面对你死我活的仇敌,她也不将过激的情绪表露。

她的仇敌甚至感受不到她的杀意。

“好吧。”

少女似是无奈地开了口:

“看来你不喜欢。”

她明明为他送上了大礼。

一场烟火。

一次清剿。

她多好啊,人族里混入了那么多那么多的蛀虫,而她却不计前嫌地帮人族屠杀了祂们,这多显得她以德报怨呐。

她如此想。

只是眼底的落寞却掩藏不住。

但祂们曾经是人。

看得出,梧桐阁的情报网也能证实这一点。

那位帝君是不是太狠毒了呢?

少女叹了口气。

或许吧,这也是她必须杀死他的原因。

这一方天地本该祥和太平。

现在有人妄图打破这一份宁静,她想她应当是不会允许的。

她喜欢宁静。

所以就从这里开始罢。

从杀死韦丰起。

从西玉起兵起。

她相信人性的光辉,正如她信任妖族的血性。

只要把掩藏真相的外皮尽数撕开,将其中赤裸裸血淋淋的真相直截了当地摆在面前。

人不会无动于衷。

或许是为了一己私欲,或许有匹夫愿承担天下大责。

总归是一样的呀。

她需要的只是一群愿意在了解真相后帮助她的人嘛。

“韦丰。”

念及此,她幽幽地抬起伞。

红伞下,她目光清澈冷冽。

“许久未见。”

少女的身形于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该清算多年的恩怨了。”

······

她在哪?

对于韦丰来说,这其实是个致命的问题。

一旦无法觉察她的踪迹,等待自己的恐怕只能是被一击毙命的命运······但她究竟在哪里,视野中更是一丝一毫的赤红都不曾出现过。

唯有眼前的梧桐。

东风起,那株遮天的苍翠梧桐树叶娑然。

似在讲述千万年的故事与历史。

韦丰微微一怔,行军路线上怎会有如此庞大的梧桐?

“猜对了。”

她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了。

“这是我的图腾。

可惜,没有奖励。”

韦丰豁然回身,却仍然找不到少女的身影。

“但关于我在哪这个问题你可就猜错啦,我还以为你不会轻易中招的。”

足以沸腾五脏六腑的炽热逼近了他的后背。

他瞪大了眼,当即了然自己来不及进行躲闪与回避。

“寸劲。”

纤细的拳头抵住了他的脊背。

“开天!”

刹那的恍惚与黑暗侵袭了韦丰,他张大了嘴,却终究发出一声毫无意义的哀鸣。

他甚至喷不出鲜血。

早在烈焰入侵驱赶之时,他的血液便被烧得无影无踪了。

九十画图腾到底还是有点本事的。

正常人早没了性命,他却还能踉踉跄跄的恍在原地。

“呼。”

得亏自己留了手。

穆孤烟长舒了一口气,微微拂汗。

嗯?

天下谁扛得住百画一拳?

遑论她那仿佛琉璃的火,那玩意儿可不敢随意用。

对韦丰用她不擅长的体术已经是放水啦。

很可惜,甚至连一丝一毫的反抗都未能施展,穆孤烟的面前便出现了一头死猪一样的肥硕男子。

“我说啊。”

穆孤烟重新撑开了伞:

“你这些年到底捞了多少油水啊?

总觉得你比前两年胖。”

没有回答。

但到底是没打死的,他还有用。

要审判他的不该是自己,而是大洺千千万万的百姓。

为了讨好他的陛下,天晓得韦丰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手上沾了多少无辜之人的血。

梧桐阁收集了他的罪证。

等到某日天晴,万里无云,她会在西玉对他进行最后的审判。

但在这之前······

穆孤烟挥了挥手,散去飘摇东风中的梧桐。

这也是她图腾能表露的意向嘛。

为了审判能够顺利实行,她得先回到西玉郡去呢。

到底是那位人族的帝君,果然不会把胜利只压在韦丰以及这支军队上。

她得赶回西玉郡了。

远远眺望,大抵能看见涂山玖玖的术法。

真正的军队把西玉给围了。

妖族的大军估计在往西玉赶,但在那之前,或许事情已经被自己给解决喽。

略显轻松的想法萦绕在脑海中,终究没能驱散些许愁绪。

既然那位帝君向她出了招,想来她的好姐妹们应当也在面对这些不速之客。

有些担心。

不过现在只能信任她们啦。

梧桐阁会把她们的情况送到穆孤烟这里的。

一旦有难······

不,这场战争的胜者一定是她。

······

“当真夸张。”

“是吧。”

屃与犴并肩远望,将天穹中那尊九尾天狐的英姿尽收眼底,而在他们身后便是乌泱泱的妖族大军。

他们在往西玉赶。

围城的蛀太多,驻守的妖不一定挡得住。

人族的军队多为凡人,此刻也指望不得。

“我说的是术法。”

屃眉头微微一挑。

犴的视线却自始至终不曾移开:

“我说的是人族的帝君。”

屃怔了怔,他却是从自己拿古板严肃的七哥眼中看到了剧烈的情绪。

犴当然会有情绪,只是平日里难得表现。

他觉得有些恼火。

“倒是难得看到七哥生气。”

“是吗?”

“几千年里一次都没有啊。”

那还真是很久了。

只是这一回,犴是由衷地感到了愤怒。

分明是自己的子民,却毫不顾忌他们的安慰;分明是大洺的臣子,却毫不留情地利用他们的命。

这不是庸君。

他就是昏君。

“到底是我太心软,还是他太狠毒?”

犴看向了屃。

屃却是左顾右盼了一番,似是有些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这问题问他干嘛,他又没当过帝王。

真要问也得去找那凤凰丫头,虽然时间不长,但那姑娘总归是在龙椅上坐过些时日。

嘶······

“欸七哥,你说那丫头当了皇帝,龙椅还能叫龙椅吗?”

犴一皱眉,真被屃把话题转移过去了。

应该不能叫,如果穆孤烟还是荒天的帝王,龙椅估计得改名为凰椅。

“七哥。”

“小心。”

屃与犴同时看向前方的幽邃。

一头蛀从阴影里爬出,而后便是两头,三头,四头。

阴影无穷无尽。

蛀同样如此,不成人形的躯干拦在大军的必经之路上,更甚没了隐藏的意愿。

“咱是不是被小看了?”

“是你不能小看他们,这些蛀没有比九十画低的。”

“还真是。”

屃咂咂嘴,总归头疼了些。

血肉之躯与亡命徒的交锋的结果往往显而易见。

血肉怕疼,除非人数足够多。

“陛下。”

哦吼,屃顿时敛去了担忧的脸色。

却是月歌瞬息而至,跟在她身后的便是梧桐阁的大批精锐。

“我们人多。”

月歌的话语简练而精准地道出了事实。

没错,妖多,不怕,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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