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句话听上去就像是妻子对着即将出差的丈夫说的，有些恋恋不舍的味道在其中。
很快回过神的姜舒雅，耳朵微红下意识地转过目光。
“嗯，我还有事。”
秦仙儿没在意对方的异样，也没有想自己的演出在外面引起了多大的动静，就像是很平常地练习好一首钢琴曲后打算去做其他的事情。
这份从容自若让姜舒雅不禁在心底暗叹。
幕布只是隔绝了视线，并不会让舞台周围的人群消失，如果换做是她虽然也能安稳地演奏下来，但结束后的紧张肯定是避免不了。
“谢谢你。”
姜舒雅轻声道，神色认真。
虽然说过很多次，但此刻的她已经完全放下了骄傲，明白了两人间的差距。
秦仙儿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没有说话淡淡一笑转身离去。只不过就在她来到台阶口的时候还是留下了一句。
“画简单的画，写很烂的小说，走调也可以唱歌。你不需要将一件事做得很好才能享受，更不用太看重别人的想法。”
这是阿嬷告诉她的，具体什么已经忘了，但大概的意思她还记得。
“自己喜欢的事，去做就好。”
少女的声音清澈明净，像是珠玉滚落在玉盘。
姜舒雅不禁晃了晃神，像是拨云见日，脑海中沉闷的思绪顿时豁然开朗，再去寻找那道纤细娇小的倩影时已然不见踪迹。
“秦仙儿……”
默默念叨着这个名字，姜舒雅的话语中不自觉地掺杂了一丝异样的感情，或许就连她本身也没有发现，自己的心境悄然发生了某种变化。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在她背后响起。
“小雅？”
陈娇娇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舞台这边，此刻正表情古怪地看着她，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你在这发什么呆，那个家伙人呢？”
“她……她先走了。”
姜舒雅连忙调整了下心情，恢复了平常的模样。
“哼，溜倒是溜得挺干脆的，不过也挺好的。”
“别说这种话，不管怎么样她帮了我们很大的忙。”姜舒雅微微蹙眉。
陈娇娇一愣，好像是不敢置信般瞪大了眼睛，盯着对方的脸颊左看右看，“小雅你是被那家伙蛊惑了么，为什么要这么帮她说话。”
只是见到好友不为所动的样子，陈娇娇最终还是妥协了。
“好了，我以后态度好点总行了吧。”
姜舒雅没有回应，换了个话题，“你怎么过来了。”
“有人想见你。”
“谁？”
“端木大哥的妹妹，你应该认识，是我们学校的，另外几个不知道。”
见到姜舒雅依旧疑惑。
陈娇娇耸了耸肩，刚想解释，身后就有一阵脚步声传来。
“舒雅小姐刚刚的演奏实在是精彩，让我们家小姐都想认识下你。”
最先推开门帘的是林荣，脸上满是钦佩，说着的同时也是给后面几道身影，尤其是为首那名美丽少女让出了位置，介绍道，“这位是少爷的妹妹，端木槿，端木……”
“不用，阿荣哥，我们认识。”
只是话还没说完，便是被端木槿摆手打断，看向对方微微一笑，“原来是舒雅同学跟娇娇同学，没想到你的钢琴演奏已经这么厉害了。”
姜舒雅反应过来，很快就压下了眼底闪过的紧张，“端木会长过奖了，我只是对肖邦的几首曲子比较有自己的体会。”
“不，很厉害。”
旁边略显僵硬的夸赞声传来，引得姜舒雅下意识地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端木槿帮忙介绍道，顺便将着另外两人也介绍了一遍，“艾丽娅，刚从国外转到我们学校，莫璃你们应该也认识，这位跟她一样是新加入风纪的鹿筱筱同学。”
“姜舒雅，也是青英的学生。”
“陈娇娇。”
两边都自我介绍了下后，艾丽娅将着目光再次投向了姜舒雅，话语难得认真，“很厉害，可以如果交换教训。”
“艾丽娅的意思是觉得你的钢琴很厉害，可以的话想跟你交流下经验。”
端木槿临时充当了下翻译，不然以着对方那堪忧的表达，乍一听可能真的有点难以理解。
“谢谢夸奖，有机会的话会的，不过我有些地方其实还是存在欠缺的。”
姜舒雅不自然地咳嗽了声，掩饰下心底的尴尬。
旁边的陈娇娇感觉气氛有点不对，怕被看出什么赶忙道，“后面有时间再聊吧，小雅刚刚演奏完有点累，我带她先回去休息下。”
“当然可以，是我临时起意打扰到你们了。”端木槿歉意道，“阿荣哥，你让人开一间房送舒雅同学她们过去休息，哥哥那边我会说明的。”
看着姜舒雅离去的身影。
莫璃露出了思考的神色，引得旁边的鹿筱筱有些好奇。
“干嘛这么盯着别人。”
“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奇怪？”
“姜同学的钢琴水平进步有点快。”
端木槿收回了同样望向几人离去方向的目光，替莫璃补充解释道，“那位娇娇同学是我们学校音乐社的社长，舒雅同学是她们社里的王牌，在学校的元旦晚会上台表演过，还参加了许多市级青少年大赛拿到奖，是我们学校公认的钢琴才女。”
说到这话锋又是一转。
“不过那时候的表演跟刚才相比的确有些差距。”
就像烤制好的面包一样，外表虽然看不出差别，但有的尝起来更蓬松香软，这其中差距就在于对各种细节的把握上，显然拿后者举例更为细致出色。
旁边的艾丽娅没有说话，只是露出了略有所思的神色。
不过是考虑其他方面。
她之所以跟过来是因为从安妮那里了解到秦也喜欢钢琴，如果可以认识下对方交流下心得就能更加了解这方面的知识，这样一来就能更好地拉近和秦的关系，不过在知道对方同样是青英的学生而且还是音乐社成员后，她想得更多了。
“……社团。”
见艾丽娅神色有异，端木槿以为是在想刚才的事情，“可能是舒雅同学那时候没有认真吧，如果艾丽娅感兴趣的话，后面我会介绍你们再认识交流的。”
“谢谢。”
艾丽娅没有拒绝。
在表演结束后，舞台的幕布被重新拉起，只是相较于之前周围明显多出了不少有关刚才那场演奏的讨论声音。而在见到驻场的乐队陆陆续续返回，舞台后方的众人也是离开回到了会场。
与此同时，会场外的走廊上。
一道娇小的身影正穿过后台的通道，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