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琳姐！”
大脑宕机了一瞬后，顾明反应过来，自己是枕在琳的大腿上，立马应激跳起。
感受着脸颊上的滚烫，顾明支吾地想要辩解，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再看琳，被顾明的反应给吓到，脸上也是红扑扑的一阵。
“你...你搞什么啊！”娇羞的喊着，琳一拳敲在顾明头上。
捂着头上发痛的鼓包，顾明一脸的委屈。
二人的模样叫周围清理现场的喵喵特工队看去，嘴里一阵窃笑。
不过很快，茯苓便冷冰冰的瞪了她们一眼，叫她们别过头去藏起笑容。
“怎么样，清醒点了吗小骑士。”
琳站起身来，拍去裤子上残留的土灰，脸上给依旧泛着红晕。
在疼痛的刺激下顾明渐渐缓过神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不好意思琳姐。”
“任务结束后去找下心理辅导，别留下心理阴影，不然你的剑骑士生涯就到头了。”
听到琳的叮嘱，顾明脑中不受控制地回想起库珀爆炸时的画面，喉中再次涌现呕意。
“呕，我明白了琳姐。”
见顾明这副干呕模样，琳眉间微皱，显得很是担心。
“没事的琳姐，我还撑得住，先看看库珀还剩下什么吧。”
顾明说着，强忍着恶心逼迫自己振作起来。
他看向库珀的尸体，被鼠群啃食的只剩下一具白骨了。
“鼠群退去了吗。”
“茯苓带人赶到了，虽然麻烦了些，但还是顺利解决了，只是库珀...”
琳的话没有说完，但顾明听出了她的未言之言。
库珀一死，这条唯一的线索也断掉了。
再想要调查福德，就显得格外困难。
心里感到惋惜，顾明走向库珀的骨架，不甘心地想要找找线索。
没想到还真叫他发现了一些端倪。
库珀的颈骨有着一道浅浅的方形凹痕，只有指甲盖大小。
顾明认出这是内嵌式记忆芯片的痕迹，不过记忆芯片已然脱落，想来是爆炸时被冲飞出去。
鼠群是食肉的，基因芯片由碳合金打造，应该没有惨遭鼠嘴。
既然如此，那记忆芯片应该就在这附近。
顾明触摸太阳穴，启动侦查模式，很快就在不远处的草垛里发现了一个亮闪闪的光点。
他朝光点靠近，果然是一块记忆芯片。
“这是？”一旁的琳见到顾明的举动，跟了上来。
“库珀的内嵌式记忆芯片，希望记录了有用的情报吧。”
顾明说着，拾起记忆芯片将其放在后颈激活。
很快，无数的数据涌入顾明的脑海。
这些数据庞大且杂乱，顾明废了好一阵功夫才整理好。
“怎么样，有发现什么吗。”
听琳问起，顾明审视着整理好的数据，面目逐渐变得凝重。
“这是...库珀的账本！”
看着账本上的名字，顾明倒吸一口冷气，上面记录着都是些赫赫有名的人物。
其中甚至还有诺思的名字以及歌莉娅诊所。
这些人都是从库珀手中买药，库珀给他们的价格也是正常的价格。
但对于普通人...甚至是一些没有权势的剑骑士，库珀开出的价格就是原价的五倍乃至十倍。
卖药的钱，没有进入库珀的口袋，而是去了一个顾明熟悉的地方。
阳光福利院。
当然，在阳光福利院被歼灭后，再赚来的钱就被库珀吞下了。
不过他还没得及感受暴利带来的喜悦，便葬身鼠群。
说起来...库珀当时全身臌胀，不像是鼠群能做到的，难道是作为堕落体的福德又觉醒了什么新能力？
短短几日，便再次进化，这叫顾明察觉到福德带来的威胁。
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早日歼灭这个隐患。
这般想着，顾明在账本上寻觅着楚韵发给自己的匿名ID，很快他就找到了相关记录。
每月一号，这个匿名ID，也就是福德前辈会给库珀打一大笔款，用作买药的定金。
而这种药，是β-三型阻断剂。
这是用来阻止堕落体侵蚀的药剂，可以将堕落体短暂的稳定在人的层面。
前提是这只堕落体没有彻底扭曲。
不过这种药仅限树冠层的研究所试用，禁止外泄。
没想到库珀连这种药都能弄来。
只是福德为什么会买这种药？是他自己用吗...可他已经陆续买了三年的药，但福德是最近才产生扭曲的。
他总不可能未卜先知，替自己提前准备好吧？
不是自己用...那他是买给家人的？
他的妻子和他的儿子看着并无扭曲的迹象。
等等，不对劲...
顾明忽的想到之前察觉到的福德家异常，应该与这有关。
书桌上的台灯、午夜亮起的灯光...
可以与鼠**流的孩子...
以及三位死者...
一位是能够调动户口的丹尼；一位是能够伪造健康证的汉斯；还有一位是能弄来阻断剂的库珀。
将所有古怪的地方串联起来，一个大胆的猜想浮现在顾明心里。
“琳姐，你有见过小诺不戴眼罩的样子吗。”
“啊？”听顾明忽的问起，琳愣了一下，不过还是给出答案，“我没见过那孩子几面，不过印象里每次看到他，好像都是带着眼罩的，有什么问题吗。”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一个患有眼疾的盲人孩子，需要戴着眼罩。”
“也许是为了避光？”
“单纯是为了避光的话，不应该佩戴墨镜吗...戴着眼罩，反而像是在掩盖着什么...”
顾明满心疑惑的说着，在说完后他便明白过来。
“琳姐！走，快去福德家。”
琳听到顾明的要求，正欲开口询问缘由，但见到他满眼都是得到答案的狂喜与惊恐，便不再多言，唤来游隼二代，带着顾明一路飞驰，赶赴福德家。
福德家公寓的样子与二人走时一样，漆黑一片看不到一丝光亮。
仿佛有什么在黑暗中，等待着二人。
不顾高速带来的眩晕感，顾明跳下后座，小跑到福德家门口咚咚咚的不断敲打着门。
在他的敲打下，门很快就开了。
开门的是那妇人，她望着门口二人，疑惑问道，“二位，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顾明没有回答她，而是掏出配枪直指那妇人。
琳与妇人见状，脸上露出不解的表情。
“小骑士你干什么，受到刺激太深疯了吗！”
“剑骑士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对于二人的责问，顾明咽下口水，确认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
在确认无误后，顾明凝视着那妇人，眼中再无怜悯。
“夫人，我以包庇堕落体的罪名，正式将您逮捕，您有权解释，但如果让我发现您有反抗迹象，我有权将您击毙。”
“小骑士，你是说福德现在就在这里？”
“不。”顾明摇摇头，目光投向公寓深处，那是小诺的房门，“她包庇的是小诺。”
“你是说小诺是堕落体，那孩子怎么会...”琳感到有些诧异，她看向妇人，发现妇人的表情很是微妙。
她的脸上满是惊恐，只不过这份惊恐与其说是被顾明大胆的说辞给吓到，更像是隐藏多年的秘密被揭开。
这样来看，顾明说的是真的了。
“你们放开妈妈，她没有掺和到这件事来。”
突然，小诺的声音传来。
二人寻声望去，看到小诺的房门缓缓打开，而小诺正戴着眼罩站在门后，他的肩上趴着一只食腐鼠。
“小诺！你出来干什么，快进去。”妇人挥舞着双手，嘴里不断催促着。
可小诺对她的话，只是微微笑着，“没用了妈妈，他们既然已经知道，就没有隐藏的必要了。”
“你这算是承认了？”顾明问道。
小诺点点头，“我真是小看你了，本来以为你只是个刚上任的剑骑士，应该不会发现，没想到你这么敏锐。”
“我也是没想到，同事的孩子竟然是只堕落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小诺吧，福德前辈。”顾明看向小诺肩上的食腐鼠喊着。
不过那只食腐鼠并未回复顾明。
倒是小诺听到顾明的喊话后，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肩上的食腐鼠。
“它叫贝贝，是我偷偷养的宠物，不是阿爸。”
“什么？”顾明有些没明白小诺的意思。
小诺听出顾明话中的不解，他将自己的眼罩摘了下来。
眼罩下所隐藏的，是一幅画面。
画面中，顾明与琳站在门口，拿枪指着那妇人，就好像一面镜子一样。
但很快顾明就反应过来，那不是镜子，那是视野的投影，所投影的视野正是小诺肩上的食腐鼠。
食腐鼠正看着门口，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画面。
“阿爸没有变为堕落体，他是抱着剑骑士的高傲死去的，杀死丹尼三人这些事，都是我做的。”
“你做的！？”顾明有些诧异，他虽然猜到了小诺是堕落体，但没想到残杀三人的恐怖事迹，会是这个看着不大的孩子所为。
顾明脑中不断质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哪怕自己的回忆一遍又一遍告诉顾明他没听错，他也始终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
直到小诺点点头肯定自己的话，顾明方才明白，眼前这个孩子绝没有他看上去那么简单。
“剑骑士，你想不想听我讲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
小诺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扭过头去看着肩上的食腐鼠，不知想着什么。
“一个可悲的故事，一个关于...家人和职责的选择。”
（鼠父开篇明天会修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