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诺看到肖遥的反应不可抑制地皱了皱眉。
虽然他能理解,但肖遥这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还是让他有些难受。
同时他也摇头做了对肖遥话语的态度。
“我试着在周围找了一下,没找着。”肖遥见文诺那幅嘴脸撇了撇嘴,“不过估计短时间内没什么问题了。”
“知道了。”文诺应下。那家伙确实不敢常来。
他们都知道他说的是谁,但也默契的没有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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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新的一天,随着一声绵长的声线,文怜睡醒了,感慨着美好。
身子的痛感早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刚睡醒的酥软和安适,她伸了个懒腰,像从前一样最大限度地伸展,爽。
好好睡一觉真是能重置很多东西啊,感慨着,侧目,初日恰盈窗。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文怜一时没缓过神来,下了床,思索着跑去开门。
‘好像也没锁啊,外面也能推开…’
文诺站在门外,安静的大厅则是背景。
看得出来,其他两人还在睡眠中。
“起来了?”文诺正要推门,门却自己开了,意外地挑挑眉,似乎是惊讶,不过很快收起了,连同脸上的淡笑。
‘我以前起很晚吗?’文怜捉住了他的表情变化,心里疑惑着。
但她也没有多加思索,这么轻松的氛围让她没有戒心去想如果文诺知道她是转生会发生什么,她自己也不认为有这个可能性。
“准备走了。”文诺说了一句,这是昨天晚上他们决定并和文怜提到过的,立即转学。
“哦。”文怜听完就扭头回去洗漱。
同昨晚一样,完全是下意识地举动。她甚至也不太明白,但确实是习惯般的,自然而然,轻车熟路的就去了。
‘看来原身的记忆还在影响。’
她虽感奇怪,但也没有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只是在为另一件事分神。
每个房间都有浴室,而且还相当精致,虽然文怜上辈子的记忆都忘了,但这一幕对她还是有些冲击感。
扑面而来的高级感啊。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
拿起纯白色的刻着兔子花样的茶杯,那两只耳朵透着可爱的粉红,牙刷也是小巧可爱。
还有一大早把她吓醒的自己的声线……
文怜只觉得一阵的无语。
……虽然这房间似乎没有镜子没得照,虽然洗澡时感觉出来这身材很平,虽然昨晚只是草草的冲澡因为某种预感压根不敢乱看。
但是吧……
‘艹!’
文怜心头堵的不行,这就很迷,那个神也没说重生要这样啊。
没事没事,一次男,一次女,很合理不是吗……好像错的是我,不,是那个神来着。
文怜自我安慰着,也没有太剧烈的表现。
说到底她也是随性的人,况且前世虽然活的比现在这跟年纪久,但男女之事,确实没有真的经历过。
这件事带来的更多的也只是一种某种东西突然改变的不适、对前世模糊印象的莫名惆怅、还有一种迷茫罢了。
文诺站在门口,并没有立刻离去,看着文怜自然而轻车熟路地去浴室洗漱。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练,可心里又总觉得有一丝不对……
文怜洗漱完出了房门,视线所及文诺刚好从厨房出来。
‘那是厨房吧。’文怜猜着,心里却很确定。她再次体会到过去原身的记忆的作用。
“吃饭吗?”文诺问道,厨房的白烟表明早餐已经准备好了,但文诺并没有端出来,他是不打算吃的。
“不了。”文怜推了,她不太饿,当然,主要原因是刚睡醒。
“那走吧。”文诺反应平淡,这也算是习惯了,所以他并不强求。只是递给文怜一个瓶子。
文怜接过,第一感觉是热,但称不上烫,微凉的晨风里,握着恰好。
色泽上,应该是牛奶,还能闻到淡淡的香味。
杯子也是特制的,造型蛮可爱。
“谢谢。”文怜愣了片刻,反应过来,赶忙道谢。
文诺也是一怔,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怎么不叫哥哥?”
看到文怜眼里的呆滞,他也意识到了问题在哪,转身走了:“没事,平时习惯了。”
昨晚的那辆车子。
较正常体型略小,银黑交映线条倒是极为美观,咋一看并不张扬,细看却会觉得愈加完美。
文怜欣赏间,文诺已经帮她拉开车门,待她进去后自己才上了驾驶位。
文怜杯中牛奶喝完了,下意识地把杯子放在左侧的一个储物格里。
底座和凹槽大小相宜,也是完全配对的
车子发动了。沿路变化着,一开始只是一条路,慢慢的两侧多了颇显疏漏的各式房屋,并且逐渐密集。
文怜昨天晚上问了不少东西,也没敢乱问。只能是了解了一下自身的情况,所以对于一大早的出门方向并不了解。
此时坐着车去着不知道的地方,心里倒也没有多少担忧,但问还是要问一句。
“我们要去哪儿?”
“学校。”除了开口回答,文诺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
不过与外在的毫无表现不同,心里是一直在思考。
出了这种事,理应让她在家修养一段时间。
但……或许是因为文怜的表现和昨晚的交谈让他有了‘通过这种方式可能会帮她更快的回归平常’的想法;
又或是因为昨天那件事引发的特殊的,可能是与“本源力量”有关的波动。那些人不会傻了吧唧的当没看见。如果只是让她待在家里,未免欲盖弥彰了。
况且昨晚肖遥也说了,短时间内没问题,除了那疯子,也没人能威胁到她。
于是便做出了这个决定。
昨天晚上也问过她的意见,和过去一样,由他决定就好,不过态度确实不一样,不是以前的那种……
至于找学校的问题,倒是没什么可选的:
圣堂是去不了了。毕竟那班人学生连着带队老师近乎全灭,双方一块儿遭了殃而且学校遭的殃显然更大,只能是双方默契的一笔带过然后由学校做为公开方发个报道做表面功夫。
那只能是与圣堂齐名的夜猫学院了。别的都好说,只是……那学校完全两极分化式的教学风格……
后视镜里,少女的眼神中带着疑惑,更多的是如他一般的深远。
看着看着,就像见到了自己过去的倒影。并提醒他:那是你妹妹。
‘她没问题的。’
文怜心里也没歇着。
学校?
昨晚她问过了,她是十五岁来着,十几岁啊……高一,或是初三?
emmmm…学生生涯是一生中最好的时光不假,可自己碰上的时间段可真不怎么好啊。
文诺还说了转学,也挺好,让她去和老同学相处可能会像与文诺他们相处那样带着一点…不真实感。
新学校的话……要步入正常的生活了吗…
文怜性松散,好瞎想。闲了,该想的不该想的在脑海里凃绘。
不过很快被文诺出声打断:“学的都忘了吗?”
“嗯……”文怜沉吟出声,考虑用语。
那种碎片般的记忆甚至凑不出一件完整的事,但是确实从中窥见很多模糊的印象,直接上高中或初三跟上课程是没问题,但是有多精通就不好说了。
而且还并不知道“都忘了”在文诺这里的定义到底是哪种程度。
“不太确定。”
“那……”文诺自然能听出文怜的意思,颇感疑惑。
但他还是把话接下了:“你还记得之前选了什么吗?”,并选择了这一点作为切入,并想以此进行判断。
但他显然选的不太好。
文怜听到问话还蛮亲切的。
选?那就是高中喽,选了……不会选了文科吧?
她的思绪便又开始飞舞……虽然我也喜欢历史和一些别的文科知识,但拿手的还是对于规律的运用——数理化啊。
算了,就当……挑战新事物了,也挺好,圆了当年学不了文科的梦。就是有点累就是了。
如是想着,怀着一种期待……
“你选了魔法。”看着文怜的反应,文诺心下了然,给出了答案,然后就就看到后面的文怜悚然一惊,随后闭了眼,似乎是深呼吸,睁眼看了看车内的各种装置,又把眼神移向窗外的逐渐高大的建筑,最后通过后视镜在自己脸上来回瞟着,想看出点什么似的…
虽然不知原因,但…好像从没见过她这种反应。
“怎么了?”
“呃……”文怜蚌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开口,要从何开口。
但她还是得问……
“魔法,是……什么?”
………………
文诺有点头疼,松开方向盘一只手,在空中探了一下,又收回了。
他想来支烟,‘不行这开着车呢’又自己否决了。
头疼的原因是一个很困惑的问题,从昨晚到现在——她的遗忘很奇怪,有些东西完全想不起来,有些东西又好像一点都没忘。
手头上人不少,但研究这方面的确实没有。找盟友又信不过,对方太容易品出点什么来了。只能自己一点点摸索。
理论上,她可能会会忘了自己选了魔法,但对魔法的一些学识不应该忘的啊…总之不应该是这个反应。
想着,文诺单手掌着方向盘,空出的手按在车面上,食指点着。
文怜第一次见文诺沉默了……不止是沉默,一副哀悼的样子。
于是乎她也沉默了。
幸亏上车时牛奶就喝完了,饶是如此,当时听到魔法也是吓的被空气呛了一口。
这真的不怪我啊。
心中吐槽着,她只觉得有点尴尬,把眼神瞟向窗外。
各种的店面招牌,荒废的推车…少有片片垃圾随风飞舞。
路上几乎没人,只有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左手一根烟夹着叼在嘴里,右手一个响指啪地手上窜出一撮火苗给自己点上,然后对车子竖了个中指以表达对资产阶级的深刻控诉。
……我就说开这车太扎眼了吧。不过,男孩隔着玻璃看不清里面,所以中指是对着驾驶位竖的…
车子掉转了车头。
往回走了。
“你先在家,让老三他们补一下。”路上文诺都没再说话,只留一个沉思的背影。
到门口了。文怜推门下车,回头见文诺也下车了,却什么也没干,只是对文怜点点头,又坐回车内,车子开走了。
他本来是要帮她拉开车门的,只是文怜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略带冷意的秋季清晨,七八点的时刻,多数人尚陶醉于温暖的床铺。
太阳已经升上了,富有节奏感的涛声低吟着清晨的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