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脸没事吧？”
“没事，不信你看。”
还真没有……
“皮好厚。”
“但是很疼的啊。”
好吧，摸摸头…
…………
我和封沿在海边望着远处海里的两个人。
止月带着游泳圈在里面浮沉，眠则是仰躺着看着书，不时能看见美腿荡水的画面，愣是优哉游哉地沉不下去。
这次换我把身子埋进沙里，暖融融的。
封沿坐在一侧，不时往我身上撩着沙子。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他应该是抱着某种目的接近我的吧……可是眼神里…看不出恶意。
还是我太珍惜这种友情以至于潜意识里影响了判断。
但愿………
“以后吧，”
封沿又是一把沙子洒在文怜还露在外的白嫩肩膀上。
在文怜因为痒而微微闭眼心神不定的瞬间。清散，微不可闻的，“如果有以后的话。”
“哈哈。”身子确实敏感很多，沙子撒下，有点痒。
“貌似目前我还就你一个朋友呢。”
“她们不算吗？”
“我不知道啊……”，到底算不算……
“我猜，你也就我一个朋友吧。”
虽然你和班里的人基本都相处的不错。
“你觉得朋友是什么啊？”
他突然问了，侧脸望着天际，流沙从指缝淌下，云气在眼影中纵横……
“友直，友谅，友多闻。这是某个哲人说的哦。”
“是不是叫丘？”
听到文怜略带上挑的尾音，封沿脱口而出，毫不顾忌这可能会引起她的怀疑。
“好像是吧。”
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多少得有点联系……
联系……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回去……
醒醒，回去干吗呢……
风悠悠，点点雨滴洒下，湿润了视线。
“该走了。”
“不要。我还没有这么看过雨呢，你也来。”
说着我从沙子中抽出手，拽住了他刚换上的大衣的领带把他拽躺下来。
“我倒是见过。”他也只是象征性地反抗，也躺下了。
“什么时候？”
“你猜。”封沿忽然觉得自己的语言调控能力莫名的用不了了。
…被踩在脚底的时候。
太阳雨吗？雨还不大，还有丝丝阳光照着，沙滩温暖而舒适。
封沿又感受到了，上周日出现过的，那种来自里和外的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
像，又不太像。
“忧郁boy啊，你这声线。”
“看看天啊，多漂亮，多美好。”
偌大的天空渐渐笼上阴色，但隐约可见一缕光明。
无数的雨丝从天空大刺刺地洒下，晶莹透明，闪闪发光，经过不同的折射角度散发出五彩不一的光芒，宛如银河中的无数星辰，呼啸着向你飞越而来。
“世界上的一切美好，都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即使要得到，也一定要付出…代价。”
雨声里，他的声音断断续续。
“就像，想要世界和平安定，就要…少数者牺牲。”
“说什么丧气话啊，看这个你要付出什么代价？”
第一次见他这么……低沉的样子。
“好啦好啦，快起来，一会儿沙子凉了你就更美好了。”
或许是听出了我的安慰，他又开始开玩笑。
“快把我弄出来，这沙子沉死了。你挖这么深干嘛？”
“刚才不你让我挖的深点吗？”
“女生说的话……你……”
……他现在好像也没把我当女的看哈。
“有点冷啊。”
总算出来了，风大了起来，雨也开始乱流。
他解下大衣，披在了我身上。
雨湿发，风浸衣。
不知是大衣上带来的体温……
还是刚才聊天带来的感慨……
亦或是刚才肢体接触让身体产生了不少荷尔蒙吧……
我以后想起这件事，一定会…………
“有硬币吗？”
“兜里一枚。”
摸了出来，和我那枚不太一样啊。
“看我以后会不会嫁给你。正，就会。”
不等他反应，用力地掷了出去。
阳光穿过层层遮掩照在上面，风骤然猛了起来。
飞舞，摇曳…
硬币随着凌乱凄厉的风雨，跌进了汹涌的滚滚洪流中……
“还看，走啦。”
我笑了一声，拉着他跑回了岸远处的房屋。
………………
“听说这里都不下雨的啊，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莜之突然开口问道。
我们几个在这里学校安排的宿舍的阳台上凭栏看雨。
随着风雨渐变，海面也渐渐汹涌，波涛起伏着，确实比我家旁边的壮观多了，似乎还有一个地方起了漩涡状的东西……
“真壮观啊。”
不时能听到其他同是看雨的同学的话。
“反正明天也要走了，听着雨睡最舒服了。”
“我们睡这儿？不怕一个海啸……”
“没事，这种程度而已。”
………………
洗完澡换上了干燥的衣服，舒服多了。
眠低头看书，不时抬头观雨。
莜之显得很兴奋，头转动着四处望。
止月显得很奇怪，今天一天她都在远望，现在却低着头，眼睛垂着，神韵上，有一点……悲伤？
………………
过了一会儿眠和莜之一起吃晚饭去了，剩我和止月在房间里。
时机挺好的，可惜现在完全不想问什么念生的事了。
刚才在海边……
简直要麻了……我都干了什么啊！
想都不想想起来。
………………
跑到宿舍那里我俩就分开了，后面也没再见着。
当时我疯的不轻，他也好不到哪去，不像平时那幅逗比或高深的样子，双眼怔怔的不对焦，一副出神的样子。
下次见他估计要尴尬死……
算了，还是想点别的平复下心情。
头疼……
“止月……”我刚准备叫她，看向她时才发现她一直在看着我，和之前一样。
“呃……有什么心事吗？”
她没说话，上前抱了抱我，走出了屋子。
“呼，好饱～虽然比不上怜你做的。”
很快，莜之回来了，身后没再来人。
“眠呢？”
“啊？该睡觉了，她和止止一间啊。”
“双人房？”
看看屋子，确实是两张床。
屋子还是不错的，不算太高级，但一眼也能看出不是一般市场的东西。而且屋子相当干净。
“对啊。”她说完嘿嘿笑出了声。
？
咔哒，关灯的声音。
因为下雨的原因，天已经灰蒙蒙的了。
“现在就睡觉吗？”
“不啊，我们聊天嘛。”说着她从柜子里拿了一床被子铺展开来。
聊天？
也行，平时一般挺不屑一顾的。
曾经的学校时光里，因为孤僻所以课间基本上养成了抄诗的习惯。
后来也就确实慢慢有了成果，虽然是只有自己知道……
把时间用在有用的事，这是以前的贯彻的习惯。
现在的话……陪陪她也好。
“好。”
“哎，等下。”
我刚拿一床被子准备铺在另一张床上时就被叫住了。
“我们睡一张床吧。”
她拉开被子一角。
老实说，拉来的被子恰好凸显出她胸口的宏伟，这场面……还是蛮有诱惑的。
但是再看一眼她脸上的微…笑。就不是那么让人愉快了。
还是算了吧……这是个食肉动物。
“怜啊，你不来的话我可要自己上手了哦。”
说话间她已经下了床向我走来。
“这里的隔音可是很不好的哦，叫吧叫吧。”她脸上挂着恶魔式的微笑，眼睛都眯起来了。
“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嘛，况且今天下午的真心话不是还欠了我一次嘛。”
可能是我这幅面无表情的样子有点不好下手，她张开双臂摆着饿虎扑食的样子但也没做什么。
“来嘛来嘛。”已经开始抱起胳膊摇啊摇。
………
“好吧。”
答应的一瞬间她整个人扑近，背上一紧，视线一晃。
整个人已经被她扛在肩上了……
还好洗完澡就换上了拖鞋，脚趾一松就能自然脱落。
不过这样搞得我和那啥一样……
床不小，但同时躺两个人的话，空间自然就小，她也钻进了被子里后，我很轻松地就退无可退了。
“这样才好嘛。”
近在咫尺的脸……彼此的呼吸纠缠。
闻出来了，她晚餐吃了罗生果吧，这个奇特的果香味……
昏暗的视线…小猫般灵动的双眼盈盈闪光…发丝散乱着，有些缠绕在脸上、耳旁…还有那随着呼吸交杂的气息……
我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其实还是有的，担心她突然干什么……
“你觉得……封沿怎么样啊？”
“有什么很奇妙的感觉吗？”
“快，说话说话。”
………
“为什么要问这个？”
“因为只有怜你是在谈恋爱嘛。”
“我这不算吧。”
气氛真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晚上被窝里的私生细语仿佛有一种特殊的魔力，很快就能让人带入其中。
很快的，文怜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说话自然了很多。
“嗯…也是哦，至少，你是在被追求的对吧。”
“没有，我们俩当哥们儿。”
“嘶——，”她悚然一惊，咂咂嘴。“太吓人了。”
“又怎么了？”
“你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吗？我还是第一次见……太离谱了啊，你真的确定吗？”
“嗯。”
应该……吧，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我不信，让你俩睡在一起你敢吗？”
“可以，只要……他觉得没问题。”
这个倒是真的，虽然很清楚自己颜值的能打程度，但我真不相信那家伙对我有什么企图。
之前他开荤笑话的时候也是，单纯的只是看玩笑，完全没有龌龊的意思。眼神也是……
他对我有没有喜欢现在不清楚了，但是那种想法……他是真的一点都没有。
“那穿着情趣睡衣，做着诱惑姿势和表情呢？”
…………
先不提她问的逆天问题，她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知道情趣这个词……问题很大啊。
不过至少她应该不知道诱惑姿势和表情，不然以她的性子估计就不是说说了，得当场给我演示几个……
“不聊这个了吧。”还是岔开话题吧……
“啊，我果然是太开放了吗？不过眠也很懂的啊……”她做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但很快又恢复，“行啊，聊什么？你说。”
“你的启灵，能力是什么啊？”都快忘了问了。
她的能力……忽然有点后悔，她的性子，有了新能力应该会好好炫耀一波的啊，没有这么做的话……
“就是你的那个技能。”
“那不是很废吗？”
“挺好的啊，主要是我目前主修体术，给我个控火什么的能力我也懒得去研习深造，这个现成的就很舒服，而且选出来的技能都不弱啊。”
谈到这个，她似乎是来了兴致。
“好吧。”
………
“怜啊，你知不知道那次我去的地方饭有多难吃……”
“你哥他简直就是个猪脑……”
“为什么班里都没有男生喜欢我啊……在他们眼里我好像和止止一样恐怖……我哪有止止那么吓人对不对……”
“怜，你这么小……难道现在男生好这一口吗？”
……………………
“快睡吧……”
……
这是哪？
周围……好暗，好冷。
有人？斑驳的人影在闪动着……
一个两个都不认识，但是聚在一起我就能认出——那是我们班的人。
人影闪动的很快很乱，像是惊慌，但却诡异的毫无声响。
突然黑暗中有无数锋利得反光的东西从四面八方射来……
人影抽动，画面渐渐清晰，飒飒风响，声音慢慢回流。
哀嚎纵横，猩红四起。
也有一团密密麻麻的黑色扑向人群，虫声嗡嗡的欢悦般，伴着不可抑制的哀嚎，被扑上的人疯狂的扭曲着，跳水，扑火，却始终无法甩去，慢慢的，停止动弹了。
………………
霎时寒光扑面闪过，抬手挡，痛感。
食指指尖破开一道划口，殷红的血，涓涓的流。
！
身体惊坐起，睁眼看，一旁的莜之小猫一般侧着身子，蜷缩着睡得正酣。
或许是因为我动作太大，或是掀开了被子让冷风灌了进来，莜之身子扭了扭，发出不满的呜噜声。
吵到她了。
刚才…
是梦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