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击败了那个大君的继承者,甚至还逼迫他下跪?”
“.....啊,只是运气好而已。”
奥索的战斗风格并不如希尔洛夫一般崇尚将力量与速度在短时间内爆发出最高程度,而是更偏向于快速而具有穿透力的连续突刺,以及在适当时机与角度将对手的力量卸去的防御。
他的武器是一把迅捷剑与配对的匕首,其重量刚好让他可以在身着铠甲的同时快速地发动攻击。
事实上,希尔洛夫那种又快又猛的打法在整个骑士团中都算少见,有不少的正式成员便是在前期直接被打得脚步不稳从而落败。
少女那种匪夷所思的负重能力能够让她在身着板甲的同时自如地移动,当重甲的双手剑士在速度上的短板也被补足以后,谁都不会将其视作一个好对付的敌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奥索那种迅疾的战术再一次地被拖缓,他几乎没能够给灰发的少女造成什么有效的干扰。而在前期的迅猛攻势以后,那原本为了穿透护甲而加重力道的策略反而让奥索的体力加倍地消耗。
但希尔洛夫.....她依然精力充沛!
“我认输!”
在新的一轮交锋后,红发青年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手中的剑刃扔到一边,干脆地举起手来。相比于第一次对练时,他已经明白了及时认输的好处。
至少这样他不会如之前那般被打得滚出训练场外。
“什么运气啊.....你这种体力也就只有首席大君能够超过你了吧?”
甩了甩发麻的手腕以后,奥索却还是露出了一个愉快的笑容。
“不管怎么说,我昨夜没看到那高高在上的混蛋下跪的样子都实在是太可惜了——那群捡了漏就以为自己了不起的蠢货终于吃了次瘪。你做得好,做得好啊!”
对此,希尔洛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含蓄地笑了笑。
就算是在这彼此之间构成了后天的亲缘关系的骑士团中,奥索也是和其它的成员有些相处不太来的那一个——这位血族似乎有点过于愤世嫉俗,就算是在和他有着同样境遇的那批成员中亦是如此。
在血族社会中,希尔洛夫与奥索都共同被划分为“骑士阶级”。
血族以血液之中,原初之血的浓度来划分等级与实力,而那些贱血种们则是原初之血浓度下降到了一个几乎不存在的地步才会出现的产物。
而在这种情况下,一位高阶血族可以将自己的血液赐予那些贱血种们,将他们提拔为骑士。一个被六代种授过血的贱血种可以拥有七代种的力量,虽然其弱点同样被放大,但繁殖的能力却得到了保留。
只是,一位遭到了授血的贱血种并不能够将这种力量遗传到后代之上,而且终生都无法再度经历第二次授血,更无法授血给其他血族。
这种贱血种,便是所谓的骑士阶级。
每一位公爵之下的数个封臣都被允许拥有一定数量的骑士,而这些骑士们也会督促自己那些短命的后代,希望他们能够同样被那些贵族们所看重,成为他们的私兵。
虽然对于大君来说,这都是徒劳——那份不断传承的最尊贵的原初之血的压制可以让所有凭借着个人力量上位的骑士化作跪地匍匐的蝼蚁。
而有的时候,也会出现一个小贵族的骑士后裔反而被更上位的贵族看中的情况出现。
据希尔洛夫所知,洛芙尔德就是这种情况——她是一位隶从于伯爵的骑士后裔,却被首席大君所看重,接受了对方的血液。
而首席大君从来都只是通过这种方式给出过自己的血液,被授血以后的他们每一位在血脉等级上都能够被视作是二代种。
这足以让赤魇骑士无视除了大君以外的,所有违逆者的反抗,亦是作为最后的强制执法机关的底气所在。
而代价则是他们全部都不允许拥有后代。
“不过嘛....”
奥索的表情最终还是没能在那种疏解怨气上停留多久,便化为了一种忌惮与担忧的混杂。
“原初之血无法回收,大君又身死了,这么看来,边境的权力必定会发生变化才对。”
闻言,希尔洛夫也沉默了下来。这对整个族群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韧甲大君的权力范围一直都在永夜之地与人类帝国的边境处,也是数次击退了来袭的人类军队。
血族最擅长的便是内斗,照这么看来,最终由一位大君看管的边境很有可能会化作复数的竞争对手的地盘才是——而他们之间的明争暗斗又会给边关的防守加上一层来自内部的风险。
更何况那个白色怪物已经如一块阴影一样盘旋在了所有相关人员的心头,纵使对方以及被首席大君斩首,但没有血族能够确定帝国只有一位那样可怖的存在。
毕竟,拿这种活动战争兵器当作炮灰来消耗本身就意味着什么。
在与人类交战的历史上,于猎杀者出现以前,便只有那位不老教宗曾经做到过斩杀一位大君的战绩,而在那之后对方的原初之血也被完好地回收。
除此以外,人类最好的进展也不过是五个被称作征战骑士的东西强行把个体战斗力本就薄弱的幻魇大君打到棺材里躺了三年疗伤而已。
而就在两位骑士因为这不祥的消息陷入沉思之中时,于伊莉尔的房间中,黑发的少女正通过窗户悄然无声地看着底下的训练场中所发生的一切。
更准确一点地说,她的眼里只有希尔洛夫一个。
而在她身后,采佩什正沉默地伫立着,即使是现在,他的手上依然拿着沓待确认与批改的文件。
“......恕我愚昧,我等的伟大之源。”许久后,首席大君才试探着出声,“我不是很理解,您为什么想要以如此缓和的方式将这一切展现给她。”
【.......】
祖只是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给她越多,到时候她就越难离开这里。】
是这种心思么.....
联想到前些日子里搜集到的,关于这位猎杀者的情报,采佩什只能叹息着摇了摇头。
如果血族给她的,却还不如曾在她身上剥夺的多,那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