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绝，你个该死的贱种！”
在赤宫的王座间中，祖无比糟心地将自己对那个叛逆眷族的沟通连带着对方的怒吼声一并屏蔽掉。
【你们一个个的.....】
采佩什早有预料地将自己的武器放到一旁，随后深吸一口气————
轰！！！
首席大君的身体再度被无形的力量打入了墙壁之中。
【怎么都是这副德行啊？！】
如果说之前祖只不过是觉得生气的话，那祂现在倒更多的是有一种无奈与无力感：祂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对方又在想什么，才会搞得这种心烦意乱的事情看起来似乎没个完。
【我给了她能够诉诸以责任感的保护对象，给了她具有归属与荣誉感的职位，甚至给了她一个更加圆满的过去！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她现在急不可耐地奔向祂那边，甚至连死都不愿意死在这片土地上？！】
“....主上。”采佩什的声音穿透了未散去的尘烟，随后才是某种重物摔倒地上的闷响。
“您给的那些确实很美好....不过在那个人看来，这些都是别人给她的。”
“所以她觉得，就算再好都不是真的。”
【决定这些东西是真是假的权力一直在她手上——一直！】祖那为了方便交流而显现的人类身躯此刻因为塑造者巨大的情绪波动，而如同液体般翻涌着轮廓。
【只要她想，那些便是事实！她可以按照她的愿望，当一个平平无奇的战士，有一个不需要担心安危的受保护者，尊敬的上司，和睦的同伴，带有些许缺憾的过去——这就是她想的！凭什么她又能够毫不犹豫地把这些东西抛开？！】
祖朝着空无一物的大气质问着，又联想到了刚刚结束沟通时对方那没有任何遮掩与伪装的排斥厌恶——面对着那副祂做出来和她相处了两个月彼此亲昵过的皮囊！就好像从来没有见过祂一样！
明明祂只要一个道歉就足够了....只需要那个人向祂道个歉，回到这里来，祂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祖越想越气，整个王座间都已经开始溶解为一滩血色的浪潮，回荡着血族之神那并不希望得到任何答复的疑问。
......
......
而同样是在那个幻象消失后，希尔洛夫却觉得脑中有无数的鸭子和蜜蜂在开会。刚刚的回绝似乎不仅是费嗓子，甚至还把她的全身都给耗了一遍般。
珍爱生命，远离贱种。
“您刚刚是在和人说话吗？”
稍加思索之后，尤斯提娅还是问出了那个她一直非常在意的问题。
在血族当中有精神病不是什么值得害怕的事情，值得害怕的是这个精神病不知道自己是个精神病。
“啊，对，老毛病了。”
希尔洛夫有气无力地回答道，她已经不再如之前那般对尤斯提娅百般防备。
对方把昏迷的自己一路抬了回去，而且无论是武器还是其它的什么东西都还放在她身边。
希尔洛夫承认自己是有被害妄想，但还没有极端到在这种地步下还固执地相信尤斯提娅会害自己——至少目前不会。
更何况，就现在的这种身体状况，似乎也不能支持希尔洛夫强装出之前那种强而有力的架势来。
“说起来....我们这是要去哪？”
在这之前，她们已经就前往边境的这一事项上达成了共识。或许就真如猎杀者所说的那样，所谓的同志关系有时候比同族要更加坚固。
虽然希尔洛夫和尤斯提娅现在也是同族，不过前者依然不想要承认此事。
“在下觉得现在将您的渴血症缓解才是最重要的——我们去墨夜城。”
“墨夜？”希尔洛夫皱起眉，坚决地摇了摇头：“不，我们不能去大君的首府，去那里干什么？”
“不去的话....在下倒也是有一个法子。”尤斯提娅若有所思地点着头，随即从身边的背包中再度掏出来一个小瓶子，只不过那里面装的却并非是红酒，而是血液。
“这是在下应急用的血液储备，您把这里面的喝下去一切问题都能够迎刃而解。”
还没等希尔洛夫做出明确的回绝，女人便早有预料地将瓶子又收了回去。
“如果您不愿意进食的话，那我们就得去墨夜城。”
再被拿出来的是一本小册子，这让希尔洛夫那昏昏沉沉的脑袋不禁开始思考起那个背包里头到底能装多少东西，又装了什么更奇怪的东西。
尤斯提娅快速地将纸页用手指滑动翻过，最终拿出了夹在两页之间的一张剪报。
“目前在整个永夜之地，这期报纸与上面这篇文章的作者已经不存在了。”
女人只是简短意骇地如此说道，随即将剪报上的内容举在希尔洛夫的眼前：那是一篇附了图片的调查文章，上面阐述了关于阴影大君所进行的抑制渴血症为由头的科研结果实际另有所图的猜想，已经有关那座未完成的巨大差分机地下空间的侦测与调查。
虽然听起来非常地吸人眼球，但实际上，这里面有许多的语法错误，就连这些猜想所被提出的理由都更像是从那种毫无意义的闹剧剧目中走出来的一样。
但当希尔洛夫看到落款者的姓名的时候，一切疑惑都迎刃而解：作者姓瑞福特尔，是灵视氏族的成员。
一个精神病写出来的东西不正常才是最正常的事情。
“所以你决定相信一个精神病的一派胡言？”发烧的少女试图让自己的嗓音听上去更有威慑力一些，同时尽量避免着再度引发咳嗽。“一个位于黄铜机器下方的巨大空间，真正的试验场地，还有能够抑制渴血症乃至贱种之源的一切影响的物件？”
“事实上，是伟大之源.....”
尤斯提娅似乎也知道这个作者的名声，于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却并没有认同希尔洛夫的观点。
“这位作者在下也恰好认识，虽然署名是只有他一人，但实际上这是被三个学者一起完成的....所以在下觉得，可信度应该比看上去的要高一些.....应该？”
